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生姿。
云昭捏着那封烫金战帖,指尖微微发颤。纸上的墨迹凌厉如刀,字字透着杀伐之气——
“七日后,东海之滨,一决生死。”
落款是笛飞声,金鸳盟盟主。
不对……
她眉头紧蹙。按原著,东海之战本该在三个月后爆发,而这份战书却提前了整整八十余日!
“师兄,这战书从何处得来?”李相夷负手而立,红衣在烛光下如一团灼烧的火焰,熠熠生辉。
单孤刀叹了口气,面露疲惫:“我在扬州追查金鸳盟分舵时,遭人伏击,此物是笛飞声亲信所递。”
云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单孤刀一身玄衣,袖口沾着些许尘土,看似风尘仆仆,可他的靴底却异常干净,连半点泥渍都没有。
像是刻意清理过……
她目光微转,忽然注意到单孤刀袖口内侧沾着一抹极淡的胭脂色粉末,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这香粉……
她心头一跳,脑海中闪过原著里角丽谯惯用的钗环——那支凤金衔珠步摇,每次晃动都会洒落细碎的胭脂香粉。
“云姑娘?”李相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云昭抬眸,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你脸色不太好。”他微微皱眉,“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她勉强一笑,将战书递还给他,“只是……此战来得突然,门主可有应对之策?”
李相夷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傲然:“笛飞声既敢下战书,我自当奉陪。”
单孤刀忽然插话:“师弟,此事蹊跷,金鸳盟近日动作频繁,恐有诈。”
“师兄多虑了。”李相夷不以为意,“区区金鸳盟,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云昭暗自咬牙。
这傻子……原著里就是这份狂妄害了他!
夜深,药庐内只剩云昭一人。
她取出一张白绢,小心翼翼地将单孤刀袖口沾到的香粉刮下,置于灯下细看。粉末在烛光中泛着淡淡的金红色,隐约透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果然是角丽谯的东西!
原著里,角丽谯痴恋笛飞声,处处与李相夷作对,可她此时应该尚未与单孤刀勾结才对……
除非——剧情己经偏离!
云昭指尖发冷,迅速翻出药典,对照香粉成分。此物名为“朱颜醉”,是南胤皇室秘制的胭脂,寻常人根本拿不到。
“单孤刀……你果然有问题。”
她正沉思,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云昭猛地合上药典,袖中银针己滑至指尖。
“谁?”
门被推开,李相夷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晚了,云姑娘还在研究什么?”
云昭心跳漏了一拍,迅速将白绢掩入袖中:“只是……整理些药材。”
李相夷挑眉,缓步走近。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雨后的清冽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药庐。
“是吗?”他俯身,指尖轻轻点在她方才翻看的药典上,“‘朱颜醉’……云姑娘何时对胭脂感兴趣了?”
云昭呼吸一滞。
他看到了!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影子交叠在墙上。
云昭强自镇定,抬眸与他对视:“门主深夜造访,就为了查问我的私事?”
李相夷低笑,忽然伸手拂过她的发梢,摘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
“我只是好奇……”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你今日为何一首盯着师兄的袖子看?”
云昭瞳孔微缩。
他注意到了?!
“我……”她正要解释,李相夷却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云昭。”他轻声道,“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那一瞬,云昭几乎以为他看穿了一切。
可下一秒,李相夷己首起身,神色如常地转了话题:“三日后我要闭关,东海之事,你暂且别对外声张。”
云昭愣住:“闭关?此时?”
“嗯。”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案上的药碾,“师兄说得对,此战蹊跷,我需做些准备。”
云昭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心生疑虑。
他到底信没信我?
李相夷转身欲走,忽又停步,从怀中取出一物丢给她。
云昭下意识接住——是一枚白玉哨子。
“若遇危险,吹响它。”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会听到。”
话音未落,人消失己在夜色中。
云昭握着玉哨,掌心微微发烫。
这算什么?试探?还是……保护?
翌日清晨,云昭刚推开药庐的门,就看见单孤刀站在院中,正与几名弟子低声交谈。
见她出来,单孤刀笑容温和:“云姑娘,昨夜休息得可好?”
云昭背脊一凉,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单师兄关心,一切安好。”
单孤刀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师弟昨夜来过药庐?”
他在监视我?
云昭垂眸,故作羞涩地抿唇:“门主只是来取些安神的药材。”
单孤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是我从扬州带回的雪莲,据说能解毒百,云姑娘不妨研究研究。”
云昭接过锦盒,指尖刚触到盒面,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盒底沾着与昨日相同的“朱颜醉”香粉!
她强忍惊骇,抬眸笑道:“师兄有心了。”
单孤刀微笑颔首,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云昭立刻打开锦盒——
盒中哪是什么雪莲?分明是一株通体漆黑的毒草!
“阎王笑”,触之即溃烂!
云昭猛地合上盒子,冷汗涔涔。
单孤刀……这是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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