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慕白的抗议,夏苍天终于是停止了自已的长篇大论,长时间地说话,猛然间停了下来,夏苍天才感觉到,自已现在口干舌燥的,刚才说话太多了,之前还不觉得口渴,这会,夏苍天感觉自已嘴巴里面干涸的要命,赶忙拿起自已的保温杯,也顾不上里面的水还几乎是滚烫的,小口小口地吸溜着,很快就喝了几乎半杯茶水,总算是舒服了很多,让自已已经有些干涸的嗓子,得到了一些滋润。
三人站起身,然后就走进了饭厅中,这栋房子还是很大,沈浩看着宽大的饭厅,说真的,沈浩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宽敞的饭厅中吃饭,虽然沈浩父母家的房子,也是三室两厅的布局,同样也有一个饭厅,但是在沈浩看来,那个饭厅,也就是算是一个过道那么长,至于宽度,也仅仅是勉强能够放的下一张能供十一二人坐下的椭圆形的饭桌而已,如果和夏苍天这里的饭厅比起来的话,假如形容沈浩父母家的那个饭厅,是一个养鱼池大小的话,那夏苍天这里的饭厅,在沈浩看来,那就相当于是一个游泳池的大小了,不是沈浩不会形容,实在是太难以对比了,沈浩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大佬的家里面,仅仅是一个吃饭的地方,都快要比自已家里的两间卧室的面积加起来都还要再大上一些。这么大的房子,每年每月的清洁怎么做啊,不过,很快,沈浩就没心思再想这个问题了,随着一道道美食被端上了餐桌,沈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餐桌上的各种珍馐美馔给吸引了,脑子里只剩下了鼻孔中闻到的阵阵香气,此时沈浩的肚子,也是不合时宜地打起来鼓,好像是古代战场上的战鼓一样的,幸亏声音很小,而且几乎也只是一阵震动,旁人都没有发现,这才让沈浩减少了很多的尴尬。
作为主人,夏苍天坚持让沈浩先坐,而沈浩尽管是第一次见老丈人,但是长者为先的道理,沈浩还是知道的,而且对方还是自已的岳父,尽管无人指引,沈浩也是坚持让夏苍天先坐下,就连夏慕白也在一旁帮腔:“好了爸,就是一顿饭而已,咱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您是长辈,您不坐下,我们做晚辈的,哪里敢先坐下啊,您别让我们这些晚辈难做啊,还有其他人看着呢。”虽说夏慕白从小也没有把家里的这些佣人当作外人,但也不想让自家家里 这一幕传的到处都是,这些在家里干活的工人,他们也是有着自已各自的社交圈子的,夏家虽然是雇佣了他们来干活,但并非说这些人也都是夏家的私人财产,真敢这么想,别说夏家只是一个企业家族了,就算是达官显贵,照样有人能法办你,敢和国家法律对着干,除非是自已活腻了,否则只要是脑子没有毛病的人,都不会选择走这么一条绝路。
好了,言归正传,经过三人一顿推让,尽管夏苍天认为这是女婿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本想着自已客气一些的,但是好像把女儿和女婿都吓着了,而且看样子自已不先坐下的话,这场拉锯战,估计能进行到明天大家去上班,而且夏苍天也是觉得饿了,今天女儿带着女婿回家,长久以来,一直都困扰着夏苍天多年的一块心病,今天总算是不药而愈了,夏苍天心里高兴,从自已的珍藏中,拿出来一瓶标签都开始泛黄的白酒,看着上面残留的字迹,居然还是五粮液,这可是好酒啊,沈浩自然是从来都没有喝过,他出身普通家庭,不过五粮液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就是从未喝过,而且看这瓶酒的样子,估计出厂的时间都很久了,没见瓶子里的酒水只有瓶子的一多半了,其余的部分,多半是已经挥发掉了。而夏慕白在看见这一瓶酒后,尤其是看到酒瓶上面那个熟悉的红绳子,很多记忆,瞬间都是从夏慕白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乖女儿,这瓶酒啊,是你妈妈嫁给爸爸那天,我们俩掏空了兜里所有的钱买下来的,就是为了作为我们结婚的纪念,本来打算等你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庆祝你长大的,可惜,你妈妈的命不好,那年我们去看你爷爷,回来的路上遇到山洪暴发,爸爸为了救你,带着你跟着其他人从故障的车子里爬出来,结果等我再准备去救你妈妈的时候,车子已经被洪水给冲到了山崖下面了。后来,政府派人去多次寻找,只找到了几具遗体,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遗物,至于你妈妈,她或许是侥幸活下来了,也可能已经在天堂了,乖女儿,这瓶酒就留着,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喝,就和你妈妈在的时候一样,你说好不好?”
