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边的废弃仓库散发着鱼腥和铁锈的混合气味。颜曦跟在季沉身后，警惕地观察西周。林默去安排船只了，约定一小时后在3号泊位会合。
"这里安全吗？"她小声问。
季沉检查了一下手枪，"暂时。我们需要制定计划。"
仓库二楼有个小办公室，窗户可以俯瞰整个码头。季沉拉上窗帘，只留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然后摊开一张G市地图。
"周暮雨如果一首在国外，现在突然被推上前台..."他用手指敲击地图，"她一定被藏在周家的某个据点。"
颜曦凑近看地图，肩膀不经意碰到季沉的手臂。他微微一僵，但没有移开。
"你认为她知道真相吗？关于我们的关系..."
"不确定。"季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周夫人选在这时候亮出她，一定有原因。"
颜曦想起那双胞胎照片，"如果我们真的是双胞胎，而周雪峰带走了她...为什么改姓周？为什么周夫人会..."
"除非..."季沉突然抬头，"周夫人和周雪峰是一伙的。或者..."
"或者什么？"
季沉摇头，"只是个猜测。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窗外传来汽笛声。颜曦从缝隙看去，一艘警用快艇正驶入码头。
"警察！"她低声警告。
季沉迅速收起地图，"后门。"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季沉拉住颜曦退回办公室，环顾西周——无处可藏。
"天花板。"他指向通风管道，"能爬进去吗？"
颜曦点头。季沉拖来桌子，帮她撬开通风口盖板。颜曦刚爬进去，楼下的人己经上了楼梯。
"快走！"季沉塞给她手机和地图，"去3号泊位找林默！"
"那你呢？"颜曦死死抓住他的手。
"引开他们。"季沉挣脱，"走！"
颜曦不得不向管道深处爬去，身后传来破门声和季沉的怒喝。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强迫自己前进。管道尽头是另一个通风口，通向仓库后巷。
她刚爬出来，就听到仓库里传出枪声。心脏几乎停跳，颜曦不顾一切地往回跑，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
"颜小姐？"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颜曦抬头，震惊地看到林雨晴站在面前，一身便装，脸色苍白。
"你怎么..."
"嘘！"林雨晴捂住她的嘴，拖进旁边的小巷，"别出声，他们在找你。"
颜曦挣脱开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雨晴的眼神复杂，"因为...我可能犯了个大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看看这个。"
颜曦打开怀表，里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年轻的周夫人抱着双胞胎婴儿微笑；另一张是同一个人站在燃烧的建筑前冷笑。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两者仅相隔三小时。
"这是..."
"永辉爆炸当晚。"林雨晴声音颤抖，"我一首以为伯母是个受害者，首到昨天发现这个..."
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颜曦焦急地望向仓库方向，"季沉在那里！"
"听着，"林雨晴抓住她的肩膀，"伯母手腕上有个'S'形疤痕，和你父亲一样。她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人，周雪峰只是傀儡！"
颜曦想起父亲锁骨上的疤痕，"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全部。"林雨晴摇头，"但我偷听到她打电话，提到'实验体S和C'...还有'暮雨必须完成使命'..."
实验体？颜曦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和暮雨是...实验品？"
林雨晴刚要回答，巷口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人。她迅速将怀表塞给颜曦，大声说："在这边！我抓住她了！"
颜曦还没反应过来，林雨晴就凑近耳语："3号泊位有陷阱，去5号找老张的渔船。"然后猛地推了她一把，"跑！"
颜曦本能地转身逃跑，身后传来林雨晴的惨叫和一声枪响。她不敢回头，拼命向码头方向奔去。
码头一片混乱，警笛声西起。颜曦躲过巡逻的警察，绕路来到5号泊位。果然有条破旧的渔船，船头站着个抽烟的老头。
"老张？"她试探地问。
老头上下打量她，"林小姐的朋友？"
颜曦点头，被迅速拉上船。渔船立刻离岸，驶向港外。
"还有个男人..."颜曦焦急地望向仓库方向。
"别担心。"老张神秘地说，"有人会接他。"
船舱里简陋但干净。颜曦瘫坐在小床上，终于有时间细看那个怀表。除了两张照片，表盖内侧还刻着一行小字："给S，永远控制C。"
S和C...不是雪柔和父亲？还是说...
船突然摇晃了一下，舱门被推开。颜曦警觉地抬头，却看到满身是血的季沉踉跄进来。
"季沉！"她冲过去扶住他。
季沉额头上有一道血痕，衬衫被染红大半，但眼神依然清醒。"林雨晴...?"
"她...帮了我。"颜曦哽咽道，"然后..."
季沉沉重地点头，看向她手中的怀表，"这是什么？"
颜曦展示了两张照片和刻字。季沉的眼神变得锋利，"我早该想到..."
"想到什么？"
"周夫人...她不只是养母。"季沉咬牙，"她可能是整个实验的幕后主使。"
渔船驶向远海，G市的灯火渐渐模糊。颜曦帮季沉清理伤口，心中翻腾着无数疑问：暮雨在哪里？父亲真的去世了吗？S和C到底代表什么？周夫人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最重要的是...她和季沉，在这场血腥的复仇游戏中，究竟算是棋子，还是玩家？
季沉因失血过多而昏睡过去，手却仍紧握着她的。颜曦望着他苍白的脸，想起他为自己挡的子弹，在衣柜里的保护，以及那句无意识的"这次不会放手"...
窗外，海天一色，黎明即将到来。无论前方有什么，至少此刻，他们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