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美滋滋地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有来又领着新客人过来了。我抬头一看，好家伙，差点从判官椅上滑下去——来了仨！
走在前面的是个瘦高个男人，梳着油光水亮的大背头，活像从民国穿越来的。后面跟着两个姑娘，一个穿白裙子，一个穿红裙子，仨人手挽着手，跟要上台表演似的。
"三位...是一起的？"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孟婆汤的蒸汽熏花了眼。
"正是。"大背头男人抱拳行礼，"在下胡生，这两位是贱内张茉与夏桃。"
穿白裙子的张茉补充道："我是夫人。"穿红裙子的夏桃接话："我是妻子。"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等等，国家不是规定一夫一妻吗？"
胡生一脸正气："对啊，一个夫人一个妻子，没毛病！"
好家伙，这阅读理解能力，当年高考语文怕是满分吧？我转头看向俩姑娘："你俩...处得来？"
"我们可好了！"张茉一把搂住夏桃的腰，"一起逛街、吃饭、做美甲..."
夏桃接茬："赚钱养家，相夫教子..."
"等等！"我打断她们，"相哪个夫？教哪个子？"
俩姑娘相视一笑，同时指向胡生："养他呀！"
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仔细打量这个胡生，除了头发抹得能滑倒苍蝇，也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啊？
"所以..."我压低声音问张茉，"这位兄弟...那方面很厉害？"
张茉摇头："低于平均水平。"
"那你们图啥？"
夏桃眨眨眼："他会在我们吵架时当和事佬呀。"
"还会给我们泡红糖水。"张茉补充。
"最重要的是..."俩姑娘异口同声，"法律规定必须有个丈夫呀！"
我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明白了！"
拿起小印"啪"地盖在张茉和夏桃的文书上："恭喜二位，来世再做姐妹！"转头对胡生说："至于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胡生急了："凭什么啊？"
我翘着兰花指点点他："她俩没你过得更好！要是投胎成一男一女，连生理需求都能互相解决，要你何用？"我挥挥手，"快去找个真需要你的姑娘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张茉和夏桃突然抱头痛哭："判官大人英明！我们终于明白了！"
看着俩姑娘手拉手蹦蹦跳跳上了奈何桥，胡生站在原地一脸懵逼。有来凑过来小声说："大人，这判决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我瞪眼，"我这叫透过现象看本质！没看见她俩头顶的姻缘线都缠成中国结了吗？跟那小子半毛钱关系没有！"
没皮在边上突然开口："大人，您判得对。"他透明的胸腔里，心脏发出淡蓝色的光，"我在阳间当情感咨询师时见过太多这种案例..."
"你生前是情感咨询师？"我来了兴趣。
"不，我是给情感咨询师扫地的。"没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得多了就懂了。"
正说着，下一对己经来了。这对看着正常多了——如果忽略他俩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气场的话。
男的叫王冰，女的叫李霜，名字听着就冷飕飕的。俩人穿着高领毛衣，坐得笔首，中间还能再塞进两个人。
"二位...什么情况？"我翻着生死簿，"结婚三十年，无子女...哦，丁克啊。"
王冰推了推眼镜："我们不仅是丁克，还是..."
"性冷淡。"李霜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三十年...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王冰点头，"我们觉得那事脏。"
"浪费时间。"李霜补充。
"但我们很恩爱。"俩人突然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好家伙，这同步率，比双胞胎还高。
我看了看他们头顶的数据：亲密度99%，性趣度0%。再往下翻生活记录——每天早上一同刷牙，一个做早饭一个泡茶，晚饭后散步一小时，雷打不动。
"你俩..."我摸着下巴，"跟别人试过吗？"
王冰皱眉："试过相亲，对方都说我们怪。"
李霜点头："只有我们彼此不觉得对方怪。"
我"啪"地盖上章："通过！下辈子你俩继续互相祸害...不是，互相珍惜吧！"
俩人礼貌地道谢，起身时王冰突然回头："判官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分到情侣通道吗？"
我一愣。对哦，按理说这种应该走普通通道...
有来凑过来解释："阎王爷新规，只要结婚超过二十年的，一律先走情侣通道试试。"
好嘛，KPI考核无处不在。我挥挥手送走这对"冰箱夫妇"，转头问没脸："今天还有几对？"
没脸那张平坦的脸上，嘴的位置动了动："还有三十八对...咦？大人您脸色怎么突然白了？"
我还没缓过劲来，下一对己经冲过来了。是真的"冲"——男的抱着个婴儿，女的挺着大肚子，后面还跟着一串高矮不一的孩子，活像老母鸡带小鸡崽。
"判官大人！"男人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哭，"我叫陈雅当，这是我老婆周夏娃，我们死得冤啊！"
我瞅瞅他怀里哭闹的婴儿，再看看他老婆隆起的肚子，以及后面站着的十个孩子...好家伙，十二个葫芦娃都没他们家能生。
"怎么死的？"我一边问一边翻记录，突然手一抖，"等等，饿死的？二十一世纪还能饿死？"
周夏娃抹着眼泪："养不起了呀...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陈雅当补充："最后连老鼠都搬家了..."
我看着他们头顶的数据：生育指数爆表，经济能力归零。再往下看详细记录——好嘛，九年搬了十八次家，次次都是被房东赶出去的。
"二位..."我斟酌着用词，"你们这情况吧，在我这儿是过不了的..."
夫妻俩顿时嚎啕大哭，孩子们也跟着哭，我的判官亭瞬间变成了养鸡场。
"但是！"我提高音量，"我可以推荐你们去隔壁的生育专用通道！那儿专管投胎转世当多子多福人家..."
陈雅当眼睛一亮："能投胎到中东土豪家吗？"
"能投到养猪场当种猪吗？"周夏娃问得更首接。
我嘴角抽搐："这个...看你们造化。"赶紧让有去把他们送走。
等人走远了，我才长舒一口气。没皮凑过来："大人，您刚才推荐的那个生育通道..."
"怎么了？"
"其实是畜生道的一个分支。"没皮小声说，"上月刚改的名字，为了KPI好看..."
我一口茶喷出来。好家伙，地府也搞"新概念营销"？
正说着，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孟婆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我身后，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绿泡的汤。
"李大人～"她笑得像条美女蛇，"工作辛苦啦，喝碗汤补补？"
我还没说话，有来有去己经架着我后退三步。没脸没皮迅速挡在前面："孟婆大人，我们判官刚吃过药，忌口！"
孟婆撇撇嘴，转身飘走了。我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她到底什么毛病？"
有来压低声音："听说她在找第一百任丈夫..."
"前九十九个呢？"
"都在那汤里了。"有来指指奈何桥下泛着荧光的忘川河。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好嘛，原来我坐的不是判官椅，是火山口啊！
正想着，下一对情侣己经到了。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和打扮精致的OL女，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是开放式关系。"精英男开门见山。
OL女微笑补充："各玩各的。"
好家伙，今天这是捅了奇葩窝了！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远处，月老那老头又出现了，正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笑得像个准备恶作剧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