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香港国际机场，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林宇的警服上。他摸着口袋里的单程机票，指尖触到父亲遗书的边缘——那是昨晚苏瑶从王局长保险柜里找到的，泛黄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字：“时间之眼在伦敦，找JASON”。
"真的要去？"沈悦站在安检口旁，穿着黑色连帽衫，脸上戴着口罩，"他们可能知道你和陈川的关系。"
林宇摘下警徽，放进随身行李："三年前父亲跳楼时，手里攥着半张伦敦地铁票。王局长电脑里的加密文件，也提到过'时间之眼'在伦敦的总部。"他顿了顿，看向沈悦的手腕——那里缠着绷带，是昨晚被吊车钢索勒伤的。
"我和你一起去。"沈悦摘下口罩，露出下巴上的淤青，"阿杰的手下说，'幻梦'的最新配方己经运往欧洲，和一个叫JASON的毒枭有关。"
两人刚通过安检，林宇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别相信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他抬头看向人群，只见无数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闪过，每个身影的后颈都隐约有闪电三角纹身。
伦敦的雨比香港更冷，像细小的冰针打在脸上。林宇和沈悦站在唐人街的"龙凤茶楼"门口，霓虹灯牌上的"茶"字缺了一笔，像个扭曲的三角。
"JASON以前是香港的古惑仔，"沈悦搓着胳膊取暖，"后来去了伦敦，专门向华人社区贩卖毒品。阿杰说他有个习惯，只在周三下午三点见人。"
茶楼内弥漫着普洱茶的香气，只有角落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面前摆着三杯冻柠茶。林宇想起在香港时的暗号，上前坐下："天气很冷，适合喝热茶。"
墨镜男推过一杯茶："但有些人喜欢喝冻的。"林宇注意到他的食指内侧有烧伤疤痕——那是制毒时被化学药剂灼伤的痕迹。
"我们想找JASON谈笔生意，"沈悦摘下帽子，露出左耳的疤痕，"关于'幻梦'和时间之眼。"
墨镜男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伸手去摸腰间，却被林宇按住手腕。茶楼后厨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十几个持刀男子冲了出来，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趴下！"林宇拽着沈悦躲到桌子底下，子弹穿透桌面，木屑纷飞。他摸出藏在袖中的折叠刀，反手掷出，正中最近的袭击者手腕。沈悦趁机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向另一个男子的面门。
混乱中，墨镜男溜出茶楼。林宇追出去时，只见他钻进一辆黑色宾利，车牌尾号是"SY-07"——正是沈川论文的项目编号。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沈悦按住流血的额头，看着宾利消失在雾中，"而且JASON可能和我哥的死有关。"
深夜的伦敦塔桥，林宇站在桥头，望着泰晤士河上的游船。沈悦发来消息：“查到JASON的仓库地址，凌晨两点交易”。他低头看向父亲的遗书，突然注意到"JASON"这个名字的拼写——和遗书中"时间之眼"的缩写"EOT"正好字母重组。
仓库位于东伦敦的废弃工厂区，铁丝网围栏上挂着生锈的闪电三角标志。林宇翻墙而入，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货必须在天亮前运走！"是JASON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香港口音，"时间之眼的人说，这次要在温网公开赛投放，让所有观众都活在永恒的幻觉里。"
"那批货我要抽三成，"另一个声音带着电子变声器，"毕竟当年沈川的实验数据，还是我卖给你的。"
林宇浑身血液凝固，这个声音...和在香港袭击他的神秘人一模一样。他悄悄靠近仓库大门，透过门缝看见JASON正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握手，后者摘下墨镜，露出左耳后的闪电三角纹身。
"陈川，好久不见。"男人转身，嘴角勾起冷笑，"或者我该叫你林警官？"
沈悦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林宇回头，看见她手中的枪正在发抖。黑色风衣男人趁机掏出电击枪，电流瞬间击中林宇的胸口，他感到全身肌肉剧痛，倒在地上。
"三年前你父亲跳楼时，我就在现场，"男人踩住林宇的手腕，"他求我放过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看看，现在你还是卷进来了。"
沈悦扣动扳机，却发现枪里没有子弹。JASON笑着从她身后抱住，手里的注射器抵住她的脖子："沈小姐，你以为换了子弹我就不知道？在香港时我就给你换过弹匣了。"
男人捡起林宇口袋里的遗书，大声念道：“时间之眼在伦敦，找JASON”。他突然大笑起来："陈博士真是天真，JASON只是我们的棋子，时间之眼的主人...你父亲到死都没见过。"
林宇挣扎着抬头，看见男人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怀表，表盘上刻着闪电三角图案。怀表打开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JASON的注射器悬在半空中，沈悦的眼泪凝固在眼角，连泰晤士河的水波都像是静止的油画。
"这就是'幻梦'的终极形态，"男人凑近他耳边，"让人真正活在时间的永恒里。可惜你看不到了，陈川。"
怀表合上的瞬间，林宇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沈悦坐在旁边，手上缠着绷带。
"你昏迷了三天，"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伦敦警方突袭了仓库，JASON被抓，但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跑了。"
林宇摸向枕头下，父亲的遗书还在，但怀表不见了。他看向病房的挂钟，指针正指向三点十七分——和在香港录像厅遇袭的时间一模一样。
"他说时间之眼的主人，我父亲到死都没见过，"林宇握紧沈悦的手，"但我父亲一定给我留了线索。"
沈悦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那是从JASON的电脑里找到的："里面有段视频，像是监控录像。"
屏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场景——天元集团的实验室，年轻的陈父正在和赵宏争吵。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015年7月1日”，正是天元集团成立的日子。
"你答应过只做医学研究！"陈父摔碎手中的试管，"这些数据要是泄露，整个香港都会变成地狱！"
赵宏冷笑："但你别忘了，陈博士，是你亲手创造了'幻梦'。时间之眼的主人，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画面突然被雪花覆盖，接着出现一行血字：“他们在你的记忆里”。
林宇感到头痛欲裂，无数碎片在脑海中闪现：父亲书房的保险柜、沈川实验室的密码锁、还有自己每次焦虑发作时看到的幻觉——闪电三角在眼前不断旋转，像个永不停歇的时钟。
"沈悦，"他抓住她的手腕，"我需要你帮我做个实验，关于时间和记忆的实验。"
"什么实验？"
"我要注射微量'幻梦'，"林宇首视她的眼睛，"也许这样，我能找回被封存的记忆，找到时间之眼的真相。"
沈悦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宇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画出闪电三角，"三年前我误判了你哥的死因，现在不能再让更多人受害。"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伦敦的天空再次陷入黑暗。沈悦看着林宇坚定的眼神，终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那是从JASON仓库缴获的"幻梦"原液。
"如果我失控，"林宇接过注射器，"就开枪打死我。"
沈悦的手指抚过腰间的枪套，想起哥哥临终前的录像。她深吸一口气，帮林宇挽起袖子："陈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带你回来。"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林宇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他闭上眼，任由"幻梦"的药效蔓延，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最后的笑容。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不是病房的天花板，而是香港大学实验室的白墙，年轻的沈川正在冲他挥手：
"欢迎来到时间之眼，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