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新锐”挑战赛晋级决赛的喜悦,如同和煦的春风,暂时吹散了刘伟驰头顶盘旋的“怪力男”阴云。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在刘伟驰看来,能不丢人现眼并成功晋级己经是祖坟冒青烟),同时也是为了给两位功臣打气,王教授大手一挥,在校外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设下庆功宴。
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映照着雕花的红木桌椅,气氛融洽热烈。王教授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刘伟驰和文博学院的几位高年级学霸,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坐在刘伟驰斜对面、气质清冷的苏清浅。
“来来来,伟驰,尝尝这道松鼠鳜鱼,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王教授热情地招呼着,看着刘伟驰的眼神满是欣赏,“今天在台上,你关于那枚初铸版开元通宝的分析,真是精彩绝伦!引经据典,鞭辟入里!连几个老家伙都赞不绝口!”他指的是评委席上的其他几位资深专家。
刘伟驰赶紧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教授您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内心OS:何止是运气好,那是DNA开挂!)
“诶,年轻人别太谦虚!”王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我听清浅说,你之前对古籍和钢笔也颇有见地?这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莫非……家里有长辈是研究这方面的?”他这是对刘伟驰那套“家学渊源”的说辞念念不忘,想探探底。
“啊?哦!对对!”刘伟驰心里一咯噔,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瞎编,“我爷爷……嗯……以前在乡下,喜欢……收集点老物件,我从小跟着耳濡目染,就……懂那么一点点皮毛!”他说得磕磕巴巴,心虚得不敢看人。
“原来如此!”王教授恍然地点点头,信以为真,“家学渊源,难得难得!现在年轻人懂这些的,越来越少了!”
席间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看向刘伟驰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和好奇。刘伟驰只能干笑着应对,感觉后背都在冒汗。他下意识地偷瞄向斜对面的苏清浅。
苏清浅安静地坐着,小口吃着清淡的蔬菜,几乎不怎么主动说话。但每当话题转到刘伟驰身上,或者王教授提到他的表现时,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便会微微抬起,落在刘伟驰脸上。那目光不再像最初那么疏离,仿佛冰层融化了一角,透出几分柔和,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
此刻,暖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细腻的肌肤仿佛泛着淡淡的光泽。她微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淡粉色的唇瓣因为咀嚼而微微动着,安静得像一幅画。
刘伟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地加速跳动起来,脸颊也微微发烫。
(内心OS:学姐……真好看啊……这灯光,这气氛……这算约会吗?不不不!清醒点刘伟驰!这是集体活动!集体!但是……学姐看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没那么冷了……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角,古玩街“博古斋”内。
气氛却如同冰窖。
贾老板那张肥腻的胖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着,像一只快要炸开的癞蛤蟆。他手里攥着一个己经捏变形的啤酒罐,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手机上一条短信,是道上混的一个小头目发来的:“黄毛栽了,咬死是自己寻仇,没供你。但条子可能还在查。”
“废物!都是废物!”贾老板猛地将啤酒罐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浑浊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黄毛这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那个刘伟驰!他妈的!居然让他和苏家丫头在台上出尽了风头!晋级了?!”
他想到电视里刘伟驰侃侃而谈时自信的样子,想到苏清浅站在他身边清冷又专注的侧影,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嫉妒和恨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贾老板喘着粗气,油腻的手指在柜台上重重地敲着,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打人?太便宜他了!而且容易惹麻烦……老子要让他丢尽脸面!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在苏家丫头面前,出尽洋相!让他再也抬不起头!”
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号码,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吐信:“喂?癞头?是我!贾胖子!找你和阿彪办件事,价钱好说……地点就在‘听竹轩’私房菜馆……目标是一个穿得土里土气的大一学生,叫刘伟驰……对!别打人!给我泼!狠狠地泼!用最脏最臭的东西!就在厕所里泼他!我要他浑身臭烘烘地滚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狼狈样!记住,一定要让苏清浅亲眼看见!”
“听竹轩”私房菜,包厢内。
气氛依旧热烈。刘伟驰被王教授和同学们的夸赞弄得有些坐立不安,加上刚才偷瞄苏清浅导致的心跳加速,他感觉需要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
“那个……王教授,大家慢用,我去下洗手间。”刘伟驰起身,歉意地笑了笑。
“去吧去吧!”王教授笑着摆摆手。
从包厢到洗手间需要穿过一段不长的走廊。刘伟驰刚走进男洗手间,里面空无一人。他推开一个隔间的门,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就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刚解开皮带扣的瞬间——
“咔哒!”
又是一声更加清晰的、从门外传来的、如同某种硬物卡住的异响!
刘伟驰的动作猛地顿住!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见隔间上方传来“哗啦——”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一桶混合着腐烂菜叶、粘稠油污、碎骨残渣、散发着浓烈酸馊恶臭的泔水液体,被人从隔间顶部的空隙处,兜头盖脸地泼了下来!
那味道之浓烈,仿佛一百个臭鸡蛋和一百个过期垃圾桶同时爆炸!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卧槽!!!贾胖子你大爷的!这么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