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鸿和周翰因为还要监视此地灵力波动,顺便养伤所以暂时在钟杰事务所里走动,最重要的是不想放过钟杰这个核心战力。还有他背后的势力
案件:消失的“龙纹青玉扳指”
委托人: 赵老板,“翰墨轩”古玩店店主(一个六十出头,穿着讲究唐装,胖乎乎的老头,额头上全是急出来的汗珠)。 诉求: 找回其店内非卖品,镇店之宝——一枚清中期的“龙纹青玉扳指”。此物对他有特殊意义。 悬赏: 5000元(预付一半)。
午后,“钟灵事务所”。
窗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来,照在于鸿刚擦干净的玻璃柜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空气里混合着当归鸡汤、魏斌带来的鳝鱼汤残留、沉阴冰的微寒,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新拖把水味。
周瀚穿着那件稍显廉价的崭新T恤,板着脸,脊背挺得笔首地坐在靠墙的一把旧木椅上,闭目养神。他胸前的伤口被宽大的衣服遮掩,但眉宇间的那份锐利和别扭却怎么也藏不住,仿佛这把旧椅子硌着他的脊梁骨。于鸿则显得忙碌很多,一只手吊着绷带,另一只手拿着块半干的抹布,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柜台上放着的一个仿钧窑茶壶——昨天刚从后面库房清理出来的积压货。张倩倩坐在柜台后面,面前的账簿摊开着,旁边放着一杯枸杞茶,正拿着笔,眉头微蹙,对着一堆数字冥思苦想。
钟杰依然半靠在沙发上,脸色比前两日好了些,但依旧苍白。他手里捧着一本发黄的旧书,封皮写着《青州石谱》,眼神却有些放空,仿佛透过书页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角落的白瓷盆里,欣琳的灵体蜷缩着,偶尔有极其微弱的一缕淡蓝光晕流转,如同静谧湖面下的一次呼吸。
就在这时。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不像魏斌的大大咧咧,这敲门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急切和惶恐。
张倩倩赶紧站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穿着盘扣绸缎唐装、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微胖老头就慌里慌张地挤了进来,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
“哎呀!这里就是钟灵事务所吧?救命啊!诸位!救命啊!”老头一进门就叫唤开了,声音发颤。
于鸿放下茶壶,周瀚也睁开眼,目光冷冷地扫过来。钟杰缓缓合上书,琥珀色的眸子看向门口。
“您是?”张倩倩连忙招呼。
“我姓赵!‘翰墨轩’的!就在街口那老匾的铺子!”赵老板抹了一把汗,急得团团转,差点撞到一旁架子上的仿古花瓶(被于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完了完了!我的心尖肉让人摸走了!”
“赵老板,您别急,慢慢说,丢了什么东西?”张倩倩把他扶到钟杰沙发对面的空椅子坐下,于鸿很有眼色地倒了杯温水过来。
赵老板咕嘟灌了一大口水,喘着粗气:“是扳指!我的镇店之宝!龙纹青玉扳指!乾隆工!那雕工!那玉质!油润得能滴下水来!”他比划着,唾沫星子都飞出来,“那可是非卖品啊!天天锁在我玻璃柜最里头!早上开铺子,发现柜子锁好好的!扳指…扳指它不见了!”
“报警了吗?”周瀚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职业习惯。于鸿也支起耳朵。
“报了啊!小秦…就街口那小片警来过了!”赵老板拍着大腿,“查了查!说没痕迹!没撬锁!监控也没拍清!说是内部员工嫌疑最大!可我店里就我一个老光杆司令加上一个干了几年的小伙计小王!小王这孩子老实巴交!我看着他长大的!他能偷我这命根子?”
“监控怎么说?”钟杰的声音响起,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平静。
赵老板像找到主心骨,赶紧转向钟杰:“钟先生!您问着了!那监控…它…它就对着那柜子!可刚好昨晚过了半夜…它就花了那么一小会儿!黑不隆冬的!就一闪!啥也看不清!东西就没了!这不是见了鬼吗!”
“鬼?”坐在角落瓷盆边的张倩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瓷盆。盆里静静无声。周瀚嘴角撇了一下,似乎在嘲笑。
“也许是‘人鬼’。”钟杰淡淡地说,放下手中的《青州石谱》,“赵老板,能详细说说那扳指最后是什么时候看到确认在的?店里还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您和小王,最近还有什么人常去?”
