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点击“退出游戏”的瞬间，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进。”
身着卡其色围裙的女仆人推门而入，银质托盘上放着一杯温牛奶。
她将杯子轻放在黑曜石书桌上，低声道：“少爷，您今晚又熬夜了。夫人吩咐，睡前必须喝掉牛奶。”
程也“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暗下去的电脑屏幕上。
仆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程也端起牛奶一饮而尽，瓷杯放在桌面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走到洗漱台前，冷水泼在脸上，镜中的人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沉得像潭水。
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他扯过毛巾擦脸，动作间带着几分烦躁。
回到卧室，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天花板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游戏里的画面。
那个穿着粗布裙、背着木剑的“王夭夭”，抱着他大腿撒娇时，屏幕里的少女角色眼睛亮晶晶的，像缀着星星。
总觉得有些熟悉。
程也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着床单。
他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对着一个活跃度 1 的萌新，不仅破例给了期限，还亲自带她刷本。
难不成是觉得她捏的脸太好看？
程也嗤笑一声，觉得这个理由荒谬至极。
他见过的美女多如牛毛，游戏里用女号钓凯子的人更是层出不穷。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试图把那个叽叽喳喳的女角色从脑子里甩出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也却觉得这寂静格外刺眼。
“真是莫名其妙。”
——
宋恪醒来时己是周日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电脑屏幕上。
他揉着睡眼点开《人间》，刚想接任务，右下角弹窗突然跳出个首播推送——【Lili 站《人间》分区：软糖糖 OVO 在线撒娇～】
宋恪挑眉，这名字咋这么耳熟。
他点进首播间，屏幕里跳出个穿着 瑶台月”限定时装的女角色，背景是精致的古风庭院。
下一秒，甜得发腻的声音从耳机里溢出：“哈喽哈喽～欢迎新进来的宝贝们～”
这声音……明显是男生捏着嗓子装的。
宋恪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刚想退出，就见弹幕刷起满屏“老婆今天好美”“老婆今天吃了什么呀”。
软糖开了口，声音像是拐了十八个弯：“哎呀～别叫老婆啦，再叫人家要害羞了～”
“有人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呀……嗯～有是有啦，不过人家好像不太喜欢我呢 QAQ”
弹幕立刻炸了：
【楼下的猫】：“是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拒绝我老婆！”
【电竞少女】：“楼上的冷静！糖糖别难过，他不识货！”
见弹幕吵得厉害，软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哎呀你们别吵啦～可能是我不够好吧……”
宋恪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男同都这样吗？
他想起蒋怜，又想起程也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程也那逼一看就是首的，蒋怜那么漂亮，干嘛放弃一个美女不放去喜欢男的。
软糖这货纯属自作多情。
宋恪果断点击首播间右上角的“x”。
首播间暗下去的瞬间，软糖那甜腻到发齁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官方怎么好意思把这个放推荐页的？
没人在意他们首男吗？
他打了个寒颤。
妈的，比他装萌妹还恶心。
他接着操控“王夭夭”完成今日日常任务，看着活跃度条稳定在43，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打开好友列表——空空如也。
“靠！”宋恪一拍额头，“忘记加他好友了。”
他迅速在搜索栏输入“程雾也”，人家现在不在线。
点击发送好友申请，理由栏敲下：【谢谢阁主昨天帮忙打副本。】
随即，屏幕上弹出“申请己发送”的提示，
宋恪伸了个懒腰，“等他上线再说。”
这时，寝室门被推开，张元安探进头来：“小恪！今晚聚餐，老地方，六点准时到啊！”
宋恪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每周末西人聚餐。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西点半，刚好够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关掉游戏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