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依旧如此。
比起江港的一见钟情,电梯间的招惹更加荒诞,而他居然陪着她胡闹。
贺祁钊松了手,白皙的下巴处捏出红印,“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书觅还有抽噎,狐狸眼水润摄魂,像是天生来勾人魂魄,“要吃的,外面的饭菜太难吃了。”
他的嘴角勾了勾,轻碾了下她的耳垂。“先松手。”
书觅费劲哭了半天,手还拉着他不放。“不要,我要跟着你。”
贺祁钊屈指轻弹她的额头,眼型微微上扬,“好,跟着,去哪都带着你。”他带着力将她拉起,手臂半圈在腰部,“把鞋穿上。”
许是烧还没退又或是吃了药的原因,书觅神色恹恹地,不怎么爱说话,狐狸眼此刻也有些呆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是一味地跟在他后面,捏着他的衣角,态度淡漠。
贺祁钊捏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先休息,好不好。”书觅抓着衣角的手重了几分,摇着头不说话,无辜水润的眼眸就这么首首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拂过她耳边的碎发,“待会有个线上会议,坐我旁边?”
书觅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摇摇头,嗓音有些沙哑,“你自己开,我自己待会。”
“好,想要什么跟他们说。”
西合院占地面积极广,明黄的琉璃瓦,飞檐勾角垂下的青铜制式的铃铛,穿过风雨连廊,水榭帷幔,重峦叠嶂,溪水淙淙。
书觅简单的逛了会儿,进了书房,也是个古色古香都布置,山水字画,博古架上搁着瓷器摆件,随便一件拿到外面就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紫檀的书桌上,洒金的宣纸上铺开,书觅拿起毛笔蘸墨水,半举在空中,墨水聚到笔尖的一点。
贺祁钊结束会议,回到房间没见到人影,眼眸眯了眯,“人呢?”
“书小姐在书房。”家里的阿姨看着他的脸色,心下有些害怕。
贺祁钊解开领带,脖颈上的扣子故意松了两颗,朝着书房走去,一把推开木制隔间式的木门。
他依立在门框,清俊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门框上,五官半明半昧,金丝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压住了锋利的眉眼,脸部线条流畅,一眼忘不掉的皮囊。
她还在。
美人在骨不在皮,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披散下来的发丝,几缕垂到半空中,书觅正提着笔,没有了往日明媚的风情,现在多了份温婉的宁静。
贺祁钊突然觉得,他和她就这样也挺好的。
一滴墨水洇到纸张上,书觅皱了皱眉,声音轻巧,“脏了。”
“脏了再换。”贺祁钊缓步走过来,立在她身侧,刚刚那点子烦躁和阴郁才消失了不少,“不好好休息,跑到书房打算练字?”
“无聊嘛,就来书房看看。”书觅歪着头仰面看她,声线清润很多。
他垂下视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嘴角勾着微妙的笑意,“书老爷子也是书画界的大家,怎么你的字迹有些不堪入目。”他笑出了声。
书觅的毛笔字其实还说的过去,从小养在外公家,书法字画多少都接触过,只不过幼年懒散,对提笔静心的书法没下功夫。一手簪花小楷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笔力可言。
是他的要求过高。
“是笔的问题。”书觅偏过脸,有些不开心。本就自带风情的狐狸眼,看人时自带深情魅惑,即使是生气,也挽着潋滟的水波,春情荡漾。
贺祁钊轻哂,借口太拙劣,他好意提醒,“你手上的这只毛笔在拍卖会上三百多万拍下来的。”
毛笔是明朝时期的物件。
通体象牙制成,以松鼠葡萄为主题,藤蔓缠绕,雕刻细微,玲珑剔透。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跟她用着顺不顺手有什么关系,不好用就是不好用。
“哦,还是不好用,”书觅哼了一声,没好气道。
贺祁钊圈住她的腰身,往后轻轻一带,从善如流,“说的对,这支笔确实厚重,对练习者的手腕有要求。”
清晰的感知到木制清冽的香调席卷她的感官,腰肢被一只手牢牢掌握。书觅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姿势暧昧。
“贺祁钊,我想想看看你写的。”书觅将笔塞到他的手中。
“我的字不如书老爷子。”
他接过笔,一只手掌心撑在她腰侧的桌面,整个人困在怀里,另只手单握着毛笔,有些人光看落笔就知道有没有真功夫。
书觅眼里闪过惊艳,笔画细挺劲力,锋芒毕露,却断金割玉般凌厉。
她歪着头看他,很近的距离,能清晰看到脸上肌肤纹理。他的领子松了两颗,视线略微向下就能看到锁骨。
书觅好像看的什么稀奇的事,指尖挑开的他的衣领,“贺祁钊,我发现你的锁骨那也有一颗红痣。”
贺祁钊握笔的手一顿,工整的字体因一笔的错乱,毁了整幅书法。她靠的实在太近了,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激起一阵一阵的酥麻感,眸光暗了暗。笔上的墨汁滴到宣纸上,沁出污渍。
“我也有一颗,不过在左侧,你的在右侧。”她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送到他眼皮子底下,鼻尖侵入一股暖香。白皙精致的锁骨间,藏着一颗殷红的痣,如银装素裹中独树一帜的红梅,分外妖娆。
贺祁钊闭了闭眼,捏了捏的眉心,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匀称的指尖拢好她的衣领,“阿书,我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他的欲望甚至有些强烈的执拗。
书觅嗯了一声,踮起脚双手揽住他的后颈,“嗯。”
“可是我现在,有些低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贺祁钊换了个位置,将她抵在桌沿,手托起她的侧脸,弓着后背,低头吻了上去,咬噬着柔软的唇瓣。
瞬间的事,她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还有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剥皮拆骨吞腹入中。
书觅推了推他的肩膀,唇瓣绯红,“我还有些不舒服。”
他捏着她的后颈,嗓音低沉,“我知道。”说完低头又咬住她,首接闯入里面,交换呼吸和领地。
掌心撑在桌面铺开的宣纸上,平整的纸张皱起,五指中间微屈,隐约可见上面的内容。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