斜对门,贾家屋里。
瞧见老何家主屋厨房的烟不停往外冒,到这会儿也没停的意思。
秦淮如心里羡慕,猜测傻柱到底都给做了什么好吃的。
光两条鱼,哪儿能用这么长时间。
肯定还有别的。
红烧肉?烧排骨?糖醋里脊?溜肉段?
想到上回吃过傻柱带回来的溜肉段,那味道,哪怕只是沾了点肉汤渣,也差点香的她咬掉舌头。
秦淮如的口水,就不争气的疯狂分泌。
“看什么看,你个没用的东西。”
肩膀一痛,秦淮如捂着往后退,就瞧见自家婆婆横眉竖眼的瞪着自个儿,“让你去找傻柱,把鱼给要过来,你倒好,连点味儿都没沾上。”
“妈。”秦淮如委屈,含泪道:“我要了,可他不给。”
“他凭什么不给,饿坏了我乖孙他负得起责任吗?”
倒三角眼猛然收缩,吓人的眼神让秦淮如心里害怕,头又低了几分。
向外瞅了眼,看见老何家窗户里不停往外冒的热气,贾婆子没好气骂道:“缺德冒烟,没良心的,成天就知道自个儿吃,吃吃吃,早晚撑死。”
“这院儿里,就没一个好人,全都是没良心的缺的货,脚底生疮的缺德玩意儿,一天天都只顾自己吃好的,也不知道接济接济孤儿寡母。”
“瞧瞧我家乖孙儿,都让饿瘦了。”贾婆子搂着黑胖壮实的棒梗,捏着嗓子心疼道:“哦,乖孙饿了是不是,都怪你妈是个没本事的,连条鱼都要不回来。”
又挨了婆婆一记白眼,秦淮如委屈的只想流泪,“妈,那人家不给,我还能抢不成。”
“那你就去抢,我告诉你,要是饿坏了我家乖孙,我跟你没完。”
对这个蛮不讲理的恶婆婆,秦淮如以为自己早就适应。
可到今天她才发现,不管多久自个儿也适应不了,她这无理声儿也高三分的本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学的会的。
贾家屋里的热闹,何雨柱一概不知,就是知道也不屑理会。
贾家饿不饿,棒梗吃没吃饱,有没有油水,关他老何家什么事儿?!!
就棒梗那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主,何雨柱早受够了。
倒是小当和槐花,还能算有点良心。
可也不多……
好好的孩子,都让贾婆子给带歪了。
有道是慈母兴家业,恶女毁三代。
老贾叔那么好的人,积攒的福气全让贾婆子给毁了。
“哥,你赶紧来吃啊!”
吃完一份米饭的何雨水,催促着大哥赶紧来吃,实则是担心自个儿在去打饭,大哥不够吃了。
先等他打完了,看有剩的,自己就再吃点。
要是没了,那就喝点鱼汤豆腐也行。
主要是今儿个这鱼,吃起来特别的香甜,鱼肉Q弹软糯,吃进肚子里还有股热乎乎的舒适感。
过去她咋不知道,鱼肉能这么好吃呢?
“我跟你说,哥这属于独门秘方,你可别往外随便说。”
“爹留下的?”
何雨水点着头追问,对何大清显然还是很有感情的。
说到底也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再说,何大清跑之前,对雨水那可是真的好。
就差给捧手心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他何大清,正儿八经官府菜传人,手艺响彻西九城,也算是独一门的绝活。
平日里请他做席面的达官贵人,真不在少数。
往往上这些人家里做席面,回来都能带一两个菜,瓜子、喜糖更是不缺。
偶尔主人家大方,还能给些稀罕玩意。
所以,雨水小时候过的是真幸福,对何大清也特别依赖。
爱之深,恨之切。
就像她到最后,把所有怨恨都放自个儿身上,一口一个傻哥、秦姐,叫的比亲姐都亲。
想必那会儿,她叫傻哥叫的真心实意。
何雨柱心头苦笑,自我吐槽‘是有够傻的。’
不过,以后不会了。
“雨水,哥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何雨水啃着鸡腿,都没时间正眼瞧他,你看这鸡肉,多白多嫩,再看这骨头,猛一看跟玉似的。
她虽然没什么玉器配饰,可在供销社也是见过世面的。
那柜台里摆着,卖好几百万的白玉也就这样。
不过,用手掰几下,还是能分辨得出,这就是鸡骨头没错。
“哥呢,年纪也到了,有结婚的打算。”
听见他这么说,何雨水啃的欢快的动作骤然停下,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里。
可千万别说秦淮如啊,她刚才说自家大哥不傻,聪明了。
何雨柱没看她那副担心不己的表情,自顾自道:“所以,回头有人介绍对象,瞧见合适的我就自个儿定了,咱家这情况,也没个老的给拿主意。”
见他只字未提秦淮如,何雨水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还是没忍住提一嘴:“反正,只要不是寡妇就行。”
“呵呵,你对寡妇意见就这么大。”
“怎么不大,咱爸就是让寡妇给拐走的。”何雨柱气恼的放下手里的骨头,再看盆儿里的鸡肉,食欲都淡了几分。
每每想到,对自个儿那么好的爹,竟然为了个寡妇跟人跑了。
丢下大哥跟她,孤苦伶仃的,有一顿没一顿,还得遭人白眼,多少人在背后碎嘴说是非,让她走道都不敢抬头。
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只有他们兄妹自个儿清楚。
大哥当学徒的时候,一分工资没有,就是偶尔能带点剩菜,剩饭回来充饥。
那还是人当师傅的和老学徒挑剩下的,却也被他俩当成宝贝。
吃上一口热乎的,填饱了肚子就叫幸福。
何况,在何雨水内心深处,一首都不肯承认他是去给人拉帮套的。
为啥?!!
因为,那样他爹就是扔下兄妹俩,跑去寡妇家给人养孩子了。
宁肯去养跟他没关系的孩子,也不要他们兄妹俩。
这让何雨水心里头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给那寡妇生吞活剥,再把何大清给塞进粪坑里活活溺死。
连带着,对天底下所有寡妇都心怀芥蒂。
哪怕秦淮如在南锣鼓巷胡同里的名声,好的人人夸赞,谁见了都说一声贤惠。
何雨水还是不愿自家大哥跟她有半点,除邻居以外的任何瓜葛。
甭管她有多贤惠,长得多漂亮,多好生养。
反正,就是不成是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