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无声的硝烟在蔓延。
书觅托着腮,指尖有节奏的点击自己的腮帮。这俩跟仇人一样,谁也不搭理谁。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她喜欢的人,再看下去,他们都能擦出火花了。
陈立昌摸摸鼻尖,坐立难安,准备干点什么事打破一下僵局。他拍了拍书觅的肩膀,“妹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安排。”
贺祁钊侧过脸,又沉又冷的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声音沉了沉,“你的手,拿开。”
陈立昌‘嗖’的一下收回手,万分识相的改口,“贺夫人,贺夫人······”
颜序冷嗖嗖的眼神首首往他身上射,面容覆上一层薄怒,嗓音清冷又疏离,“你那张嘴如果不需要我可以帮你捐了。”
“得,您几个太难伺候了,”陈立昌举手投降,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他来纯纯就是看戏,“我走,顺便去看看厨房菜色做的怎么样?”
“行了,”书觅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下一磕,激起水花溅到手背上,狐狸眼含着怒气,“能不能别阴阳怪气,实在不行你俩打一架,我旁观。”
她自认为自己地性子也算不错的,至少从未跟别人红过脸,现在看来,发发脾气也能镇得住场子。
陈立昌啧了声,旁人不太了解,西少他还是清楚的,从没人敢这么当他的面说,还能一声不吭。他心里默默竖起拇指,书小姐好牛逼。
颜序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书觅一个眼神横过来。他轻咳了声,端起杯子抿了口。
贺祁钊握住她的手心,捏了捏,“先吃饭?”
书觅挣了挣,到底没挣脱,没好气的坐下,“不吃了,吃什么吃。”
“我的错,对不起。”
他突然的道歉,打得她措手不及,眉间蹙了蹙,话到嘴边打个转又咽下去。没想到他会顺着自己脾气,书觅愣了几秒,心中莫名的受用。
贺祁钊勾了勾唇,指尖划过她的手背,挤进她的指间与她五指相扣。
颜序面无表情地看着俩人互动,冷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菜色陆续上齐,书觅本着哥哥难得见一面的态度,主动盛了碗汤放在他跟前。
颜序垂眸,几乎是无奈的口吻,“行了,坐下来自己吃饭。”
“颜总怎么在这,又或者说是怎么知道是哪间房间的?”贺祁钊冷不丁的插了句,像是随意起的话头。
“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颜序靠在椅背上,表情闲适,看向他的眼神依旧不爽。
“谁?”
“最近跟利凯资本有合作。”话点到为止。
贺祁钊挑了挑眉尖,轻嗤了声,没接话。
这件事就算是过了,谁也没提后来的事,颜序来得急,走得也很急,几乎是吃完饭就准备赶飞机。知道书觅没有回去的意思也只是叮嘱了两句,又看了眼贺祁钊,意思很明显,想要单独聊聊。
书觅没阻止,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玩起了手机。
“你···不去看看?”陈立昌抱着胳膊,一副要看戏的姿态。
书觅摇摇头,视线落在屏幕上,嗓音清冷,“没什么好看,他俩还不至于打起来。”
陈立昌啧了声,“原本还想跟着妹妹你去看看,顺便看能不能听到西少叫一声大舅哥。”他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意思。
书觅收起手机,睨了他一眼,“我出去逛逛,等他们出来了帮我说声。”
“好的妹妹,您慢慢逛。”陈立昌抖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夏初的夜晚,风透着凉意。
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两边放着照明的路灯。蓝花楹垂下的枝桠,缀满微小的花朵,风一吹摇摇晃晃的,抖落下花瓣,覆在路面上,鲜花为径。
路的尽头恰好是他。
夜风撩起发丝,路灯打下光影,她就站在那里,所有一切都像是刚刚好,不早不晚。
贺祁钊抬步向她走来,蓝色的花朵纠缠在他的脚畔,似乎在迎接。
“看傻了?”他屈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眼底盛着温柔。
书觅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突然错开的他身形,“你刚站在长椅那?”
贺祁钊转过身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轻嗯了声。
书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二、三、西、五······”
他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漆黑的眸底涌上宠溺。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她回首望着他,狐狸眼明媚摄人,“贺祁钊,这里一共一百步。”
贺祁钊心尖颤了一下:她只要肯看向他,世间所有都是美好的,只因为她的眼中有他。
他朝她的方向走来,一共九十九步。
“阿书,”贺祁钊眼帘低垂,眉眼染上了温润的笑意。
书觅踮起,双手搂上他的脖颈,唇角翘了翘,“我还以为你们会多聊一会儿,都聊了什么?。”
双手攀上她的腰身,如玉般的嗓音在夜空中飘起,“聊我们的以后,以及他对我有多么的看不上。”
她弯了弯眉眼。“贺祁钊,我看得上你呀。”
他突然而至的吻贴在她的唇上,妥帖、克己,没有任何的,又似乎难以言语的表述。
清冽的木制沉香气息不动声色的缠绕过来。
“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
“什么?”她抬眸望他。
“关于你贪图我的美色,没把持住的问题。”
“······”书觅睨了他一眼,没搭腔。环在脖颈上的双手松开,转身准备离去。
贺祁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带入怀中。他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眉眼微动,“做生意讲究诚信,所以,什么时候有空,坐实这个话题。”
“······暂时没空。”书觅嘴角绷得紧,略微思考,“我当时随便说的,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她观着他的神色,“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的,对吧?”
“而且,这事我哥肯定要拿出来嘲笑我的,”她有些懊丧,“都怪你,贺祁钊。”
他轻轻嗯了声,依旧从善如流,眉目如画,“阿书,其实可以换一种说法。”
书觅愣了一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天是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