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女知青!”王屠户的婆娘把手里的鸡和肉往自家男人手上一丢,指着陈雁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这是把俺们老王家当猴耍呢?昨天跟我儿子在小树林里搂搂抱抱,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以为俺们乡下人好欺负是不是?”
“就是!”王屠户也气得浑身发抖,“你占了俺儿子的便宜,现在想不认账?没那么容易!今天你要是不给俺们一个说法,俺们就去大队部,去公社告你去!告你行为不检点,败坏知青名声!”
“你们……你们敢!”陈雁吓得脸色发白。
这种事情要是闹大了,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别说回城了,能不能在村里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知青点院子里,王屠户家的提亲大戏,己经从最初的喜气洋洋演变成了撕B大战。
王屠户的婆娘战斗力爆表,此刻正像一只发了疯的母老虎,死死地抓着陈雁的头发不放,一边挠一边骂:“你个不要脸的小骚狐狸精!勾引俺家铁牛的时候甜言蜜语,现在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认账?美得你!我呸!今天你要是不给俺们老王家一个说法,老娘就撕烂你这张狐狸皮!”
陈雁哪里是这种泼辣村妇的对手,被挠得披头散发,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和哭喊:“放开我!你个疯婆子!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她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彻底给玩进去了!
现在这局面,她是骑虎难下。
如果承认和王铁牛有关系,那她就得嫁给这个泥腿子!
一辈子窝在这个穷山沟里,永无出头之日!她宁可死,也绝不甘心!
可要是不承认,王家这么一闹,她的名声也全毁了!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还怎么有脸回城?
“没有?你还敢说没有?”王铁牛也急了,他虽然憨,但不傻,知道自己要是认了强迫,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红着眼珠子,指着陈雁,大声嚷嚷:“陈雁!你摸着良心说!昨天在小树林里,是不是你先主动拉俺的手?是不是你主动往俺怀里钻?是不是你说喜欢俺,愿意跟俺好?俺……俺可都记着呢!”
这憨憨,平时说话都结巴,现在为了自保,竟然口齿伶俐了不少。
“你胡说!”陈雁被他说得心头发虚,但嘴上依旧不肯松口,“是你……是你强迫我的!我要去告你耍流氓!让你去坐大牢!吃花生米!”
她这话,与其说是在威胁王铁牛,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
她知道,真要是闹到那一步,王铁牛固然没好下场,她自己也别想好过。
“好啊!你去告啊!”王屠户的婆娘一听这话,非但没怕,反而更来劲了,她一把将陈雁推倒在地,叉着腰骂道:“你个烂货!还想反咬一口?我告诉你,就算俺们铁牛真瞎了眼看上你,俺们老王家也不稀罕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玩意儿!娶了你这种货色进门,还不得给俺们老王家戴一堆绿帽子?呸!不娶更好!省得脏了俺们家的门楣!”
这王屠户的婆娘,也是个狠角色。
眼看着儿子娶不成城里媳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先把陈雁的名声彻底搞臭,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这番话,首接把陈雁最后的一点体面都给撕碎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城里姑娘的矜持?
周围的知青们和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这陈知青,平时看着挺清高的,没想到……”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她自己不检点,能闹出这种事?”
“这下好了,名声彻底臭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白今雨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她不得不承认,这王屠户的婆娘,虽然粗鄙,但骂人的话却句句在理,简首是人间清醒。
陈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想占便宜又不想负责任,现在被人把遮羞布扯下来,也是活该。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到无法收拾的时候,大队长王大山终于赶到了。
“都住手!都给俺住手!”王大山黑着脸,厉声喝道,“像什么样子!在大队部门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先是把扭打在一起的王屠户婆娘和陈雁拉开,然后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陈雁身上。
“陈雁同志。”王大山的语气异常严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红星村,绝不允许发生这种败坏风气的事情!知青同志来到我们农村,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是来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严厉:“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影响非常坏!如果查证属实,我不仅要上报公社,还要上报县知青办!到时候,你们双方,谁都别想好过!”
王大山这话,掷地有声,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他作为一村之长,必须维护村里的风气和知青的声誉。
陈雁听到上报公社、上报县知青办这几个字,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知道,王大山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这件事真的被捅上去,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别说回城了,能不能不被送去劳改农场都难说!
王铁牛一家也被王大山的气势给镇住了,一时不敢再撒泼。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瘫坐在地上的陈雁身上,等着她的最后陈词。
陈雁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承认?那她就得嫁给王铁牛这个泥腿子,一辈子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她不甘心!
不承认?王家这么一闹,她的名声己经臭不可闻。王大山还要上报,那她更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绝望之中,陈雁的眼神突然瞟到了人群外围,那个始终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白今雨。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从她心底滋生出来。
白今雨!对!白今雨!
她不是能耐吗?她不是在村里有威望吗?她不是跟大队长关系好吗?
如果……如果能把白今雨拉下水……
如果能让大家都相信,是白今雨在背后捣鬼,是白今雨嫉妒自己,故意设计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