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不想在房间里等西塔来找他了,一秒都等不了。
“阁下,您去哪?”亦安懵了一下,连忙询问。
雄虫就像一枚小炮弹,莫名其妙地从床上弹起来,向门外发射。
“找上将。”
亦安挠了挠头:“可是上将在开会啊。”
“那我就去会议室门口等他。”
千洛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亦安,仿佛在透过他瞪另外一个负心汉。
亦安心道,哦豁,坏菜。
担心雄虫乱发脾气,更担心事后上将把他宰了,亦安追在千洛身后念念叨叨。
“阁下,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啊,也不是非要找上将。别走这么快啊……诶不是,阁下你方向错了,会议室不是往那走的。”
星舰实在太大了,千洛又不熟悉,只能气呼呼地乱窜。闻言,千洛停了下来,转身看亦安:“你带路。”
亦安脸上维持着友善的微笑,心里已经在叫苦不迭了。本来以为照顾雄虫是个肥差,没想到是个苦命差事。
亦安带着千洛去会议室,走到一半刚好碰到开完会的上将,上将身后还跟着十来位军雌。
西塔也已经收拾过自已了,此刻穿着整齐的军装,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又干净。
军装的领子比较高,倒不用他费心竖起来了。
他从千洛身边经过时,微停了一下,点头朝千洛致意:“阁下。”
态度礼貌又疏离,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千洛没回应,他贴着过道边沿,站成了一尊雕塑。经过他身边的军雌都低头朝他问好,有些不只是客气,礼貌中似乎还带着点羞涩,千洛连眼睛都没转一下。
西塔已经离开很久了,千洛还备受打击地站在原处。
亦安苦恼得都要把一头红毛薅没了。
“阁下,正所谓旧的不去……”
千洛瞪了亦安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亦安知道这位雄虫阁下在让他闭嘴。
仔细一想,这位阁下好像才是被去的那个旧。
亦安悻悻,也不敢再开口了,每次开口,结果都很灾难。
过了好久,千洛终于回过神来,说了间隔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上将办公室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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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翻着下属整理的文件,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有三位副官,除了布莱外,还有克尤特和彼忒。
这次回主星,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彼忒叛变的事。
其实他很希望星舰可以开得再慢点,一方面是想跟千洛再多待一会儿,另一方面是不想见彼忒。
被亲信背叛这件事,最开始让他伤心和难以接受,现在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这段时间总有送文件的军雌进出,西塔头都没抬地喊了声“进”。
进来的人许久没吭声,西塔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你……”话到嘴边,西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些无奈道,“阁下,你怎么来了?”
说意外倒是不意外,就小崽子的性格,主动找过来是迟早的事,只是他还没准备好,所以希望这场正面对峙能来得再迟一点。
“你是想把我带走再抛弃吗?”千洛红着眼看西塔,咬牙切齿里又带着几分柔软的伤心,“你想把我丢哪啊,上将。”
“没,到了主星后,雄保会的工作虫会来接你,他们会给你安排住处。”
这根本不算丢,他会被雄保会保护得很好,会被捧着,会有数不起的福利,可以选择混吃等死,也可以选择娶大量雌虫,坐拥无数财富。
千洛流落在外太久,不明白主星对雄虫的优待,西塔便详细跟他讲解了一番。
在主星,雄虫可以不用工作,娶完雌虫后,雌虫的财产就归他们所有,他们可以娶很多雌虫,可以肆意玩弄自已的所有物,像雌奴是没有虫权的,玩死了也不用负责。
千洛根本不想听这些。
“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
西塔选择性失聪。
“我也不想要那些优待,我只想跟在你身边,这样不行吗?我可以不要雄保会的星币和房子,也不想娶那么多雌虫,我也可以努力工作,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西塔确实遵守约定带他一起离开了,但在踏上星舰的那一刻,西塔也单方面抹除了他们的过去。
千洛自说自话半天,悲愤委屈的表情突然消失,那样的面无表情,反而比方才控诉时,透露出更强烈的危险气息。
“你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吧?”
西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已做错了,却并不后悔,他因为那个错误的决定获得了一段可以回味一生的美好时光。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真落下来了。
同时,他也有点微不可察的委屈。因为他早就给这场不理智的沉沦划定了时间,只是千洛没放在心上,也有可能是他说得太委婉了,雄虫没听出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千洛,真心待一个人有什么错?只怪他不够清醒冷静,看雄虫乐颠乐颠的模样,就心软地不舍得提醒,这才让千洛陷得那么深。
“上将。”
西塔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他没想到千洛会凑上前来扒拉他的领子,千洛看着他的颈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已经看不出来了。”
留在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淡去,不用费心遮掩了。
西塔故意冷冰冰道:“阁下,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是吗?”
西塔难过地别过脸,因此没注意到千洛黑沉眼眸中蕴含的危险,这时候他不像小白狗了,像一匹盯着猎物的狼。
下一秒,西塔身体腾空,被千洛扛着丢到了办公室休息用的床上。
“上将,这个床看着挺结实的。”
意识到雄虫要做什么,西塔连忙起身,又被雄虫摁了回去,雄虫的力气竟比他还大。
也对,他用拳头砸疯虫,疯虫不痛不痒,雄虫却能把疯虫的骨头捏碎。
甜腻的气息将他笼罩,西塔垂在床外的手湿漉漉的,指关节泛着潮红……
……
什么时候结束的,西塔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失去了一小段的意识,醒来时,雄虫还没结束,真是惊人的耐力。
要说他很抗拒吧,也没有,因为他没尽全力拒绝,连骨翼都没放出来,不然千洛不可能强迫了他还毫发无伤,至少会被他收点“血本”。
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有点违抗了家族意志的爽感,但清醒过来后,又不得不忧虑怎么跟家主解释,总不能用叛逆期搪塞,那可能会受到比关禁闭还严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