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噩梦

为了欢迎宋璟耀的加入,晚上况野带着三人去吃了顿饭。

喝了点酒,况野脑子晕乎乎还没忘记门禁,找了个理由赶紧回了家。

客厅内,江临川不出所料在沙发上坐着。

况野赶紧看了眼时间——

草!还是超了五分钟。

况野暗自磨牙,默默走过去,扑通跪在了江临川的腿边。

“跟朋友去吃饭了,没注意时间。”

江临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什么朋友,还喝酒了?”

况野本来就烦,江临川一上来就逼问他就更烦了。

语气硬邦邦的:“嗯,喝了!我的朋友你就都得知道?必须得跟你汇报?!”

江临川眯了眯眼睛,俯身捏住况野的下巴。

“我还真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朋友……能让你忘记门禁时间,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况野用力拍开江临川的手:“什么朋友都跟你无关!”

“倒是你!”况野怒视着江临川,“设这个门禁你到底是什么心理真当我不清楚?”

江临川挑起眉,饶有兴致地后靠在沙发上盯着他看:“你倒是说说,我什么心理。”

“扭曲心理!”况野咬着牙怒吼,“控制狂心理!看我因为你立下的规矩不敢反抗的变态上位者心理!”

酒意上头,况野控诉欲上来了就止不住。

“明明你就在家里坐着,明明你知道门禁时间就要到了,明明你打个电话就可以叫我回家!”

况野虽是跪着的,可姿态却像只不愿低头的烈犬,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临川看。

“你就是想看我跪在你面前,你就是有自信我即使知道回来少不了一顿打,我也会屁颠屁颠儿回来!

因为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我被你牢牢控制着,不管是金钱上,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江临川都快被况野这一通发言给气笑了。

“觉得我管你太多了?”江临川冷着声音问。

“是!”况野不闪不避。

“觉得我限制你自由了?”江临川又问。

“是!”况野也依旧强硬。

江临川气的首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头脑发蒙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他看着况野,嘴唇几次翕动,什么都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江临川上了楼。

没有留下一句话。

江临川都上楼半天了,楼下的况野依旧跪在那一动未动。

其实……

他后悔了。

后悔说出那些话。

不管怎样,那些话都有些太伤人。

其实他内心很纠结,这种纠结己经困扰他很多年了,让他无比煎熬。

江临川对他好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他,怕是自己不是在斗兽场被咬死,就是被人给玩死。

可同时江临川的控制欲又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笼中鸟。

两人不对等的交换关系也让他难过。

他好像永远无法和江临川心与心的交流。

江临川想要的是完全掌控,而他,只能服从。

尤其是现在……

情绪经过几年的积累己经快濒临爆发了。

况野有一种预感。

不是自己先作到江临川忍无可忍,就是自己先受不了江临川自以为是的掌控而彻底摊牌。

不管是哪一种。

他跟江临川……都快要走到尽头了。

自那天后,两人莫名其妙陷入了冷战。

江临川没再提上班的事情,但况野知道,即使冷战,江临川给自己定的一个月期限,也不会作罢。

这一个月的时间,况野是把它当作最后的自由时光来过的。

他像玩疯了的狗,每天喝酒打拳,竟然还胆大包天把头发给染成了蓝色。

不是特别艳丽的蓝,而是微微有点发灰又发紫的淡蓝,再配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理发师还给他设计了个类似于狼尾的发型。

况野很满意,喜欢的不得了。

但染完头发的当天,晚上回家时,况野很忐忑。

怕江临会一气之下给他剪成秃瓢,况野还戴上了个鸭舌帽,才胆战心惊地进了门。

结果江临川竟然不在家。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十二点门禁虽是江临川专门给他设的,但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超过十二点回家,即使应酬喝的烂醉,也从未破过这个规定。

眼看就要十二点,江临川竟然还没回来?

这很不正常。

况野纠结许久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又想起了两人正在冷战。

打电话相当于自己先低头,相当于在江临川面前认输,这是况野绝对不能接受的。

最后那个电话也没有拨出去。

况野坐在沙发上等到十二点,江临川还是没有回来。

自己搁心里骂骂咧咧了好一通,况野才气愤的起身上楼。

半睡半醒间,况野做起了噩梦。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黑楼街,梦见了自己被关在斗兽场。

有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台下对他露出贪婪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跟身边人点评自己的身体,样貌……

他还梦见了自己第一次遇见江临川的场景。

男人身姿挺拔,高高在上,还有那藐视众生的姿态。

而自己脏污,下贱,被当成物品供他们享乐。

两人一个笼外,一个笼内。

天壤之别,泾渭分明。

后来梦中的场景再次变化,他又梦到了那一夜……

男人眼尾猩红,浑身滚烫,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衣服撕个粉碎。

不顾自己的眼泪和求饶……

浑身难以忍受的疼痛,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绝望。

如此恐怖的梦魇,将况野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他全身被冷汗浸透,很长时间都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己经很久没梦到以前的事了。

那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记忆里里早己经模糊,况野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却没想到他不是不在乎,而是被他刻意遗忘。

然后在某一个平常的深夜,再次席卷而来将他吞噬。

那些童年的记忆,那些男人们变态的趣味,以及那令他痛恨的一夜……

都是如此清晰,深刻。

况野抹了把脸,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用冷水冲去一身冷汗,却也冲去了睡意。

叹了口气,况野想去花园里里抽根烟,顺便吹吹风。

却没想到刚刚走进院子,就在那里看见了江临川。

他背对着况野坐在花园里,夜风吹起他的衣摆,也吹散了他手中的烟雾。

灰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他,将他的身影隐在里面看不太清晰。

只一眼,况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给重重撞击了下。

让他的呼吸都焉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