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离世后的第三个月，云昭在桃林西侧开辟了一片小小的药圃。
"这是朱颜草，这是月见藤......"她一边松土一边对蹲在旁边的小药童讲解，"红玉以前最爱吃这种灵果，我多种些，等结果了给他供上。"
药童是折颜派来帮忙的桃花精灵，生得粉雕玉琢，正认真地往土里撒种子。忽然，他指着天空惊呼："云娘娘快看！"
一道银光划过天际，稳稳落在药圃边。离境一身劲装，银发高束，手里还拎着个滴血的包袱。
"你回来啦！"云昭拍拍手上的泥土迎上去，却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僵住，"这是......"
离境将包袱放在石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狰狞的黑龙头颅！
"擎苍的残魂。"离境冷声道，"他在北荒偷偷养了具分身，被我发现。"
云昭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没死透？"
"现在死了。"离境掐诀放出一把银火，将龙头烧成灰烬。他转向吓得发抖的小药童，"去告诉折颜，就说北荒的隐患己除。"
药童一溜烟跑了。云昭打来清水给离境擦脸，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不是说好等我一起去吗？"
离境握住她的手："太危险。"
"可我们是夫妻啊！"云昭瞪他，"说好同生共死的！"
离境突然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就是因为你是我妻子，我才更不能冒险。"
云昭鼻子一酸，正要反驳，忽然感觉手腕上的红线微微发烫。她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单薄的红线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细细的银红色，还泛着淡淡的光晕。
"咦？红线怎么变色了？"
离境也注意到了，轻轻抚摸那道银痕："姻缘契进化了。"
"进化？"
"嗯。"离境耳尖微红，"心意相通，灵肉相融，红线自会升华。"
云昭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你、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离境低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回房。"
"喂！大白天呢！"
"修炼。"离境一本正经，"双修也是修行的一种。"
云昭把脸埋在他胸前，羞得说不出话。
***
婚后生活比云昭想象的还要忙碌。作为翼族新任君主的妻子（没错，离境在剿灭擎苍残部后被推举为翼族新君），她不仅要学习各种宫廷礼仪，还要帮忙处理族务。
这日，她正在书房整理卷宗，夜华突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云姐姐！救命！"
少年天君顶着一头乱发，怀里抱着厚厚一摞奏折："那群老顽固又逼我选妃！"
云昭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啊？"
"就是！"夜华把奏折往桌上一摔，"我才三千岁，按照天族的年龄算还是个宝宝呢！"
云昭差点被口水呛到："宝宝？"
"咳咳。"门口传来轻咳，离境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端着盘点心，"打扰你们了？"
夜华立刻站首："离境哥哥你别误会！我是来诉苦的！"
离境把点心放在云昭面前："吃了再忙。"然后拎起夜华的后领，"你，跟我去练武场。"
"啊？为什么？"
"教你几招对付老顽固的办法。"
夜华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跟着走了。云昭笑着摇头，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
入夜，云昭泡在温泉里缓解疲劳。这是离境特意为她挖的，引的是桃林深处的灵泉水。
水声轻响，离境走了进来。水雾朦胧中，他银发披散，肌肉线条分明，看得云昭脸红心跳。
"忙完了？"她往旁边挪了挪。
离境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布巾帮她擦背："嗯，翼族那边暂时安定了。"
"夜华呢？"
"回天宫了。"离境的手从她的肩膀滑到腰间，"临走前说要闭关修炼，暂时不理朝政。"
云昭转身面对他："你教了他什么？能把那群老臣唬住？"
离境勾唇："秘密。"
水波荡漾，云昭被他圈在怀里。热气蒸得她头脑发昏，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不滑下去。
"离境......"她轻喘着，"我们明天还要去昆仑虚......"
"来得及。"离境吻住她的唇，剩下的话全被吞没了。
***
次日清晨，云昭揉着酸痛的腰，愤愤地瞪着神清气爽的某人："都怪你！要迟到了！"
离境帮她系好衣带："御剑去，很快。"
两人赶到昆仑虚时，墨渊和白浅己经在等了。白浅看到云昭走路姿势，露出促狭的笑容："哟，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啊？"
云昭红着脸去掐她，被墨渊轻咳一声打断："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他取出一块泛着微光的玉石："这是红玉留下的魂玉，我在整理他遗物时发现的。"
离境神色一凛："魂玉？"
"嗯。"墨渊点头，"九尾狐族陨落后，若执念够深，会有一缕残魂附在贴身之物上。"
云昭激动地抓住离境的手："那红玉是不是还能......"
"很难。"墨渊叹息，"需要至亲之血温养百年，方有机会重塑肉身。"
离境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将血滴在魂玉上："别说百年，千年我也等。"
玉石吸收了鲜血，泛起微弱的红光，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一只小小的红狐虚影。
白浅拍拍云昭的肩："放心吧，有墨渊在，肯定能成。"
离开昆仑虚时，云昭紧紧握着离境的手："等红玉回来了，我们带他去凡间玩吧？他上次说想吃冰糖葫芦。"
离境低头看她，眼中满是柔情："好。"
***
转眼又到桃花盛开的季节。
云昭躺在桃树枝丫上，看着满天繁星。离境坐在旁边，手里编着个花环。
"给。"他把编好的花环戴在云昭头上，"像当年在凡间时一样。"
云昭摸了摸花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月老给的姻缘糖还有吗？"
离境挑眉："还想吃？"
"就......好奇嘛。"
离境从袖中掏出个小布袋："只剩最后一颗了。"
云昭抢过来就要往嘴里塞，被离境拦住："这次别吃了。"
"为什么？"
离境将她拉进怀里，轻抚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对孩子不好。"
云昭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谁？"离境得意地挑眉，"你夫君可是翼族最年轻的君主，医术超群......"
云昭捂住他的嘴："少臭美！"
离境笑着吻她的手心："夫人教训的是。"
夜风拂过，桃花纷飞如雨。云昭靠在离境肩头，感受着手腕上红线的温暖脉动。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他在身边，便是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