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古时代,大地和九重天共同存在,但最早的九重天,只有高阶修士可以飞升。
最早飞升的修士们,在九重天的世界里结成道侣,生下孩子,也不一定都能成为修士,于是九重天就开始慢慢的多出很多普通人。
但这些最早进入浮空山和大型浮空岛的各个修士家族,为了避免近亲通婚,于是开始了家族联姻。一个巨大的浮空山,往往每一座山峰就是一个修士家族,随着联姻的进行,这些浮空山就慢慢形成了宗门。
这些宗门本身就是多个修仙家族的共同体,延续数万年来通过利益捆绑来形成庞大的宗门体系。
但一首到一万年前,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还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一重天大陆之上。
可不知道为何?一万年前,有一段时间,整个一重天大陆突然雨水暴增,海平面不断上升,而且随着大暴雨,一些未知的巨型鱼类开始出现,海水慢慢将沿海地带淹没,一重天的人口不得不一年又一年向着高地移动。
叶不同将书本合上,对着通讯玉牌说道:“那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三百年,这期间人类世界里发生了无数惨剧。十万人口的城市在一夜之间被大海吞没,大量的良田被海水淹没,人们易子而食,高地的族群和浮空山的拥有者不允许低地人进入高地和浮空山,从而发生血腥无比的战争。大海逐渐淹没整个陆地的三百年,是九重天世里最为黑暗的三百年”。
他转身再次抽出一本书,书名为《浮游世纪》,翻开第一页,他念道:“
海噬之劫,天地同悲。
昔者,沧溟暴怒,吞山噬陆,十载之间,洪涛漫卷,竟欲尽覆神州。当是时也,浮云蔽日,浊浪滔天,生灵哀嚎,若蝼蚁之困于沸鼎。
飘渺宗起,神工现世。
有宗名"飘渺"者,集天下英才,铸通天之器。熔五金之精,炼灵火之魄,刻玄文于龙骨,纳元气于机枢。越三月而成,名曰"浮游船"。其形若鹏翼垂天,其行似流云逐月,可浮于沧浪之上,亦可凌于浮空之山。
无私者大,天下共济。
飘渺宗不藏其秘,不市其利。分发动机三千之零件,散于六千宗门;授图纸于西海,传技艺于八荒。十年之间,匠人戮力,巧手如云,终成浮游船三十万艘。
救民水火,功垂千秋。
当海啸噬峰,一重天之巅亦没于怒涛之际,此船载妇孺、渡修士、运粮秣,往来于洪波之间。计其所救者,凡十三亿之众。然天灾无情,终有五十亿生灵,永葬鱼腹,化为劫灰。
呜呼!
飘渺之功,非独在器,更在仁心;浮游之船,非止能渡,实乃济世。后之览者,当记此劫,当颂此德——
大海无情,人间有义;浮游虽小,载尽苍生!"
叶不同指尖掠过书架,陈旧的典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再次抽出一卷泛黄的书册,封皮上"九天秘闻录"五字己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边缘一道暗红色的符印隐隐闪烁,似在告诫世人——此书非同寻常。
"还有一本书。"他抬头环视众人,目光沉静而深邃,"这本书在三千年前就被封禁,宗门律令明文规定,不得私自研读。如今流传于世的,不过是些残缺不全的手抄本。"
他轻轻翻开书页,一张泛着微光的折角纸页无声舒展。叶不同的手指停在某一行字迹古拙的段落上,一字一句,缓缓念道:“此书名为《天灾纪略》,记录了天灾的起源。
盖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九重天域,本自安然;十重天阙,亘古难窥。然三千年前,玄空、灵霄、星辰三宗,贪功冒进,妄图飞升十重天域,遂酿弥天之祸。
初,三宗各遣三位大乘期长老,共聚九重天巅。以"九曜连珠"之法,引天地灵气为薪,燃星辰之力为火,轰击天穹。一时间,罡风怒号,紫电横空,天幕如裂帛般震颤。然此等逆天之举,终遭天谴——空间崩塌,异界之门洞开!
霎时间,滔天巨浪自虚空中奔涌而出,其势如龙,其声如雷。初时不过涓涓细流,不过旬月,便成汪洋之势。一泻而下,落穿九天,大陆山河,旦夕沦陷;城郭村镇,尽作泽国。更可怖者,异界海水之中,竟孕生无数洪荒巨鱼:有鳞如山岳者,有口吞舟楫者,有目射雷电者,皆非人间所有。
三宗始悔,然为时己晚。 先是遣三十长老合力封堵,奈何海水倒灌愈急;继以请九宗联合,上百名长老结"周天星斗大阵",耗时七载,方暂缓水势。然每逢月圆之夜,仍闻空洞处传来龙吟之声,知此劫难尚未尽除。
"三宗贪功,妄窥天机;一朝失手,万劫不复。昔女娲补天,今三宗堵海,虽同为补天之举,然初心相去远矣!后之修者,当以此为鉴——天道恢恢,岂容僭越?"
叶不同念完,他沉默了,传音玉牌的另一边也沉默着,室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摇曳,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遮蔽了月光。
玉牌之前,基地舰的甲板上,三个孩子静立风中。
乌鸦的黑羽被长风吹得微微颤动,白云的眼眸如云般澄澈却暗藏风暴,雨儿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他们从小在浮游船上长大,见过太多生命的消逝——有人被巨鱼卷走,有人因缺粮而亡,有人为争夺一艘救生艇自相残杀,穷苦的生活让人发疯,有多少人从善良走向罪恶,拿起刀成为空匪?他们曾以为,大海无情,吞没高山不过是天灾,是天地运转的必然。
可今日,叶不同的传音玉牌传来冷酷冰冷的声音,揭开了残忍的真相——天之极,人之尊,九天之上的三宗为了私欲,强行轰击九重天穹,致使空间崩塌,异界海水倒灌。原来,这灭世之灾并非偶然的天罚,而是彻彻底底的人祸!
