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虎头帽

送走了顾廷烨,孙志高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期间,他与苏远取得了联系,两人时常小聚。至于二师兄那边,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二师兄自春闱落榜后,于是投到嵩阳书院读书。

嵩阳书院地处嵩山南麓,距离京师有段路程,但在学术交流方面,嵩阳书院同京师的各大书院联系紧密,所以教学水平和师资力量很雄厚。

既如此,二师兄为什么不在京师的书院呢?因为京师藏龙卧虎,二师兄没有通过京师书院的测验。即便是去了嵩阳书院,也是以附课生的身份,类似于今天的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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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了。伯瑾,你的作业是两道策论和一道诗赋。其余人等,抄写《公孙丑》上篇,明天我要抽查背诵。”

庄学究没理会众人的反应,说完便背着手出去了。

长枫看到庄学究出去后,刚才还端正的身姿,立马便垮了下来。

“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救救我啊!”

齐衡虽没有抱怨,但脸上的神情也不轻松。《公孙丑》上篇有三千多字,这些字需用毛笔写下,字迹工整是基本要求,还要求全文背诵,所以回家有的忙了。

“姐夫,还是你的作业轻松啊!你能不能指点一二,如何与学究打好关系啊?”

如兰听到三哥哥的哀叹,心中不免同病相怜,所以好奇的询问道。

孙志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同庄学究关系好,又因为课程不同步,时常开小灶,但这并不意味着庄学究会手下留情。这时候老师的教育理念,通常为严师出高徒。

“五妹妹,你亲自过来看看,要不咱俩的作业,对调一下。”

如兰看到孙志高脸上的无奈,不似作伪,于是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上前查看。而随着她的动作,其余人也围了过来。

“《汉初驰商贾之律论》,《东汉中兴功臣多习儒术论》,《武以侠犯禁论》。这都是什么啊?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便读不懂呢?”如兰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喃喃自语道。

其余人等,也是一头雾水。毕竟他(她)们几人,连西书没还学完呢,这三道题明显超纲了。不过齐衡还是暗暗记下心里,想着自己试着解答一下。

至于其余人,三兰是陪太子读书,毕竟她们又不用参加科考,所以庄学究对她们的要求也会放低些。

长柏性情沉稳,这一点也体会在其学习当中,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长枫生性跳动,他刚才还苦恼作业呢,哪有心情思考姐夫的策论呢?再者,这玩意别看数量不多,可其中牵涉到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不仅考校学生对相关事件的了解和分析,还有表达能力和文学素养,这不是现在的他能碰瓷的。

“姐夫,你太厉害了,这题我都看不懂。”墨兰看似夸奖孙志高,实则暗暗靠近齐衡。

齐衡则是默不作声的保持距离。

孙志高看透也不说破,笑着说:“这不算什么,都是乡试的必考题。我不过是比在座早读了几年书,学海无涯苦作舟啊!”

明兰没有上前凑热闹,她坐在书案前,遥望着此处的热闹。待到众人热情退却,各自离开之后,明兰这才起身向这边走来。

“姐夫,我利用闲暇之余,给小外甥和外甥女,做了两套虎服。虎服可镇邪祛恶,能保佑孩子健康成长。”明兰说完,从小桃手中接过服饰。

孙志高刚才还纳闷明兰今天磨蹭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想必其不想被在场之人看到,尤其是墨兰和如兰。

明兰的女红自不用说,剧中侧面体现过,她曾为嫣然解决了绣品洇色问题。而嫣然的刺绣技艺,魏行首都赞不绝口。由此两相对比,明兰的水平可想而知。

孙志高双手接过,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虎头帽。

“六妹妹秀外慧中、心灵手巧,我替平姐儿和安哥儿先行谢过了。等平姐儿再长大些,我看就拜在六妹妹门下,学习女红最适合不过了。”

“姐夫过誉了,只要平姐儿愿意学,我一定倾囊相授。平姐儿可真幸运,有这么一位疼爱她的父亲。”明兰语气中,透露着羡慕和渴望。

自己幼时丧母,母亲肚中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弟弟。父亲对她的处境,漠不关心。若不是祖母挺身而出,她都不知该如何存活。平姐儿的平,是平安的平,真好。

“六妹妹,人的眼睛长在前方,为的就是向前看。你别看我如今春风得意,早年间经常饿肚子呢……”孙志高以自身为例子,这样能更好的共情和鼓舞。

明兰听着孙志高的经历,也是诧异不己。没想到乡村的条件那么差,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病不起呢。这就是视野的局限性,明兰如今是闺阁中人,外出有马车和下人随行,哪有机会看到乡村的情景呢。

“姐夫,谢谢你开导我。以后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即便不为了自己,也不能辜负了祖母、小娘、弟弟和姐夫的期望。”明兰说完,还用力的点头致意。

“你这么想最好。每次看着你们祖孙二人,我就会想起李密的《陈情表》。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孙志高不由的感叹道。

明兰闻言,红了眼眶。

“姐夫说的是。祖母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只怕我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盛老太太日常除了教明兰为人处世以外,马球、书法、琴棋书画等,尽是悉心传授,朝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当然,以盛老太太的为人,肯定不会厚此薄彼的。只不过墨兰和如兰因为个人原因,并没有把握住机会。孙志高则见缝插针,他和明兰一起学马球。

回到住所后,孙志高没忙着做功课,而是摊开服饰先欣赏。

明兰做了一整套服饰,包括虎头帽、虎围嘴、虎面肚兜和虎头鞋。

孙志高对手里虎头帽爱不释手,若不是帽子太小,他自己都想戴了。

这个虎头帽结构复杂,技法繁复,明兰是下了很大功夫的。虎头帽帽顶立体仿虎形,两只虎眼炯炯有神。其下帽身长及过耳,将脖子等区域保护到位。

帽帘顶端垂下两条剑形彩带,上缀流苏图案。如此多的细节,使得整个帽子虎虎生威、栩栩如生。

孙志高想象着儿女穿上服饰的样子,随后又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求取功名,改变个人和家族的命运,他真的不想骨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