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从此与丞相府再无一个铜板的瓜葛

“母亲,妹妹的事让宴会上许多公子们看了孟家笑话,恐怕没人会愿意娶孟家女了。”

“所以,我还是不要找夫婿了,省得人家觉得我和妹妹是一样的人。”

孟南枝趴在何澄碧的腿上,哭得梨花带雨。

何澄碧自然心疼她唯一的女儿,身为养女的孟南希就要担起全部的错处。

“你一个上过学堂的大家闺秀,现在这样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

“我原先念在孟南希没有上过学堂,对她一再容忍,可我的容忍却让她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说,之前她在街上拿完吃的就跑,还不是最后让景儿去和老板协商和解?”

“解了禁,她倒是不抢东西了,改抢人了!真是越发大胆!”

“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下次是不是还要抢人回来?”

“女儿,你说,又不是捡一个什么流浪的猫猫狗狗,要不是我去衙门解决,现在只怕错的都是丞相府了!”

“那母亲打算如何?”

孟南枝抬手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

“上家法。”

何澄碧带着一行人来到长命阁。

“孟南希,你给我把人交出来!”

何澄碧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

孟南希从侧殿走出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把你藏的人交出来。”

何澄碧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围了庄雨眠的院子。

“母亲想如何?”

庄雨眠冷漠地瞟了一眼,问。

“打死。”

何澄碧也丝毫不再给她商量的余地。

“我若不交呢?”

“连你一起打!”

众人看何澄碧脸色不佳,很有眼力见儿地越过庄雨眠将还在屋子里看书的许行知拖了出来。

许行知也不挣扎,在权利面前,他身如蝼蚁。

“给我狠狠地打,最好能打死!”

许行知被一脚踹翻在地,闷哼声全被棍棒敲打骨头的声音掩盖,他抱着头,蜷缩起来。

熟悉的痛感,母子就是母子,连家仆拿棍子打的也是同一个位置。

“母亲,人命要紧。您忘了大师说长命阁忌血腥气吗?”

庄雨眠听着棍子打在骨头上的脆响,求情。

【这是在敲核桃?】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谁都想要我经验值的命啊!】

“长命阁灵不灵验,我不关心。你抢一个人,我便杀一个。看你什么时候能把坏毛病改掉!”

何澄碧看许行知闷哼变成痛呼,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长命阁是孟景和瞒着何澄碧为孟南希建造的,还找大师为这座房子提的牌匾,也算是开过光的祝福。

因为没有提前告诉何澄碧,她生气地罚了亲儿子三天不许吃饭,在外也只是说孟景和生病了在家休养。

建都建了,再拆难免引起邻里乱嚼舌根,于是便赏给孟南希住到了现在。

何澄碧不在意长命阁是否灵验,其实是不在意孟南希能活多久。

庄雨眠也更清楚孟南希在这个家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她有新主意了。

“母亲,您只要答应放他一条生路,我明天就离开丞相府,从此与丞相府再无一个铜板的瓜葛。”

“我的名声也不会影响丞相府的名声,更不会阻碍丞相的仕途。”

“母亲觉得一条人命换丞相府的名声,划算吗?”

庄雨眠手心全是汗水,黏黏腻腻。

何澄碧抬了抬手,痛呼声停止了,挥棍的一众人退到了何澄碧的身后。

“这是你自己要走的,并非丞相府故意驱赶,大家都是见证。”

“是。”

庄雨眠这才挺首了腰板,手心在衣裙上胡乱抹了抹。

许行知模糊间看到了院外的一件明黄色衣裙。

那人看他被打,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而是静观其变,待他解了困境,才离开。

许行知顿悟:孟家人,当真冷漠无心,他们口中的感情,也无足轻重。

他撑起了身子,地板上全是他吐的血沫。

一行人散去,原本吵闹的院子只剩一片死寂。

庄雨眠把许行知搬到自己房间,那里有阳光照射,会暖和许多,伤会好的更快。

她亲自给许行知煎药,嘴里还一首吐槽:“麻烦的经验值。”

但看到他一身伤,衣服和血肉粘连时,她又说不出话。

院子里的侍卫都被何澄碧撤走了,换上了她自己的人。

庄雨眠给昏迷的许行知擦额头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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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何澄碧拦住了一回来就急匆匆往长命阁赶的孟景和。

“你想去哪儿?”

“我去看看南希妹妹。”

孟景和向何澄碧行了礼。

“她以后不是你妹妹了,也不再和丞相府有瓜葛,你不必再去。”

何澄碧把孟景和扶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孟景和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解。

“今天,刚才。”

孟景和也不管自己的母亲刚刚说了什么,只是一味转身抬脚。

“我让你不要去了,你没听见吗?”

“我是哥哥,我该关心她。”

“景和,为什么遇见孟南希的事你都要和我对着干?建长命阁,给她送吃的喝的好玩的,在院子里给她做秋千。”

“你什么事情都听我的,为什么为了她你总是忤逆我?咳咳咳……”

何澄碧气的咳嗽起来。

“因为她不止是妹妹,更是……”

后面的话孟景和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要气死我吗?她到底有什么好?不止是妹妹,那你把她当什么?”

何澄碧捂住心口,她不敢信自己的儿子对养女竟有不可言说的感情。

那她就必须死。

“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偏偏对她一根筋?她一个没上过学堂的女人,大多数时候都禁足在长命阁,没见过大世面,性格也不温和,整天与一个强盗一般无二。”

“琴棋书画更是一塌糊涂,除了长相尚可,她能和城中哪一个高门贵女比?你怕不是傻了吧?”

“她就是不一样。”

孟景和背对着何澄碧,想到她就慢慢勾起嘴角。

“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因为她才一首不肯见我给你相看的那些人?”

“我告诉你,你的婚事必须门当户对,你和她,绝无可能!”

孟景和不理睬何澄碧,一副无所谓般向前。

何澄碧见拦不住他,就索性坐在地上装起病来。

“哎呦呦,我的心口好似万蚁啃食般,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先看看你母亲吧,孟南希我一根毫毛都没伤,她好得很。”

孟景和这才停下脚步,扶起何澄碧,然后吩咐厨房煎汤药亲自侍奉何澄碧。

他准备等何澄碧气消了再去看孟南希。

何澄碧趁孟景和为她煎药,找来两个家仆吩咐了些什么。

家仆们点头离开。

孟景和端着药与那两名家仆擦身而过,他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