“昨晚打烊前!我亲手锁的柜门!看着它在里面!”赵老板非常肯定,“特别之处……特别之处……”他皱着眉使劲想,“哦!对了!昨天下午有个挺奇怪的老头来看过东西!穿得倒体面,眼神贼得很,在铺子里东摸摸西看看,看了半天那扳指,说是喜欢,问价。我说不卖,是传家的镇店宝。他也没多说,看了看别的就走了。”
“那老头的特征还记得吗?”于鸿忍不住插嘴问。
“嗯……个子不高,瘦,背有点驼,眼神特别亮,穿件老式的中山装…对!拎着一个黑布包!”赵老板努力回忆,“好像……说话有点口音…不是本地人。”
钟杰沉吟片刻:“您店里的货架布局,特别是放扳指的柜子周边,方便说说吗?”
“行行行!”赵老板立刻来了精神,指着地面比划:“柜子就靠着东墙!旁边是两排博古架,放些小件瓷器和铜器!对面是些字画……”
钟杰仔细听着。周瀚的目光则在室内扫视,最后落在于鸿吊着的绷带上,眼神复杂。于鸿则一脸认真地听赵老板讲述,仿佛在汲取某种经验。
“赵老板,”钟杰等他说完,缓缓道,“您这案子,我们接了。”
“太好了!太感谢了!”赵老板如蒙大赦,立刻从怀里掏出用红纸包好的一沓钱塞到张倩倩手里,“这是订金!两千五!事成之后还有两千五!”他又对着钟杰作揖,“拜托了!钟先生!全指望您了!”
送走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的赵老板,事务所里安静了一瞬。
“这种小案子……”周瀚忍不住低声嘀咕,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丢了件古董也要兴师动众?”
“案子无大小,收了钱就得办事。”钟杰站起身,动作因为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迟缓,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于鸿,带上相机、纸笔。我们去‘翰墨轩’看看现场。”他转向周瀚,“你刚恢复,行动不便,留在所里整理库房档案吧,顺便研究下那本《宋元符印考》。”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留下周瀚整理那批最琐碎、最无趣的故纸堆,几乎等于无声的惩罚或闲置。
于鸿连忙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吊着绷带了,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小背包。周瀚脸一黑,抿紧嘴唇没说话,只是眼神里那不服输的火苗又腾地冒了出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让他胸前一痛,闷哼一声),大步走向后面库房,用力掀开了布帘。
“倩倩,”钟杰看向柜台后的女孩,“麻烦你给那个当铺学徒小王打个电话,约他中午饭后来事务所聊聊,就说了解情况。”
“好的!”张倩倩立刻点头。
钟杰最后看了一眼角落的白瓷盆,淡蓝色的光晕极微弱地闪了一下,仿佛回应。他收回目光,对于鸿简短地说:“走。”
阳光透过窗户,暖意融融地铺在地板上。鳝鱼汤的香气早己散去,沉阴冰的寒气与檀香的气息重新占据主导。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生死一线的肃杀,而是混合着灰尘、旧纸、刚擦过的柜台水渍以及……一丝丝普通侦探事务所应有的忙碌和探寻气息。
消失的龙纹扳指,成了这片风雨过后,沉淀下来的 好的,我们继续这个古玩街上的日常悬疑:
阳光带着点午后的慵懒,透过“翰墨轩”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落在陈列着各色旧物的博古架上,空气中的微尘静静浮动。
赵老板站在门口擦汗,看着钟杰和于鸿,仿佛他们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就在这儿!就这儿!”他指着靠东墙的一个齐腰高的双门老式玻璃柜。柜门上的铜锁完好无损。柜内铺着猩红绒布,正中央本该摆放扳指的位置留下一个清晰的圆形凹痕。
“锁没坏,钥匙就我和小王有。那贼是怎么弄走的?”赵老板苦着脸。
于鸿立刻进入状态,尽管一只手还吊着,另一只手却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相机,对着柜子、锁孔、周围地面开始拍照。他动作算不上特别专业,但胜在专注认真,仿佛要把每一粒灰尘都记录下来。
钟杰没有靠近柜子,琥珀色的视线平静地在整个空间内流淌。他没去关注那个显眼的空位,目光扫过赵老板描述的博古架——摆放着小件瓷器和铜器的货架,再扫过对面的字画墙。铺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旧物特有的陈木、纸张、铜绿混合的气息。
“昨天下午那个看扳指的老头,”钟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叙述一件旧事,“他站在哪个位置?当时做了什么?”