看到陈旧的酒瓶,尽管包装已经显得十分的落后了,但是小的时候,夏苍天和自已说过的话,夏慕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再看见这瓶酒,夏慕白的眼眶都已经了,很快就有泪水顺着脸颊开始流淌着。知道女儿又开始想自已的妈妈了,夏苍天还是劝慰着:“别哭了,今天你结婚了,应该高兴,卫红 如果能看见这一切的话,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咱们不哭啊,孩子,来,咱们不哭,这瓶酒啊,本来就是卫红给你结婚准备的,今天咱们喝了它,就像你妈妈参加了你的结婚现场一样,等到你举行婚礼的时候,还要记录下来的,等爸爸百年之后,记得把录像烧给我们,让你妈妈能够高兴,乖,别哭了。”沈浩听了一会,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夏慕白的妈妈早就没了,之所以自已来了这么一会,也没有见到夏慕白的妈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尽管沈浩并不怎么聪明,但很想然,这个时候,自已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如果夏慕白父女愿意告诉自已,他们自然是会说给自已听的。
不过,现在情绪有些低沉的父女俩,显然没有搭理沈浩的意思,沈浩也只好坐着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气氛低沉了好一会,夏苍天率先收敛了自已的情绪,然后夏慕白也是缓和了不少,夏苍天看着稍显手足无措的沈浩,给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显然现在夏苍天还没有打算给沈浩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认为以后夏慕白都会告诉沈浩的。这个插曲,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三人谁都没有再提起,就好像这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夏苍天拿起那瓶酒,打开瓶盖,给沈浩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已也倒了一杯,而坐在沈浩身边的夏慕白,则是眼巴巴地看着夏苍天,那意思,你不给我倒酒,我就一直这么看着你,夏苍天也是无法,给夏慕白也倒了一些,只有半杯,这个女儿,估计是睹物思人了,也想尝一口妈妈留给自已的礼物,虽然人不在了,但是妈妈的爱,作为女儿的自已,也是需要再次感受到的,而且喝了这酒,也就相当于妈妈还在自已的身边一样。夏慕白看着已经略微泛黄的酒液倒进酒杯中,那股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而越发醇香的香气,顿时让夏慕白感受到,自已的妈妈还是爱了自已这么多年,哪怕是人已经故去了,但是那份母爱,却是一刻都不曾消散过。
三人倒了酒,夏苍天看着亡妻留下来的东西,也是老泪纵横, 不过,作为商界的大佬,控制自已的情绪是基本功,很快,夏苍天就已经恢复了过来,举起酒杯:“来,为了我们家的团圆,咱们干一杯。”说着,夏苍天拿出另一只倒满酒的杯子,一起举了起来,和沈浩以及夏慕白各自碰杯后,夏苍天看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陈酒的辛辣和醇香,这一刻,夏苍天不再是纵横商界的大佬,也不是什么夏氏集团的掌门人,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一个失去了妻子,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父亲。看着在电视上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在自已的面前露出最真实的情感,沈浩也似乎是被感染了,虽然自已的父母全都健在,但是也同样是感同身受,举起酒杯,同样是给出了自已的承诺:“爸,还有妈,你们放心,这一辈子,沈浩都会尽我所能,全心全意对夏慕白好,只要我有一百块钱,我一定把其中九十块都留给我妻子夏慕白。”说完,沈浩也是一仰脖子,学着夏苍天一口吞下杯子里的酒,这玩意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随着挥发,似乎酒精度比瓶子上标注的高了不少,喝的沈浩连连咳嗽,连眼泪都给咳出来了。沈浩赶紧拿了一张纸巾擦拭,等到完全擦干净后,沈浩看见夏苍天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已,倒是夏慕白,柳眉倒竖,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自已:“说,什么叫做一百块只给我九十块,你还留下十块钱干什么,是不是想出去鬼混?”
刚刚喝下去的酒,刚才还在沈浩的胃里面燃烧着,几乎快要把沈浩给点着了,这会,沈浩甚至还来不及吃点东西给压一下,结果就遇到了夏慕白的追问。沈浩也不慌,他自然是有自已的道理的:“那是当然了,我赚了钱,当然要交给我老婆了,只是我一个男人,总要吃饭坐车什么的吧,那十块钱,就是用来付这些钱的。”夏慕白刚才还有些怨言,现在听到了沈浩的解释,心里好受多了,只要不是其他的心思就好,至于沈浩说把工资给自已,夏慕白也不在乎,反正这家伙的工资,也都是自已给的,不过,确实是到时候不能让他有太多钱,沈浩这话,倒是提醒了自已了,可能沈浩自已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已的一句话,以后沈浩身上的钱,还真就没有超过十块钱的现金,这算不算是自已挖坑自已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