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船的蒸汽阀喷出绯红雾气，将海面染得如同胭脂潭。
王昊抹了把脸上的"龙睛砂"，这玩意儿闻着像赫图阿拉的胭脂，舔着却有一股硫磺铁锈味。
"大人！"马祥指着蒸汽里若隐若现的十二艘怪船，"看旗杆！"那些∞形旗的旗杆顶端，清一色蹲着只海东青——爪子上全戴着∞形金环！
红娘子双刀劈开浓雾："装神弄鬼！"她刚跃上船舷，最近那艘怪船突然射来支鸣镝箭。
箭头不是铁簇，而是个∞形铜哨，尖啸声里夹杂着董小宛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苏州评弹？"王昊刚愣神，铜哨突然炸开，里面飘出张洒金笺——董小宛的亲笔：
「皮岛毛帅宴 备倭寇首级为礼
东林诸公己至 携《寰海图志》三卷」
德川樱的苦无突然钉住笺纸："墨里掺了箭毒木！"果然，纸面正缓缓浮现出∞形青痕，与柳如是血印的溃烂处一模一样。
凯瑟琳突然用葡萄牙语尖叫——她怀里的《农政全书》残页正在自燃！
火苗不是常见的橙红，而是诡异的靛蓝，烧出的灰烬组成个∞符号，飘向...皮岛方向！
未时三刻，铁甲船撞上皮岛礁群。王昊望着岸上那排∞形灯笼，每个灯罩上都贴着《天工开物》的书页。更诡异的是，码头迎接的兵丁走路全像提线木偶——膝盖不打弯！
"毛文龙这老狐狸..."王昊刚放下望远镜，镜头里突然出现张血盆大口——是个涂脂抹粉的倭寇首级，正挂在灯笼下当装饰！首级的舌头突然弹出来，上面刺着个∞形二维码...不对，是微缩海图！
红娘子首接吐了："丧心病狂！"她刚骂完，岸上传来丝竹声。八个穿东林儒衫的"人"抬着轿子飘来，离近了才发现是纸扎的！轿帘掀开，里面坐着个戴∞形面具的"毛文龙"，手中羽扇指着王昊："贤弟来迟了。"
德川樱的锁镰突然绷首："傀儡术！"她拽回锁镰，钩住个逃跑的倭寇——这活人背上插着十二根银针，每根针尾都缀着《武备志》的铜活字！
"王大人救我！"倭寇刚喊出口，脑袋就"嘭"地炸成烟花。漫天血雾中浮现出三行字：
「献柳如是」
「得铁甲船」
「诛东林党」
王昊的燧发枪突然走火，铅弹击中轿子。"毛文龙"面具碎裂，露出的竟是...柳如是的脸？不对，是戴着柳如是人皮面具的董小宛！
歌姬的琵琶弦"铮"地断裂："大人快走！"她甩出个∞形香囊，"钱阁老在..."话没说完，三支∞形箭从不同方向贯穿她胸口！
申时，皮岛山洞里的"宴席"令人毛骨悚然。王昊盯着石桌上那道"主菜"——冰雕的∞形战舰，舰身嵌着十二颗眼球，正随着洞内硫磺蒸汽的浓度时睁时闭。
"尝尝？"洪台吉不知何时出现在主座，正用匕首戳着"战舰"的烟囱。冰屑掉进酒碗，立刻变成活蹦乱跳的黄金鯆鱼苗！
德川樱突然掀翻石桌："幻术！"桌底赫然绑着个真·毛文龙，老头儿胸前插着∞形钥匙，正对王昊挤眼睛："贤弟...老夫的《寰海图志》..."
钥匙插入的锁孔里流出黑色液体，遇空气即凝固成《天工开物》的"燔石篇"。王昊刚要捡，凯瑟琳突然扑上来："N?o!（不要）"她的十字架碰到黑纸，立刻腐蚀出个∞形洞眼！
"好毒的计！"红娘子双刀架住洪台吉，"你们建奴跟倭寇..."
"错！"岛津光久的声音从洞顶传来。这厮倒挂在钟乳石上，手里晃着个∞形酒壶，"是大明东林党要杀你们！"酒液洒在石壁上，显出钱谦益的笔迹：
「诛王昊 得船图」
毛文龙突然狂笑，拔出胸口的钥匙掷向王昊："贤弟接好！"钥匙在空中变形，展开成张微型海图——皮岛地下竟藏着艘更大的铁甲船，动力舱位置标着∞形符号！
洞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硝烟望去，三百"明军"正持铳逼近——他们的火绳枪上全刻着东林党的标记，但装弹姿势却是标准的倭寇三段击！
戌时三刻，地下船坞的蒸汽机轰鸣震耳。王昊看着面前这艘真正的"寰海号"铁甲舰，龙骨上密密麻麻刻着《天工开物》全文。更震撼的是，锅炉里燃烧的不是煤，而是...《农政全书》的雕版！
"徐大人毕生心血..."柳如是的声音突然从蒸汽阀里传出。王昊撬开阀门，里面蜷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腕间∞形血印己经溃烂见骨，"快走...东林党要..."
洪台吉的镶白旗精锐从舰桥杀出，火把照亮了他们铠甲上的∞形弹孔——全是燧发枪造成的！独臂汉子机械臂"咔咔"重组，露出个铜喇叭："王大人！您那些朝堂上的朋友..."
喇叭里突然传出钱谦益的吟诗声："清风不识字..."接着是董小宛的惨叫，和∞形海螺的呜咽。
王昊怀里的龙目残片突然发烫，烫穿衣袋掉进锅炉。《天工开物》的雕版文字遇热浮空，在蒸汽中组成徐光启的虚影："...倭寇与红毛番...朝中有人..."
虚影突然被血雾冲散。德川樱浑身是血地撞进来："岛津家的死士...带着东林党的..."她递上块腰牌，上面"都察院"三个字下，隐约可见∞形水印！
凯瑟琳突然指着舰桥："大人！那是不是..."玻璃窗后，钱谦益正捧着《寰海图志》，而给他打扇的——竟是完好无损的董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