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坞少辉无奈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摊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着这一切的阿墨,仿佛在向她诉说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与纠结:
“阿墨啊,面对眼前这般棘手的状况,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还能够如何去应对呢?”
“少爷!我们去求大少夫人吧!她肯定会帮你的!”小厮阿墨满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情绪异常激动地小声喊道。
只见坞少辉眉头紧皱,连连摆手说道:“不行!阿墨,绝对不可以去找她!我不想她那么快看透哥哥的真面目!她那么善良,我希望她可以多幸福一些时间!”
听到这话,阿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可是……少爷,难道您真就甘心迎娶那个心如蛇蝎的黄素素进门吗?”言语间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坞少辉长叹一口气,缓缓解释道:“事到如今,已然别无他法了。父亲为了不得罪温大人和太子殿下,必定会坚持让我娶黄素素为妻。
他绝不会允许大哥违背当初立下的誓言,把黄素素收作小妾的。毕竟,现在两家联姻不过一月有余,就传出大哥纳妾之事,那是打温大人和太子殿下的脸面!”
说罢,坞少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衷伤,却没有小厮阿墨一样的不甘。
“少爷啊!都怪小的无能呀,没能保护好您,才致使您落入了大少爷设下的圈套之中!”小厮阿墨满脸泪痕,声音哽咽地哭诉着。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眼泪,最后还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
只见坞少辉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但还是轻声安慰道:“傻阿墨,别再自责啦。就算没有此次之事,以大少爷的心性,只要他存了这份心思,即便我坚决不应允,他也定会想尽各种法子来迫使我就范的。咱们防不胜防啊!所以,莫要再哭泣了,快把眼泪擦干吧
“少爷啊!小的心里实在是难过呀!想当初分明是您挺身而出救下了温小姐!可为何他们却要刻意安排大少爷跟温小姐多多相处呢?若是换成您能够时常与温小姐相伴左右,那温小姐必定会倾心于您的!”阿墨满脸不甘地嘟囔着。
听到这话,坞少辉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其中缘由众多。其一,我年纪尚轻,比温小姐还要小些。按照咱们这里的习俗,男子通常要比女子更晚行纪冠之礼。他们自然不可能为了我而苦苦等待如此之久,故而有意减少我俩接触的机会。
其二嘛,大哥虽然能力稍显不足,但若无温家从旁协助支持,他那世子之位乃至日后继承的爵位恐怕都会摇摇欲坠、难以稳固。然而我不同,我既有读书方面的天赋,武艺也算精湛出色,将来无论选择从文还是习武之路,皆能有所成就。
至于最为关键的一点,则在于当年大哥刚刚降世之时便被送到祖母身旁尽孝道。正因如此,父亲母亲自觉对大哥有所亏欠,于是在诸多事情上难免会更多地替大哥谋划考虑一番。”说到此处,坞少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
“少爷~!”只见那小厮阿墨满脸泪痕地扑到少爷面前,声音哽咽着喊道:“我……呜呜呜……您真是太苦啦!侯爷和夫人他们怎能如此狠心对待您呀?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尤其是那个大少爷,简直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处处设计陷害于您,想尽办法让您陷入困境之中。而且,他总是仗势欺人,抢夺属于您的东西,无论是珍贵的物品还是难得的机会,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抢走!
可怜的少爷您,明明心地善良、才华出众,却遭受这般不公正的待遇,叫小的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呜呜呜……”阿墨一边哭诉着,一边用衣袖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好啦,咱们别再纠结于这些事情了,说来说去又有何意义呢?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啊!
想当初,大哥代替父亲和母亲在祖母身边尽孝,让父亲得已可以去战场上建功立业。而他这尽孝长达七八年之久,这其间可是不知吃过多少苦头、遭受过多少磨难,父亲母亲自然会对他多有愧疚!
再加上他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而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出类拔萃、卓越非凡。这么一比较,本就愧疚的父亲和母亲自然就对他百般疼爱、格外偏袒了。
唉……大哥还经常装可怜,说他当年如何苦的……不过算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他一说当年,父亲母亲就会偏向他,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坞少辉面色平静地说道,语气之中虽然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与豁达。
“少爷!难道咱们真就得这般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地认下这桩亲事儿了吗?”
小厮阿墨紧紧皱着眉头,满脸不甘与愤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语气急切地向自家少爷发问。
坞少辉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远方,轻轻叹了口气后,才开口回应道:“事已至此,不认又能如何呢?大哥心狠手辣,若不依了他,只怕往后我连静心读书都难以做到啊。
罢了罢了,如此一来倒也并非全然无益,日后若是没有那背景强硬的妻族牵绊,行事起来想必也会便利许多吧。
再者说,没了这层关系,大哥或许也能对我少几分忌惮和针锋相对。”
说到此处,坞少辉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这番话究竟是在宽慰阿墨,还是在说服他自已。
“哦!我知道了少爷!”小厮阿墨赶忙低下头去,声音低得如同蚊蝇一般,“奴才以后绝对不敢再乱说了,请少爷放心!”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之中。
坞少辉看着眼前哭的双眼红肿的阿墨,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郑重地吩咐道:“记住,不管以后是谁问起这件事,你都要按照我说的回答。
就说是因为我大哥曾经被黄奇在战场上救过一命,所以作为弟弟的我,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才决定迎娶他的女儿黄素素过门为妻的。除此之外,一个字都不许多说,明白了吗?”
阿墨连连点头,敝着嘴不是多高兴的道:“明白,小的明白,少爷您尽管放心吧!小的一定把口风守得死死的,绝不会给少爷惹麻烦。
只是……这兄弟之间的事情,确实还是和睦些好啊,要是传出去有什么不和的消息,恐怕对府上的名声也不好,但愿大少爷能就此稍停些。”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少爷坞少辉的脸色,看少爷没有生气、难过,他也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