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未接的视频通话

筑梦集团 48 层的签约厅飘着黄花梨木香,苏眠的淡蓝色旗袍领口绣着微型斗拱,与合同封面上的 “国保古楼修复工程” 烫金字相得益彰。阳光穿过落地窗,在 “星沉科技” 与 “筑梦集团” 的公章上流淌,而斜对角的顾氏集团席位空无一人,只留着把未拆封的会议手册。

“陆总,澳洲圣文森特医院来电。” 秘书递来卫星电话时,苏眠注意到陆沉舟的指尖在合同上停顿 0.3 秒 —— 那是他母亲药物即将告罄的预警信号。他接过电话的瞬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听筒里的英文通报混着电流杂音:“Mrs. Lu's medication supply will be termi 14:00 Sydime unless—”

“除非什么?”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实验室低温般的克制,屏幕上突然跳出顾氏集团的控股图谱,澳洲 “永昌医药” 的股权结构里,顾氏占比 67%。苏眠摸到旗袍口袋里的铁皮盒,父亲遗留的悉尼车票边缘硌着掌心,目的地 “1987 年 6 月 20 日 悉尼唐人街” 的油墨,此刻与笔记本最后一页的 “悉尼唐人街 18 号” 红笔字重叠。

“他们要星沉的动态监测系统专利。” 陆沉舟挂断电话,腕间的机械表缺角处闪过微光 —— 那是从古楼时间胶囊取出的信物,表盖内侧的 “沉眠” 二字被磨得发亮。苏眠翻开父亲的笔记本,齿轮图案旁的阿拉伯数字 “18”,恰好对应机械表的 18 颗主齿轮。

深夜的星沉实验室亮着冷光,陆沉舟正在调试医疗级纳米传感器,培养皿里的银色颗粒在显微镜下排列成斗拱形状:“每个传感器首径 0.05 毫米,” 他用镊子夹起米粒大的金属盒,“植入药品包装后,能实时传输位置数据到区块链。” 屏幕上跳出传感器参数,与榫卯模具的应力传导公式完全吻合。

“需要有人去悉尼的永昌医药仓库。” 他忽然停顿,传感器在掌心投下细小阴影,“那里的安保系统用的是 1987 年顾氏建筑的旧版门禁,” 他指向苏眠手中的悉尼车票,“和父亲当年寄存在唐人街的保险柜同款。”

“我去。” 苏眠接过金属药盒,盒盖边缘的齿轮纹硌着指纹 —— 正是陆爷爷机械表的防伪标识。她摸着笔记本上的红笔字,突然想起沈蔓珍珠耳钉的同款齿轮纹,“1987 年 6 月,父亲去水阳镇前买了这张票,” 车票背面的铅笔印在台灯下显形,“‘老陆,悉尼有当年漏掉的糯米种源’。”

凌晨的国际机场飘着细雨,苏眠在安检处接到林知夏的消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沈蔓值机了 CA173,和你同一航班,座位 12A。” 她刚转身,驼色大衣的香奈儿香水味己扑面而来,沈蔓的珍珠项链在值机柜台灯光下闪烁,吊坠形状与视频里她母亲的耳钉分毫不差。

“苏小姐要去悉尼探亲?” 沈蔓的翡翠镯子撞在安检仪上,“巧了,我去看父亲的墓园,” 她故意拉长尾音,“他 1987 年带走的资料,最近好像又有新发现呢。”

登机口的提示音响起时,手机震动着弹出陆沉舟的视频通话。苏眠刚接通,就看见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西个黑衣人踹开安全门,领头者的铁棍上刻着顾承远的百达翡丽袖扣同款齿轮 —— 正是评审会投毒的保镖。

“小心!” 她的惊呼被空姐的安全提示打断。视频里,陆沉舟将纳米传感器塞进机械表缺角,表盖打开的瞬间,红色定位灯亮起,照亮他藏在抽屉里的时间胶囊机械表。铁棍砸向监控的前一秒,他对着镜头比出 “北斗七星” 的手势,指尖落点正是古楼星图的第七颗星位置。

画面在黑屏前定格,苏眠攥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她知道,那个手势不仅是求救信号,更是开启悉尼唐人街 18 号保险柜的密码 —— 就像三十年前,两位匠人在时光里埋下的榫卯,终将在危机时刻咬合,成为破解困局的关键。

飞机穿越云层时,苏眠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星图在舷窗月光下亮起。她想起国际建材展的展示墙,那些被顾氏视为缺陷的裂隙,其实是匠人留给未来的导航标记。而此刻,未接的视频通话、悉尼的车票、沈蔓的珍珠项链,正如同散落的齿轮,在她掌心逐渐拼合,指向三十年前那场阴谋的最后拼图。

当机长广播响起悉尼即将抵达,苏眠看着金属药盒上的齿轮纹,突然明白,这场横跨重洋的追逐,从来不是简单的药品争夺。顾氏集团想要的,是彻底切断匠人的传承血脉,而他们守护的,是比技术更珍贵的东西 —— 是父亲笔记里的 “清白” 二字,是陆爷爷机械表里的时光密码,是每个匠人刻在骨血里、让古建筑在时光中继续呼吸的使命。

下飞机的瞬间,她收到林知夏的紧急消息:“陆沉舟己被送往医院,机械表定位显示在顾氏旧仓库!” 苏眠望向悉尼机场的落地窗外,暴雨正在冲刷城市的霓虹,却冲不散掌心齿轮的刻痕。她知道,这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开始,而属于匠人的齿轮,终将在风雨中继续转动,带着三十年前的誓言,带着古建筑的灵魂,永远不停歇地,指向光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