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大嫂重新煮粥,热饼,大家总算把晚饭吃了。其实也抖没怎么吃好,除了三老爷和大少爷似乎没什么心思,吃得比较香,别的人根本就几乎吃不下去。三奶奶刚被大媳妇和丫头气的心口疼,看新媳妇赵氏也不得喜,想想这两个废柴以后到底怎么好,;还有这小红梅,感觉这几天要翻天的似的,经常挑拨离间。唉,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当家人不好当啊。
小红梅当然也没什么胃口,本来想看赵氏和那死丫头笑话的,结果自己却挨了一巴掌。自己被打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虽然样的打没挨过,一巴掌还算轻的。但是主要是觉得非常丢人,当着赵氏和丫头的面被打就觉得特别难过。而且,死老婆也是偏心不讲道理,明明是那死丫头太笨,为什么偏偏要打我,而一巴掌都没有打他们?死婆婆也是势利眼,欺负我娘家没钱呗!而那赵家有那么多钱,她不仅不敢得罪赵氏,连丫头都不敢打。还有人家小二子都晓得护媳妇,前前后后等跟着尾着,不像我家这位死鬼,从来看着我挨打都不晓得护,连劝一句都不会,我长年累月辛辛苦苦,里里外外地忙,他们哪里把我当人了。不禁向自家男人瞪了一眼,结果反而遭到了男人的怒目而视。当即更觉得饭不香了,不过,做惯了体力活,饭还是照常吃得饱饱的。
赵氏与小梅也非常忐忑,今天是躲过一劫,明天呢,后天呢,往以后都不敢想,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会像大嫂那样挨打。看婆婆打大嫂那样抬手就打,非常熟练,说明以前就没有少打。今天或许是看他们刚来,或者是二少爷护着的,照这样下去,将来他们肯定要挨打。可是她们自己也觉得没有办法,她们是真的不会做饭啊,看都没看过,人们会呢?大嫂也没有教啊,就是冷眼看着的呀。怎么也没想到,结婚嫁人是这么可怕,估计时间长了,二少爷也是护不住的。二少爷总不能都在家里,肯定要出去做事的。
晚饭吃过,大家散了。照例是小梅洗碗,赵氏的手受伤肯定是不能进水的,张文顺便带媳妇回新房。就当张文顺关起房门,准备继续憋了一天的夫妻敦伦大事,媳妇却煞风景地想起小梅今晚的住处,总不能让小梅还睡厨房柴火堆吧?张文顺一听,这也算是大事了,与其去找大嫂安排,不如首接去找妈。
三奶奶见儿子为了一个丫头的住处这么晚了还来找她,真的也是没出息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看出这宝贝儿子这么婆婆妈妈的呢?男人不应该关心大事的吗?这些小事,让小红梅安排一下不就行了,巴巴地来找老娘,还嫌老娘不够操心啊!
张文顺只好去找大嫂,大嫂回答说己经睡下了,今晚还是将就着,明天再安排吧。张文顺没办法,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睡的床哪里去了,大姐的房间倒是空着,但是小梅自然是不能去住的。只好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抱了一床,又从大姐房间的衣橱里翻出一条很旧的被子,就叫小梅在堂屋的八仙桌子上一铺一盖睡了一夜。
而自己自然是搂着香香的小媳妇睡,兴致盎然地把昨晚的程序又演示了两遍,小媳妇反正也是百依百顺的,也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以后的日子,小梅不是把饭烧糊了,就是夹生了,有的时候就是民间人们打趣的那样,“底上糊,上头烂,中间还有夹生饭。”三奶奶是气的己经麻木,似乎他不犯错误倒是不正常的一样。这样的蠢猪一样的死丫头幸亏还是给人家当了十几年的佣人,而且赵家竟然还当宝贝一样陪嫁过来,真是让她做事还要贴工本钱。现在也就能每天洗个碗,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
一晃一个月也就过去了,张文顺白天也去商行做事了,老大和小春梅两口子也早就开始了正常的贩卖营生,出去一趟来回也要两三天,因此,家里就跟需要人做家务了。以前这个时候做饭洗衣都是三奶奶亲力亲为的,现在都用上媳妇了,况且年岁也渐长,当然指望有人为她分担一点家务。小梅做事磕磕绊绊的,这赵氏也总不能闲着吧。
娇气死掉了,手上就擦破点皮,烫几个泡子,休养个把月了,总差不多好了吧。于是便经常吩咐赵氏做事。但是每当这时候,小梅总是抢在前面做事,做又做不好,而小梅做错事了,赵氏也总是跟着一起来领罪,搞得总是两人一体,互相维护,要骂都要两人一起骂,有时忍不住想动手,看赵氏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又想起儿子那么宝贝,反复叮嘱,终究怕母子生份,也就一再忍住。
这一天,早晨吃饭的时候,赵氏忽然手捂住胸口,表示不舒服,不想吃饭。三奶奶估计这赵氏是从小在娘家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是不适应自己家的粗茶淡饭,早上照例是粥,但是却不是大米粥,大米那么贵,怎么可能顿顿大米粥,而是山芋干掺玉米面,结果又给小梅和她自己整成了山芋干没烧烂,粥也糊了,一股焦糊味。饼本来是白面饼,可是碱放多了,也是黄巴巴的,确实也好吃。可是既然嫁给了我们家,做我们加媳妇,就应该能吃得起苦。怎么动不动就不舒服呢?当下也没有这么关心她,爱吃不吃,饿她几天,保证什么都吃。
接下来的几天,媳妇有时做事的时候就会说胃里不舒服,有时还会偷偷跑到屋后去,一去就半天,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怀疑是去茅厕的,真是懒牛上场尿屎多。这也难怪三奶奶,自己结过婚一年多才生孩子,大媳妇圆房也有两年了,也一首没有动静,她根本就没想到小媳妇才结婚一个多月就会有什么情况。
这一天,又把米饭烧夹生了,而且炒的大椒地蛋,地蛋切的还是不错的(她不知道是刨萝卜的启发),就是全部炒得半生不熟的,而且就好象打死卖盐的——齁死人,大家都在勉强下咽,就她娇气吃不惯,一顿饭跑了几次屋后。三奶奶实在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往她头上打,反正儿子不在家,也没人护着,谁知道刚打一下,小梅就立即过来拦在面前,哀求她不要打。那哀求声就好像下一刻要被杀了似的,弄得她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这个小梅在这个家究竟有什么用,还天天睡在堂屋八仙桌子上,这个桌子被女人在上面睡过了,以后再招待客人不吉利吧?
不行,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小梅弄走。如果撵回去又怕赵家那边要说话,而且赵家知道女儿在这边天天做事,如果找过来,虽然也不怕她,但是总归不好吧。特别是别人知道张家连一个丫头都容不了,总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