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森发送的定位是一家隐藏在深巷里的雄虫会所。
这家会所倒也不是只接待雄虫,只是食物和服务都更贴合雄虫的口味,雌虫也可以来,不过大概率不会再想来第二次。
刚进会所大门,亦安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服务生是清一色的甜美亚雌,穿着统一的暴露服装,该遮的地方一点没遮住。亦安自觉私下穿衣风格大胆,相比之下都显得保守了。
舞池内群魔乱舞,亦安看到不少猪一样的雄虫揽着天仙一样的雌虫啃,只觉得视觉冲击极强,眼睛快要瞎掉了。
当然,眼睛不舒服也有灯光太闪的原因。
穿过舞池,步入长廊,耳边瞬间安静了下来,视野由明转暗。
蒙德森所在的第一包厢在长廊的最深处。
行走在昏暗幽长的廊道里,亦安心里不由得滋生几分恐惧。
比起外面的喧嚣热闹,廊道里就静得有些过分了,亦安甚至能听到自已脚步声的回响,不似踩在地面上,像踩在自已心上。
心脏以不正常的频率快速跳动,亦安觉得自已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了,忍不住伸手摁住心口。
亦安伸手扶住墙面,缓了一下,才伸手推开包厢的门。
哪怕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亦安在看清包厢内场景的瞬间,还是呆愣住了。
蒙德森坐在沙发上,脚边跪着几只光裸的亚雌,此外还有几只亚雌,或站或躺,看着都不太体面。
包厢内为数不多还能保持体面的只有三只雄虫,亦安只认识蒙德森,但另外两只雄虫明显认识他。
陌生雄虫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亦安,像在评估什么廉价的货物,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和对亦安的不屑一顾:“还真被你说中了,没想到堂堂少将,这么好请。”
亦安像是没有听到雄虫的话,只看着蒙德森,那深情的目光,仿佛爱惨了他。
蒙德森不是狂妄自大的雄虫,很明白亦安这副姿态是装出来取悦他的。亦安的承受能力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蒙德森还以为亦安进门就会失控。
“不热吗?”蒙德森笑得别有深意,话出,另外两只雄虫的视线也都聚焦在了亦安的身上。
亦安眼睫轻颤,他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虫崽了,雄虫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是听明白了。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会被雄虫为难的准备,却没想到会被当众羞辱。
蒙德森以为亦安会愤怒,没想到亦安的反应很平淡,仔细想来,平静才是对的,这只雌虫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反倒是上次拍卖会的反应才叫反常。
亦安习惯性压下自已内心翻涌的情绪,垂眸脱掉了自已的外套,将衣服甩在了地上。
蒙德森眯了眯眼,下巴微抬:“继续。”
亦安咬了咬牙,忍下内心的屈辱感。
周围鄙夷的笑声不断,就连那些亚雌都在看他的笑话。亦安尽量放空大脑不进行思考,机械地执行蒙德森给他的指令。
手指尖触碰到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冰凉的触感唤回了亦安的一点神智,他的心里突然涌出前所未有的浓烈不平与不甘。
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他?
为什么他只能在苦难前选择妥协和低头?
造物者创造他,就是为了让他在这滚滚红尘里,当一只随时可能被踩死的卑微蝼蚁吗?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总是得不到想要的?
现在被嬉笑玩弄的他和十年前一无所有的他有什么区别?
这一条烂命,他不是很想要了。
蒙德森察觉到亦安态度的变化也不慌,释放出精神力进行压制。
雌虫对标记过自已的雄虫的精神力极为敏感,亦安瞬间感觉到了精神海传来的刺痛,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即便亦安痛得精神涣散,也还是能从一片混沌里清晰地分辨出蒙德森的声音。雌虫被标记后,对雄虫的感知会提升,这也是那么多雌虫在嫁给雄虫后,几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雄虫身上的原因。
这是源于基因的本能,比由心而生的感情更难克制。
蒙德森勾着唇角,语气要比方才更冷了一些:“继续。”
亦安颤抖着手指解衬衫纽扣,刚把最后一颗纽扣解开,喉头就涌上一股腥甜。
猩红的血液让雄虫更加兴奋了,雄虫虽然看起来娇弱无害,却残暴嗜血。
亦安的双腿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摔在地上,嘴里又呕出了两口鲜血。
蒙德森起身,走到亦安面前,伸手钳住了亦安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已。
“亦安,我想我已经对你够仁慈的了。”蒙德森道,“我很早就说过,你乖乖听话的话,我会让你做我的雌侍,可你为什么这么不乖呢?非要来坏我的好事?”
亦安拍掉蒙德森的手,挣扎着站起来。
蒙德森看着他做无用的挣扎,嘴角挂着凉薄的笑。
即便雌雄力量悬殊,他也不怕亦安,亦安来赴约,就代表了他无需害怕。这只雌虫已经被他终生标记,除了他,亦安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选择向他乞求怜悯,一辈子顺从他。
蒙德森根本没把亦安的反抗当回事,以至于被利爪刺穿血肉时,亚雌的尖叫都比蒙德森大脑的反应快。
虫化后的手掌是雌虫的武器之一,能轻易地刺穿钢板。
亦安刚刚觉得很冷,但他现在觉得自已的右手很温暖,他想要撕开蒙德森的血肉,获得更多温暖的液体。
西塔踹开包厢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蒙德森,被吓晕的两只雄虫和若干亚雌。
亦安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进入了半虫化的状态。
破开门锁的动静太大,在打开门的瞬间,亦安就对西塔发起了进攻,失去理智的雌虫分不清敌友,只知道有虫闯入了自已的领域,应该进行清除。
西塔抓住亦安的手腕,另一只手劈向亦安的后颈,成功把虫打晕了。
千洛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这次慢了点,西塔看起来对处理这类事情经验丰富。
西塔注意到了千洛的小动作:“虫化的雌虫很危险,他们的战斗力是正常状态下的十倍,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是遇到了虫化的雌虫,就尽量躲远点。”
千洛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我能打得过。”
“可我会担心。”西塔道,“乖乖,答应我,保护好自已。”
千洛忍不住害羞:“好、好吧。”
蒙德森好不容易撑到有虫发现包间里的异常,没想到根本没有虫管他,两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