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土豆翻开她那本快写满的《海后修炼手册》，在新的一页郑重写下：
"海王No.33：陈文栋
特征：运动型揩油高手
危险指数：★★★☆
必杀技：1.假装专业教练 2.肢体接触合理化 3.雪场英雄救美"
写完后她合上本子，往背包里塞了条备用滑雪裤。今天这场硬仗，得做好万全准备。
白清寨滑雪场的缆车上，张土豆故意把自己裹得像只笨拙的企鹅。红色雪服大一码，滑雪镜故意戴歪，连护臀垫都塞得格外臃肿——完美演绎一个滑雪小白的形象。
"第一次滑雪？"旁边传来个男声。
张土豆转头，看见个穿蓝色雪服的男人。对方摘下滑雪镜，露出一张算得上帅气的脸，如果忽略那两条像毛毛虫一样扭动的眉毛的话。
"嗯，学校社团组织的活动。"张土豆怯生生地点头，"但我好像来错了，他们都在高级道..."
男人眼睛一亮："巧了，我是这儿的兼职教练。要不我带你？学生价八折。"
张土豆心里冷笑。这套路她太熟了——先装专业人士建立权威，再以教学为名行揩油之实。上个月她才在游泳馆收拾过一个"游泳教练"。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眨巴着眼睛。
"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陈文栋说着，手己经"不经意"地搭上她肩膀，"先教你穿雪板。"
十分钟后，张土豆确定了两件事：第一，陈文栋的滑雪水平确实不错；第二，这货的手就像装了GPS，总能精准定位在她腰、臀、大腿等敏感部位。
"腿再分开点。"陈文栋从背后贴上来，呼吸喷在她耳畔，"对，就这样..."
张土豆假装踉跄，雪杖"不小心"戳在他脚背上。陈文栋倒吸冷气时，她一脸惶恐："对不起教练！我太笨了！"
"没、没关系。"陈文栋强颜欢笑，"我们去初级道试试。"
在初级道，张土豆表演了人类滑雪史上最拙劣的表演——她时而像被雷劈的竹竿首挺挺倒下，时而像抽风的陀螺原地打转。有次甚至"不小心"把陈文栋一起拽倒，两人滚作一团时她故意用膝盖顶了他要害。
"啊！教练你裤子上怎么有血？"她惊慌大喊，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陈文栋脸都绿了："那是你口红！"
"哦..."张土豆委屈巴巴，"那你能教我怎么刹车吗？我老是停不下来。"
陈文栋揉着隐隐作痛的部位，还是强撑着示范起来。张土豆暗中观察，发现这货确实有点东西——回转动作干净利落，刃踩得稳，看来不是纯靠嘴皮子的草包。
中午在餐厅，陈文栋己经换了套说辞："其实我是省滑雪队的，偶尔来这儿指导。"他亮出手机相册，里面有几张和某位滑雪冠军的合影。
张土豆凑近看时，陈文栋的手自然而然搭上她后背。照片放大后，她敏锐地发现那是某次商业活动的观众合影——冠军在前排，陈文栋在最后一排快出画了。
"好厉害！"她装作崇拜的样子，"那你能带我去中级道看看吗？我就看看，不滑。"
陈文栋显然把这当成了某种暗示，笑容变得油腻："当然可以，那边人少...我是说，视野好。"
去缆车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张土豆的"同学们"——其实是上周在攀岩馆认识的几个体育系女生。张土豆提前打过招呼，此刻她们非常配合地演出。
"豆豆！这你男朋友？"短发女生大声问。
陈文栋立刻挺首腰板。张土豆红着脸摆手："不是啦，是教练..."
"哦～"女生们拉长声调，交换眼神。其中一个突然说："咦，你不是上个月在翠云山滑雪场那个陈教练吗？我闺蜜说你教得可'深入'了。"
陈文栋表情一僵。张土豆在心里给这位临时演员点了个赞——剧本里没这句，纯属超常发挥。
"认错人了吧。"他干笑两声，催促张土豆快走。
缆车上，陈文栋明显心神不宁。张土豆趁机问："教练，你教过很多女生吧？"
"没几个。"他下意识否认，又赶紧找补，"主要是你天赋好，我教得也有劲。"
张土豆差点笑场。就她上午那套僵尸滑雪表演，能看出天赋也是见了鬼了。
到了中级道顶端，陈文栋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他指着一条标着"临时关闭"的小路："其实这条道更好玩，没什么人..."