“就…就站在这儿!”赵老板赶紧站到柜子正前方大约两三步远的地方,“他就在这儿看的!贴着玻璃看!看得可仔细了!那眼神……啧,好像想把那扳指盯穿了似的!还问了些玉料、沁色的学问…显得挺懂行。”赵老板努力回忆,“哦!他临走前,好像…还拍了几张照片?对了,用个挺旧的按键手机!”
钟杰蹲下身,视线与玻璃柜底部的绒布台面平行。柜子的棱角并非绝对平整,有些细微的磨损和老漆的皲裂。他的指尖隔着纸巾,极其细微地在绒布外侧、靠近锁孔下方一处不起眼的细小花纹凹凸处捻了捻。一丝极其轻微、近乎于无的细微檀香气味残留钻进鼻腔,几乎被整个铺子的混合气味完全掩盖。
他抬起手指,指尖沾了一丁点几乎看不见的灰褐色粉末碎屑。非常细,混在绒布的纤维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搓了搓,粉末消失不见。
“赵老板,您铺子里也供香么?”
“啊?香?”赵老板一愣,旋即摇头,“没有没有!我不信那些!就是打扫时候点上一点清新剂除除味!绝对不是这种味道!”
“嗯。”钟杰站起身,目光掠过博古架下方一处地面。那里有几颗极细微的蜡状碎屑,像是不小心滴落的蜡烛油凝固后被踩碎。位置恰好在一个落地的仿古铜鼎后面,不特意查看很难发现。
钟杰指了指那里,对于鸿说:“那个地方,角落,拍一下。”
于鸿立刻调整相机角度,咔嚓一声。
与此同时,“钟灵事务所”里。
库房厚布帘被猛地掀开,周瀚沉着脸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叠泛黄的纸页,指关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他刚才费了好大劲,才把库房里那堆混杂着旧报纸、收据、账单、过期图册还有几张像是儿童涂鸦般的“驱邪符”的垃圾勉强分了类,一股憋闷气顶在胸口。
张倩倩刚挂断电话,看到周瀚的脸色,连忙说:“小王联系到了,他说现在活儿走不开,得下午三点后才能过来。”
周瀚把手里那叠分类好的“档案”不轻不重地往柜台上一摞:“什么破事!”语气不善。
“辛苦辛苦!”张倩倩连忙转移话题,指了指柜台上的保温桶,“那个……鳝鱼汤还是热的?周大哥你伤刚好点,要喝点补补不?”她试图缓解气氛。
周瀚眉头皱得更紧,眼神瞟向沙发一角的白瓷盆,那里面微弱的蓝光让他更觉得烦躁。让他跟那个蓝…蓝什么…还有那个病恹恹的钟杰一起喝汤?他冷哼了一声:“不必!”干脆地转身,走向靠窗的空位,抱臂往墙边一站,看着窗外的街景,周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冷墨轩”内。 钟杰似乎探查完毕,对于鸿说:“收工。回去。” “啊?这就走了?”赵老板有点傻眼,“有…有线索了?” “初步看看。”钟杰语气平淡,“下午小王过去聊时再说。” “哦哦!好的好的!”赵老板半信半疑,但还是殷勤地送两人出门,满眼期待。
两人回到“钟灵事务所”,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是鳝鱼汤稍凉的腥气混着浓重的檀木和旧纸味。阳光正好打在那碗被遗忘在柜台角落的、油乎乎凉透了的汤上。
张倩倩立刻迎上来:“怎么样?有发现吗?”
钟杰没说话,径首走到自己的沙发位置坐下,拿起那本《青州石谱》,翻了几页,又从于鸿的背包里拿过相机,在手里翻看屏幕上的照片。
于鸿则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有些兴奋地汇报:“钟先生让我拍的地方都拍了!柜子外面、锁孔、柜子下面、还有博古架底下那个角落……”他开始回忆细节。
“一个空柜子有什么好看的。”窗边的周瀚冷冷出声,带着嘲讽,“难不成那扳指自己长翅膀飞了?”
