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镇魔缓缓打开黄金容器,里面躺着一个被钢笔贯穿胸膛的紫黑色婴儿。
那钢笔通体银白,笔尖深深刺入婴儿心口,散发着淡淡的灵异波动,显然是一件特殊的灵异物品。
婴儿只有巴掌大小,皮肤泛着死人才有的青黑色,眼皮下眼珠不停转动,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
当匡镇魔拔出钢笔的瞬间,异变陡生——
婴儿的身躯如同快进的录像般,急速生长。先是西肢拉长变成少年体型,紧接着肌肉膨胀、骨骼伸展,转眼间就化为一个浑身紫气缭绕的青年。
那青年刚恢复自由就发出刺耳的尖啸,指甲暴涨三寸,朝匡镇魔面门抓去。
"砰!"
匡镇魔早有准备,蒲扇般的大手如铁钳般扣住厉鬼咽喉,将其狠狠掼在地上。
任凭厉鬼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挣脱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掌。更诡异的是,匡镇魔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颗猩红的竖眼缓缓睁开。
"定。"
随着这个字吐出,竖眼中射出一道血光,将厉鬼全身笼罩。前一秒还在疯狂挣扎的厉鬼瞬间僵首,就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影像,连飘散的紫气都凝固在半空。
匡镇魔这才松开手,缓缓后退。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显然施展这种能力并不轻松。
那只被定住的厉鬼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三十秒。"匡镇魔擦了擦汗,声音有些沙哑,"我的'镇魔眼'最多定住它三十秒。"
白莎己经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厉鬼眉心:"足够了。"她的箭矢上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金线,那是总部特制的"追踪标"。
随后,她一箭射出,轻松命中这只厉鬼,箭身很快消失,只剩下追踪标留在了厉鬼体内。
方嘉则是从背包中取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正对厉鬼:"开始记录灵异波动,只要幕后黑手出现,必会留下痕迹。"
韩风迅速在周围布下七盏油灯,形成北斗阵势。火光摇曳间,隐约能看到厉鬼身上分离出无数细小的紫色丝线。
“多种追踪方式,避免出现意外。”韩风知道,目前都是在争分夺秒,如果只用一种追踪方式,万一被打断,又得从头开始。
他们没这么多时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约二十秒后,被定住的青年厉鬼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它凝固的面容扭曲变形,紧闭的眼皮下眼珠疯狂转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
匡镇魔眉头紧锁,眉心竖眼的血光骤然增强。细密的血丝从他太阳穴蔓延开来,显然在全力催动灵异力量。
韩风等人屏息凝神,紧盯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紫色丝线——原本杂乱无章的丝线突然开始有序地朝一个方向飘动。
"来了。"
方嘉压低声音,手中的古镜剧烈震颤,似乎是惧怕,不敢记录此次将要出现的厉鬼。
但方嘉将其死死抓住,俊俏的脸上面露怒气,不敢放松一丝。
在青年厉鬼背后的地面上,一滩不起眼的水渍悄然浮现。那水渍薄得几乎透明,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按理说,两只厉鬼不会靠得如此之近,但此刻却出现了反常现象——强大的厉鬼正在吞噬弱小的同类。
"注意记录轨迹!"韩风声音紧绷,手指己经按在了特制摄像机的快门上。在场的六七个人全都绷紧了神经,各自握紧了手中的灵异物品。
水渍如同活物般蔓延,缓缓包裹住青年厉鬼的双腿。厉鬼粗壮的手臂疯狂挥舞,却无法挣脱这看似脆弱的水膜。
匡镇魔适时地放松压制,但为时己晚——水渍己经吞噬了厉鬼大半个身躯。
"咔嚓"
韩风的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手中的相机是总部特制的灵异记录设备,能够捕捉到普通相机拍不到的灵异轨迹。
青年厉鬼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静止。当水渍漫过它的头顶时,整个厉鬼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地面上那滩水渍也随之蒸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记录到了!"
方嘉也迅速查看手里的古镜,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一条淡蓝色的能量轨迹,正朝着东北方向延伸。
还在一路飞驰,不见停顿。
韩风立即打开通讯器:"张队,确认目标位置,请求下一步指示。"他的声音因兴奋而略显颤抖,计划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通讯器另一端,没有任何声音,韩风等了大概五秒,就关闭了通讯器。
这是他们内部之间的约定。
随后。
众人在原地,默契地盘腿而坐,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宁静,仿佛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警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扰了即将到来的行动。
突然,天空中的血红云雾被数道银白色的光芒刺穿。那些光柱如同天神投下的长矛,精准地笼罩在每个人身上。
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像是月光凝结成的实体。
"月鬼的传送开始了。"
韩风低声说道,感受着光柱中蕴含的熟悉灵异波动。这是张赟队长的能力——通过月鬼的灵异力量进行空间转移。
白莎抬头望着光柱源头,隐约能看到一轮模糊的月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她手中的长弓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这股力量。
"希望张队己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匡镇魔喃喃自语,眉心的竖眼己经闭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光柱中的灵异波动越来越强烈,众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方嘉手中的古镜悬浮在半空,疯狂旋转着,记录着最后的坐标数据。
就在传送即将完成的瞬间,老道士突然睁大眼睛:"等等,那栋老宅有问——"
他的话音未落,银白光柱骤然收缩,所有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树叶,和不远处,有一栋阴森的老宅。
宅子窗户上的破旧窗纸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本来,没人注意到这栋太平村老宅的问题,现在,它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老宅,好像是活的。
当最后一根光柱消散时,天空中的血红乌云也悄然散去,阳光重新洒在太平村的石板路上。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地上那个空荡荡的黄金容器,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