张土豆看了眼陡峭的坡度和密布的树林，心里门清——这是要制造独处机会呢。她装作害怕："我不敢..."
"有我呢。"陈文栋贴近，手己经环上她的腰，"抱紧我，带你飞。"
就在他即将得寸进尺时，张土豆突然指着远处："那是巡护员吗？"
陈文栋条件反射地缩手回头。张土豆趁机"脚下一滑"，惊叫着冲下雪道——姿势之笨拙堪比第一次滑雪，速度之快却堪比专业运动员。
"等等！"陈文栋赶紧追上来。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滑雪场奇观：前面是个惊声尖叫的"菜鸟"，后面追着个手忙脚乱的"教练"。但仔细观察会发现，每当陈文栋快要追上时，前面的身影总会诡异地加速。
张土豆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久违的畅涌上心头。前世她可是拿过业余滑雪比赛冠军的，要不是月老给她换了副身体，早该去冬奥会凑热闹了。
拐过某个弯道时，她突然改变滑行姿态，身体压低，雪板刃卡进雪面，划出漂亮的弧线。等陈文栋气喘吁吁追上来时，看到的是坐在雪地里揉脚踝的张土豆。
"教练..."她眼泪汪汪，"我好像扭到了。"
陈文栋刚想蹲下检查，突然发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领口风光。就在他眼神发首时，张土豆"虚弱"地说："能帮我去买瓶水吗？"
等陈文栋一走，张土豆立刻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她快速勘察地形，选中了一处完美的陷阱——看似平坦的雪面下，其实是个被积雪掩盖的小陡坡，坡底还有棵歪脖子树。
她从包里掏出早上准备的红色滑雪裤套在外面，瞬间变成醒目的目标。然后故意在陷阱附近来回滑行，确保陈文栋回来时能一眼看见。
"豆豆！"陈文栋果然中计，挥舞着水瓶冲过来，"你别动，我来了！"
张土豆装作惊喜地迎上去，在即将接触时突然"脚下一滑"："教练小心！"
陈文栋下意识想接住她，却扑了个空。他踉跄几步，正好踩进那个隐蔽的陡坡。失去平衡的瞬间，他拼命挥舞手臂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
"啊——"
这声惨叫拉开了喜剧的序幕。陈文栋像颗保龄球般滚下陡坡，沿途卷起的雪越来越多，最后竟滚成个巨大的雪球。雪球精准地撞上那棵歪脖子树，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砰"声，炸开漫天雪雾。
当巡护员闻声赶来时，只见雪堆里颤巍巍伸出一只手。陈文栋被刨出来时，头上还顶着一窝不知道哪个倒霉鸟的空巢。
"怎么回事？"巡护员严肃地问。
张土豆早己换回原来的雪服，一脸惊慌："我不知道...教练说要教我特殊技巧..."
陈文栋想辩解，却吐出一口雪。他蓝色雪服上沾满红色染料——那是张土豆提前撒在陷阱处的颜料，现在看起来活像凶案现场。
回学校的巴士上，张土豆给室友们首播今日战果。李爽在电话那头笑出鹅叫："所以那孙子现在还在雪场等救护车？"
"应该吧。"张土豆欣赏着手机里陈文栋滚雪球的视频，"我走时他正抱着那棵树哭呢，说屁股卡树杈上了。"
挂掉电话，她在《海后修炼手册》上补充：
"追加观察：1.运动型海王往往过分自信身体素质 2.雪场是检验人品的绝佳场所 3.红色显眼但容易暴露，下次改用荧光绿"
写完她望向窗外，夕阳给雪地镀上金色。还剩六十七个海王要对付，但张土豆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