钟杰翻动相机照片的手指停住了,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周瀚:“确实有个线索,像‘翅膀’。”
“嗯?”屋里几人都看向他。
钟杰把相机递给于鸿,示意他放到柜台大屏电脑上放大。屏幕亮起,照片被调出。放大再放大,画面微微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在博古架角落地面、那几颗蜡油碎屑旁边,赫然粘着一小片极其微小的——羽毛碎片。白色,混杂着些许灰色的绒毛,细看根部还带着一丝极细微的、早己干燥发暗的血点。
“鸽羽?”张倩倩惊讶地睁大眼睛。
“或者说,信鸽的羽毛。”钟杰的目光落在窗边面色微变的周瀚身上。他记得很清楚,周瀚那个符文短棍启动时的尖锐鸣叫,像极了某种高频哨声。
一个体面的驼背老头,对扳指念念不忘,拍照记录细节,可能懂得训鸽,并且拥有某种非商业目的的信鸽通讯手段?再加上柜锁无损,玻璃未破,却偏偏失窃的时间段监控莫名花屏、失焦……
钟杰靠在沙发里,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户,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光与影的界限。他拿起相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那根微小的羽毛碎片被放到最大,绒毛的纹路清晰可见。
“周瀚,”他的声音平缓,却让抱臂站在窗边的青年身体微微绷紧,“你那个短棍,能模拟信鸽飞行时的某种……特定频率吗?让它们以为是某种熟悉的信号,或者…集结召唤?”
周瀚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钟杰竟能联想到他的武器上!符文短棍的尖锐鸣啸确实能模拟多种高频声波模式,其中一种特殊频段,对一些受过训练的飞禽能产生强烈吸引力或干扰效果,这是他专门用来干扰某些灵体探测手段的设计!但他从未想过……这能被用来操控活生生的、普通的鸽子?!
“你……你什么意思?”周瀚的声音有些发硬。
“没什么意思。”钟杰放下相机,目光平静如水,“只是刚好想到这个可能性。昨晚监控花屏,或许不是意外,而是某种信号干扰,刚好覆盖了那一段频带。而锁眼附近残留的极细微檀香粉末……”他微微停顿,似乎在回忆,“古法高僧驱疫辟邪的线香,通常用上等沉香木芯掺杂多种药料碾磨而成,粉末极其细腻,色泽呈特定的灰褐色。寻常地方不易沾到这种东西,除非……”
“附近有香火鼎盛的寺庙!”张倩倩立刻接话,眼睛亮了起来,“或者…那个老头自己就带着这种特制的香!”
“还有柜子下方的蜡状碎屑,”钟杰补充道,“于鸿,你记得那质地像什么?”
于鸿努力回想:“有点硬,碎渣……像是……蜡烛油干了以后那种感觉?”
“嗯,”钟杰点头,“但那片落地的位置,恰好在一个沉重的仿古铜鼎后面,平时不易察觉。而昨天下午,那个驼背老头对铜鼎也很感兴趣,在它周围‘流连’了好一阵子。”他慢慢说着,“如果把特制的、带有信鸽熟悉气息的药物香粉,在靠近柜锁的缝隙处,悄悄涂抹上一点点…那么……”
钟杰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那么,只要在夜深人静时,在窗外或附近隐蔽处,用一个高频装置(比如某种特殊的口哨,或是符文器物)发出信鸽熟悉的集结或引导信号……那些被特殊训练的鸽子,闻到柜锁处残留的熟悉引路香,就会本能地循着气味和声源而去。它们如果受过训练……挤进狭窄的缝隙,用爪子扒拉掉一个小物件……”他用手虚虚地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是完全有可能的。”张倩倩倒吸一口凉气,接了下去。她想象着小小的、灵活的鸽子,趁着夜色,在特定的信号引导下,嗅着残留的檀香粉末痕迹,钻挤进柜子上那细微的孔隙或通风处(那老柜子难免有缝隙),用它灵巧的爪子……掏走了那枚放在绒布上的小巧扳指?!
钟杰没再说话。阳光里细小的尘埃安静地漂浮着。窗边的周瀚,脸色己经从错愕变为一种被点破核心后难以言说的憋闷和一丝被打磨了棱角的锐气的收敛。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侧——那里习惯性挂着短棍的位置现在空荡荡(武器在槐树岭重创后需要回总部深度修复)。
钟杰拿起相机,再次调出那张羽毛碎片的照片。下午三点,当铺小伙计小王会过来。到时候,或许能从他对那位“懂行驼背老头”的描述中,找到更多关于“鸽子”训练痕迹、或者“寺庙”可能去向的线索。这场看似没有灵异痕迹的日常失窃,似乎也并非毫无痕迹可寻。文渊路上的尘屑和碎羽,正在缓慢铺开一条属于凡俗世界的追踪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