白云猛地站起,眼中燃着怒火,厉声质问:“那三个宗门作孽之人可有重罚?”
玉牌对面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雨儿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忽然明白,在这九重天上,权势凌驾一切,上位者可以肆意践踏众生性命,天道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可以随意篡改的规则!她声音颤抖:“天……到底存不存在?天之下,真的有因果报应吗?”
叶不同沉默良久,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天道就是人道,因果就是你我。”
乌鸦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穿透海雾,首视苍穹:“既然如此——”他声音低沉却坚定,“那就让我们集聚力量,登九天,亲自斩断这因果!”
海风呼啸,三个孩子的背影在甲板上挺立如剑。他们曾以为自己只是浮游于世的微尘,可微尘终于明白自己要什么,终于聚沙成塔,要上九天,问天要因果!
霜月高悬,冷辉如纱,宛如一层银霜洒落在这片神秘之地,给它披上了一层静谧而又神秘的面纱。九天之上,那个被重重封印的异世界洞口,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那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负责看管封印的修士们,身着素色道袍,宛如这片神秘之地的守护者。他们的神色凝重而警惕,仿佛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如同绷紧的弦,时刻保持着高度的紧张,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咔嚓”声,突然从洞口传来,在这片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巨兽在磨牙,又仿佛是封印在发出最后的挣扎。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修士们的心头炸响,让他们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修士们心头一紧,连忙如疾风般聚集到封印前,他们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封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处符文,每一道禁制,仿佛这些符文和禁制就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表面上看去,封印依旧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那阵“咔嚓”声就像是一个幻觉,在修士们的耳边回荡,却找不到任何来源。
不远处,一位合体强者正倚靠着守卫亭,悠然自得地喝着酒。他满脸不屑地看着那些小心翼翼的修士,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轻蔑:“你们这些胆小鬼,胆子怕是连针眼都没有!这封印固若金汤,能出什么事?”他的话语中满是嘲讽与傲慢。
然而,就在这笑声尚未完全消散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那原本看似平静的场景,在一瞬间被打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震撼。
只见那三个修士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威胁,他们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之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这种恐惧并非一般的害怕,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他们面对的是世界末日一般。
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猛然飞身向后飞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与此同时,他们还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战舰上的人,立刻告知联盟,今日封印皲裂,天水会再次来到人间!”
那呼喊声在这寂静的月夜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仿佛是对即将降临的巨大灾难的预警。这声音穿越了重重夜幕,飞向外界。
咔嚓——
一声脆响划破天际,紧接着,无数道裂纹如同蛛网般在封印之上蔓延开来。
众修士猛然抬头,瞳孔骤缩——那道维持了一万年的封印,竟开始崩塌!
"不好!快加固封印!"一位白发长老厉声喝道,手中掐诀,一道灵光飞射而出,撞在裂缝之上。然而,灵光刚一触及封印,便如泥牛入海,瞬间消散。
裂缝之中,海水缓缓渗出,一滴、两滴……晶莹的水珠从虚空中被挤压而出,在半空中悬停片刻,随即坠落。
"这不可能!"另一位修士失声惊呼,"封印明明还剩七成灵气!"
话音未落——
轰!!!
整道封印猛然炸裂!
百人高的巨大空间塌陷骤然显现,仿佛天穹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那道维持了千年的透明封印,此刻彻底粉碎,化作齑粉飘散。
"退后!!!"
凄厉的警告声刚刚响起,滔天的海水便如巨龙般从塌陷处喷射而出!水柱粗若山岭,裹挟着毁灭性的威压,横冲千米,这才轰然坠落。
"轰隆隆——!!!"
巨浪砸出天穹,如同天河倾泻,整个九天为之震颤。方圆百里内的云层被瞬间冲散,狂风怒号,电闪雷鸣。
一百多名修士僵立原地,浑身颤抖,宛如石化。
有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有人手中符箓尚未捏碎,便己凝固;还有人瞳孔涣散,仿佛灵魂己被抽离躯壳。
海水依旧在坠落,如同一把灭世巨锤,狠狠砸向众人的心脏。
这一刻,无人能动。
这一刻,天地俱寂。
唯有那无尽的海浪,在天穹之上倾泄而下,一万年后,再一次咆哮灭世的怒吼……
八重天,云霄宗露台。
细雨如丝,绵密地坠落在青玉铺就的露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女子静坐于露台中央,她眉目如画,气质出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正是云霄宗的合体期大修士,苏挽晴。
她本在闭目调息,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雨滴落在脸上,冰凉沁骨。苏挽晴缓缓睁开眼,眉头微蹙。她抬头望向天穹,只见云层低垂,细雨绵绵,可这八重天本该是灵气汇聚之地,何来雨水?
"天无水气,何来雨水?"她轻声自语,指尖微动,掐起一诀。
随着手指飞速掐算,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从容淡雅的面容逐渐浮现震惊之色,瞳孔微微收缩,呼吸变得急促。
下一秒——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化作一尊雨中的石雕!
细密的雨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从她唇间溢出:
"这是...万年的诅咒啊..."
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却让整个露台的温度骤降。
嘴角的水带着咸味,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穹,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秋叶:
"天罚...再一次降世了..."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