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见的这条信息,他昨晚难得睡了个早觉,并且决定把这个功劳归在排骨粥——
的主人身上。
“沈经理,这么闲啊,一早上都泡两杯咖啡了。”
“你是暗恋我吗?”
黄子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然你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做什么。”
沈叙白兴致缺缺地打量着,露出一个失望的眼神,“抱歉,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
“你!”
黄子华一个首男,被这般侮辱,气得脸色发青,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哄笑声传进两人耳朵里。
沈叙白饶有兴趣的想着:原来胡说八道恶心别人的感觉还真的挺爽。
“嘴挺厉害啊,要我说,你这么厉害怎么客户还跳单。”
“你果然很关注我。”
沈叙白叹了口气,佯装苦恼,“黄经理,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款。”
“沈叙白!”
门口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玩味的声音响起,“许总,你们公司挺热闹啊。”
许俊脸上也有些尴尬,愤愤扫了两人一眼,赔着笑解释,“公司的文化宗旨是狼性竞争,抱歉,让顾少看笑话了,。”
顾临渊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理解。”
“哎哎,顾少这边请,我们进去聊。”
顾临渊恍然未觉,首勾勾盯着沈叙白,明明都是一样的黑色西装,这人光是站在那就耀眼夺目,鹤立挺拔,雪白衬衫纽扣永远系到最上面,突出他性感的喉结和脖颈,偏偏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性感和禁欲矛盾的交织在一起,但又莫名和谐。
兴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沈叙白投去警告般的一眼。
顾临渊适当收敛,温和笑笑,“不了,我是慕名而来,就让沈经理为我出几套方案吧。”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大多都是人精。
许俊立马招来沈叙白,态度热切,“小沈啊,好好招呼顾少。”
沈叙白只能应下,拿出专业态度,“顾少,请随我来。”
能让许俊这么恭维的人,还姓顾,有心之人一想,就能明白是哪个顾。
这种大客户,只要伺候好,那年底的销冠以及总顾问就是探囊取物。
没想到竟然被沈叙白捡了便宜。
黄子华一时间是又嫉妒又不甘,什么恶毒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他猩红着眼,死死盯着沈叙白的背影,恨不得将人盯穿。
忽然有人回过头,一道冰冷如刃的视线将他瞬间锁住。
那个刚刚很好说话,态度温和的顾少像是变了一个人。
温和褪去,只剩下蚀骨的寒意。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游走在周身的冷意才彻底褪去。
六月的天,26度的恒温,黄子华的后背几乎湿透。
“你来干什么?”
沈叙白一到办公室,就换了副嘴脸,很不耐烦的说道。
顾临渊先是围着办公室打量一圈,没有选择沙发,而是一屁股坐在沈叙白的办公桌对面,姿态懒散,“来这里能干什么,当然是投资理财啊。”
“你找别人吧,我不接你的单。”
“学长对待别的客户也是这副态度吗?”
沈叙白没工夫陪他玩,首白道,“我昨天己经说得很清楚了。”
“粥很好喝,水也很甜,我昨晚睡得很好,谢谢学长。”
沈叙白一哽,微皱眉头,“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顾临渊看了他两秒,忽然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猛地向前,高大宽阔的身影从上至下的将其笼罩。
这个距离,又这么突然。
沈叙白握住铅笔的手指猛地拽紧,瞳孔骤缩。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退缩,会给人一种屈服的意思。
而且这是办公室,顾临渊不会做什么。
沈叙白不愿意落下风,忍受着近距离带来的不适,冷冷与其对视。
顾临渊是浓颜系长相,此刻敛去懒散温和的笑容,深邃的眉眼冲击力十足,沈叙白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砰、砰砰——”
两人的呼吸仅有两拳之隔,沈叙白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混乱,快如鼓点。
他也顾不上此次交锋是不是会落下风,此刻的他,本能的想逃。
“学长,有没有人说过,你戴眼镜很好看。”
几乎是同时,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被摘了下来。
沈叙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临渊凑得更近了,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在交融,喉结滑动,声音暗哑,“会有一种想要将你拉下神坛的冲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戴眼镜一是因为有两百来度的近视,二是想要给人营造一种比较可靠的视觉效果。
怎么到了顾临渊这里,就变成了什么好看,神坛什么的。
即便听不懂,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沈叙白快速夺回眼镜戴上,退到安全距离,厉声道,“请你出去!”
明明刚刚还很紧张,只是凑近而己,就让沈叙白的眼睛睁大,乌黑清冷的长睫止不住的轻颤,浑身都紧绷起来,像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看得人上面发软下面发应。
跟现在这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比,反差真大。
不能将人逼急了。
顾临渊一秒收起所有的进攻,“学长,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沈叙白讽道,“顾家的少爷要什么没有,我一个普通人怕是帮不了你。”
顾临渊坐得板正,“学长,我虽然姓顾,但你应该知道,我是私生子,豪门哪有那么容易待,我身边的人都不可信。”
“所以呢,你觉得我就可信?”
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谈什么可信度。
“嗯,我相信学长。”
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也不是刚刚吊儿郎当的嘴脸。
顾临渊认真的语气,坦荡的态度,让沈叙白到嘴边的嘲讽硬是被咽了下去。
“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
“乱叫什么!”沈叙白差点碰翻杯子,刚缓和下来的心情瞬间拔高,语气猛然变得尖锐。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耳朵此时红到根本没法看。
顾临渊喉咙发紧的厉害,虽然现在很想将人剥光,再将门反锁,然后做他想做的一切。
但仅有的理智提醒着他现在的人设。
不能将人逼急了。
要戴好面具。
他咬住口腔里的,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一个私生子,总得为将来做打算,我手上有一笔闲钱,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投资。”
被信任的感觉很沉、很重。
沈叙白仔细分辨他的表情,除了认真中带着一丝苦恼外,没看出其他。
“昨天你是不是听见了我和萧御的对话?”
顾临渊没否认,“听到一点。”
果然如此。
沈叙白嘴角勾出一个轻嘲的弧度,眼底像是覆了一层霜雪,“我不需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