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影随行,初窥门径

山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庙内,浓烈的血腥味盖过了原本的霉味和尘土气。渗入泥土的血液在漏进的雨水中形成暗红的泥泞。林影看着眼前的修罗场,巨大的恶心感和恐惧感再次翻涌上来。他剧烈地干呕,却吐不出什么。

这些尸体怎么办?天亮后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会被视为凶手,被全镇甚至整个地区通缉、追杀!刚刚获得的生存希望瞬间又被巨大的危机笼罩。他看向肃立在自己阴影中的鬼影忍者,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它们能处理掉吗?

林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内心的恐惧。他集中精神,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单膝跪地的鬼影忍者。他尝试着在脑海中传递一个模糊但强烈的意念:“处理掉…这些…痕迹…全部…消失…”他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比划了一个“清除”的动作。

指令发出的瞬间,所有肃立的鬼影忍者仿佛被激活的精密机器,瞬间行动起来!它们的动作依旧无声无息,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两名忍者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轻松地抓起一具沉重的尸体,动作流畅地将其拖出庙门,消失在风雨交加的黑暗中。庙内剩下的忍者分工明确:有的用手中漆黑的短刀极其高效地刮除沾染在墙壁、神像基座和地面上的大片血迹和碎肉组织;有的不知从哪里拿出类似黑色吸水布的东西,迅速吸干地面的血水泥浆;有的则细致地处理掉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迹。

整个过程如同最专业的“清洁团队”在处理最高级别的生化污染,速度快得惊人。不到十分钟,庙内除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气和地面被刮擦过的新鲜泥土痕迹外,几乎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屠杀! 连林影自己手臂滴落的血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充满了震撼。这效率远超他的想象,甚至让他感到一丝非人的恐怖。它们对“清除痕迹”的理解和执行,透着一股冰冷的、近乎本能的完美主义。

尸体和痕迹被处理干净后,鬼影忍者再次肃立在林影周围的阴影中,如同忠诚的雕像。庙内只剩下风雨声和林影自己粗重的呼吸。劫后余生的心悸稍稍平复,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尝试掌控这股力量的欲望涌上林影心头。他必须了解它们,了解自己能做什么。

他尝试集中精神,用意念向那个“头目”忍者传递信息:“警戒…门口…” 他指向破庙摇摇欲坠的门洞。一名忍者无声地移动到门洞内侧的阴影里,身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猩红的眼眸如同两点微弱的炭火,警惕地注视着门外风雨。完美的潜伏警戒。“拿起…那个…” 他指向地上掉落的一个山贼遗落的、沾着泥水的破碗。最近的一名忍者瞬间弯腰,用如同戴着黑色手套般的手捡起破碗,然后如同雕像般持碗肃立,等待下一个指令。动作精准,毫无延迟。“外面…安全?” 他尝试传递一个更抽象的询问。

门口警戒的忍者猩红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一股极其模糊、冰冷、如同黑白照片般的“感知” 传入林影脑海:庙外风雨依旧,树木摇晃,泥泞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几只野狗在远处的垃圾堆徘徊…范围不大,但信息清晰。这是一种超越视觉的“阴影感知”?

林影发现,发出指令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如同在脑海中用力“想象”和“推动”某个意念。指令越具体、越复杂,消耗越大。简单的“拿起”、“警戒”还能承受,传递“安全感知”后,他明显感到一阵头晕和精神上的疲惫感,仿佛熬了一整夜。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些忍者之间存在一种无形的“精神链接”,像几根绷紧的丝线,维持着它们的具现化和行动。链接的强度取决于他的专注度。

为了测试极限,林影决定尝试一次主动召唤,而非在危机中被动的爆发。他让现有的忍者全部沉入阴影消失,看着它们如同墨汁渗入地面般无声消散。他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对着庙内一片相对浓重的阴影,用意念强烈地呼唤:“出来!”那片阴影剧烈地波动、扭曲,如同沸腾的黑色沼泽。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艰难地从中“挣扎”着升起、凝聚。这个过程比在危机爆发时被动召唤要慢得多,也费力得多。林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阵阵发黑,仿佛被抽走了大量精力。最终,一名鬼影忍者完全凝聚成型,单膝跪在他面前,猩红的眼眸注视着他。

就在忍者完全成型、精神链接稳固的瞬间,林影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贯穿颅骨!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迅速蔓延全身,让他如坠冰窟,牙齿都开始打颤。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双手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借着庙外透入的微弱天光(黎明将至),林影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因召唤而用力握紧的双手,指尖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被墨汁浸染过的深灰色!他慌忙松开手,那灰色如同活物般迅速褪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刚才那一瞥带来的惊悚感,却深深烙印在他心里。这不是错觉!使用这力量,在消耗他精神的同时,似乎也在侵蚀他的身体,将他拉向那片召唤忍者的黑暗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