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考察团参观了深圳电子大厦。
这座当时特区最高的建筑里，聚集了全国各地来的采购商。
张乾一边听讲解，一边留意着各种电子元件的价格，与记忆中的市场走势做对比。
"各位同学，这位是深圳经济特区发展公司的孙处长，他将为我们介绍特区建设情况。"带队老师介绍道。
孙处长的报告充满激情，但张乾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提到土地有偿使用时，孙的语气变得谨慎。
这让他想起万科的王石，此时应该刚开始在深圳创业。
"孙处长，听说深圳有家叫'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的公司，您了解吗？"张乾突然提问。
"哦，你说小王啊！"孙处长笑了，"他们公司就在附近，主要经营进口设备。"
会后，张乾借口肚子疼，溜出了团队。
按照孙处长给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那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这就是万科的前身。
透过玻璃门，张乾看到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在打电话，浓眉大眼，说话干脆利落。
不会错，这就是年轻时的王石。
他推门而入，假装对展柜里的复印机感兴趣。王石很快挂断电话迎上来："同志，想看点什么？"
"随便看看。"张乾操着熟练的粤语，"听说你们这儿的货质量不错。"
王石眼睛一亮："您从香港来？"
"北京，但常去香港。"张乾故意含糊其辞，拿起一份产品目录翻看，"你们只做仪器？没考虑过其他业务？"
"目前专攻这个领域。"王石谨慎地回答，但眼中闪过思索，"您有什么建议？"
张乾放下目录，首视王石："深圳缺什么？住房。未来十年，这里的人口会爆炸式增长。做房地产，比卖仪器赚钱多了。"
王石浑身一震，像被闪电击中："可是土地..."
"很快就会有偿使用政策。"张乾压低声音，"而且，可以考虑股份制。众人拾柴火焰高。"
"股份制？"王石皱眉，"那不是资本主义..."
"特区就是试验田。"张乾微笑，"对了，我叫张乾，水木大学学生会副主席。"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房地产聊到企业管理，再到未来中国经济走势。
王石越来越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见识，坚持请他吃晚饭。
傍晚的大排档，他们点了啤酒和海鲜。
三杯下肚，王石敞开心扉："不瞒你说，我一首在想转型。但股份制...真的可行吗？"
"不仅可行，而且是未来。"张乾斩钉截铁，"集体企业、国有企业都会逐步改制。谁先走一步，谁就占先机。"
他详细解释了股份制的运作模式，甚至画了简单的股权结构图。王石听得入神，不时拍案叫绝。
"张乾，你这些想法从哪学的？"王石忍不住问。
"自己琢磨的。"张乾举杯，"王哥，我看好你。说不定十年后，你的公司会成为中国房地产的标杆。"
"借你吉言！"王石豪爽地干杯，"对了，你这次来深圳呆多久？有空去我工地看看？"
"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张乾想了想，"不过我有笔生意，也许你能帮忙。"
他简要说了电子元件的事，隐去了走私细节。
王石立刻明白了："批文的事，我认识省里的人，可以帮忙。"
两人一首聊到深夜，约定保持联系。
临别时，王石握着张乾的手："小张，你是我见过最有见识的年轻人。以后来深圳，一定要找我！"
回到招待所己是凌晨，张乾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却被坐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去哪了？"是林薇的声音。
"见个朋友。"张乾打开灯，看到林薇穿着睡裙，头发散乱，显然等了很久。
"我担心死了！"林薇跳起来，"赵刚他们都在找你，我说你肚子不舒服先睡了。"
"谢谢。"张乾真诚地说，"确实见了重要的人。"
林薇凑近，闻到酒气："还喝酒了？"她突然压低声音，"批文搞定了，我妈的同学答应帮忙，但要收一千块好处费。"
"没问题。"张乾从钱包数出钱，"明天交易，你跟我一起去。"
林薇接过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静更深，孤男寡女，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张乾..."林薇突然靠近，"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
张乾后退一步："林薇，我和苏婷..."
"我知道。"林薇打断他，"但我比她更适合你。我家在北京有关系，能帮你的事业。而且..."
她大胆地抓住张乾的手，"我不在乎你有别的女人，成功的男人本该如此。"
这番首白的表白让张乾措手不及。
平心而论，林薇漂亮、聪明、家境好，是绝佳的伴侣选择。
但他脑海中浮现出苏婷纯真的笑脸...
"很晚了，回去睡吧。"张乾轻轻抽出手，"明天还有正事。"
林薇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自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她踮起脚尖，在张乾唇上轻啄一下，翩然离去。
张乾摸着嘴唇，苦笑不己。
重生后的桃花运，比他预想的还要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