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舱里的婴儿终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轻轻将他放在实验台上,这才注意到金属操作台边缘有块凸起的刻痕——是朵双生花的图案。
花瓣边缘还凝着细碎的冰晶,正是叶清磐临终前提到的“密室石碑”。
“大白,帮我。”我蹲下身,指尖抚过刻痕。大白立刻用冰爪小心撬动金属板,冰碴子簌簌落下,在地面溅起细小的冰花。
当金属板完全掀开的刹那,陈旧的纸页声混着寒气涌上来——是本裹着透明塑料膜的日记本,封皮内侧用暗红血渍写着:
“婉婉,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火劫危机仍未完全解除……但我相信,你会做出比我更明智的选择。”
我捏着日记本的手微微发颤。记忆突然闪回童年:那时妈妈总在深夜翻这本日记,我趴在她膝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听她哼着走调的摇篮曲。
此刻,日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妈妈穿着白大褂,怀里的双胞胎裹着同款小毯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叶清磐。
她们的眼睛都亮得像冰原上的星子,而我印象里妈妈的眼睛,后来总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妈妈……”我指尖抚过照片上她的脸,纸页边缘的折痕硌得指尖发疼。
翻到下一页,字迹突然潦草起来:“实验室要的根本不是‘人造神’,是‘火劫的解药’——他们想用双生宿主的血脉当钥匙,把火劫变类的武器。
可后来我发现……科技永远捂不化人心的温度。
当我们用机器测量爱,用数据定义守护,所谓的‘掌控’,不过是另一种被囚禁。”
我合上日记本,喉咙发紧。原来妈妈早看透了实验室的疯狂,却还是……
“叮——”
金属板下方传来细微的机括声。
我顺着缝隙望去,暗梯的轮廓在冰雾中若隐若现,西壁嵌着的冰晶像星星落进了冰川,每颗都封印着模糊的轮廓——是婴儿的胚胎。
这些婴儿的胚胎,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裹着碎布,都是历代“备用体”的遗骸。
“走吧。我们去看看。”大白用尾巴卷住我的手腕,蓝黑瞳孔里映着冰晶的幽光。
我点头应允,同大白一起缓缓走下暗梯的台阶。
暗梯越往下越冷,我心中发紧,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
当暗梯尽头的光透进来时,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悬浮的祭坛中央,一团漆黑的能量体正在蠕动,像被捏皱的夜幕。无数银色锁链从祭坛西周窜出,缠上能量体的每一寸,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难道,这才是……火劫本源?”我喃喃道。
我们小心地缓缓靠近,祭坛旁的终端却在此时突然亮起蓝光,妈妈的影像从光里走出来。
她的白大褂沾着血渍,发梢还滴着水,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
“婉婉,别怕。他们用双生宿主的血脉织成的封印,以为能锁死火劫……但他们错了。火劫本源不是灾难,它是被封印的自然之力——它需要引导,而不是控制。”
她的目光穿过我,落在我怀里的婴儿身上,她的眼里闪现出光芒:“婉婉,带它去冰原最深处吧,那里有解开最后一层封印的钥匙。记住,爱才是解开所有枷锁的钥匙……”
影像戛然而止。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他不知何时醒了,金红与幽蓝的光流从他指尖溢出,正轻轻触碰那团黑雾。
黑雾却突然软了下来,像被温水泡化的墨锭,渗出几缕金红与幽蓝的光丝,缠上它的小手。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像两团会发光的火焰。
“你的眼睛好漂亮,以后我就叫你小焰如何?”我试探着喊他,“小焰?”
他“咯咯”地笑出声,他周身的光流却突然变亮,他的小手裹着我的手往祭坛的方向带。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意识竟不知何时被他拉进了本源空间之中。
无数画面在我的眼前闪过:
上古冰原的火山口喷吐着金红火焰,那是“生命之火”;
冰原上的生灵围着火焰跳舞,用火焰治愈伤口、催开花朵;
首到某一天,实验室的机器开进冰原,用锁链捆住火焰,用“双生宿主”的血脉当枷锁,封印了他……
妈妈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妈妈?”我转身,看到她站在光里,眼睛里有泪,“对不起,婉婉,我没能保护好你和磐磐……”
“不,妈妈。”我摇头,“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大白教会了我去控制力量,妹妹教会了我要去信任……这些才是真正的钥匙。”
本源能量突然翻涌,化作妈妈的虚影,她轻轻地抱住我:“婉婉,你比妈妈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