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妄回头，老者已经消失了。
什么叫活着？即使他活到最后一天，最后不还是要像楚天秋说的那样湮灭？
“靓仔！你没事吧？”乔家劲围着沈妄绕了一圈，小美也用眼神隐晦地扫描了一下沈妄全身。
沈妄笑道：“没事，有人救了我，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施瓦辛格。”
乔家劲想起来那个可以瞬间移动的老者：“那我们下次见了他可得好好谢谢他。”
沈妄不置可否，乔家劲又想起来什么，给了沈妄一个爆栗：“靓仔，你怎么能这样？抛下兄弟独自引开敌人可是江湖一大忌！我已经失去了大脑两次，不能再失去第三次了。”
沈妄吃痛，捂着额头，却有点得意地笑了一下：“乔爷，我现在也是你的大脑了吗？”他的笑容活泼了些，显得他像同龄人了些。
沈妄的笑实在很像一个人，乔家劲恍惚了一下，又看他的额头红了一片，小声说道：“我明明没用力气啊。”
沈妄没听清这句，却听到了乔家劲肚子响了一声。
他不需要吃饭，却忘了几人从昨天上午就没吃饭了。
但天堂口如今被毁的也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食物？几人正打算回天堂口找找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食物。
小美指着一个店铺说道：“那里似乎是一个便利店。”
沈妄虽然不觉得一个破败的便利店会有食物，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有人吗？”沈妄摸了一把货架，看上去不像是没人的地方。
很快，一个很瘦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愣愣地看向众人，已经干黄发黑的牙齿摆成了微笑的样子：“请客人随意挑选…”
她不断重复着这一句，仿佛是游戏里的npc。乔家劲自认为胆子已经很大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冒冷汗。
没想到沈妄跟面对常人一样问：“这里有吃的吗？”
女店员愣了一会，然后用手模拟了吃饭的姿势问：“你是说这种吃的？”
沈妄点点头，女店员说：“吃的东西会有人来送货，但这次送货员迟到了很久很久，明明我很听话的。”
小美不声不响地从角落里扒拉出来几个罐头，看上去日期还很新。上面都标明了价格：一颗道。
沈妄凝视着这个罐头，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吃的上面了，究竟是什么人在给她送货？又在听话做什么？
见乔家劲一直盯着罐头看，沈妄拿出了仅剩的两颗道：“我可以买吗？”
女店员点点头，一把把道拿了过去，然后…塞到了嘴里。
几人惊呆了，沈妄却神色一凛，一把扼住女店员的下巴，防止她吞咽：“为什么要吃这个？”
女店员一挥手，沈妄才发现女店员的力气出奇地大：“有个人说…要我吃下这个。”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女店员试着描述道：“他…他戴着金色的…”
几人看到她比划了一个眼镜的姿势。
“穿着很好看的…衬衫，长得也…很好看，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很爱笑…”
沈妄听到金色的眼镜的时候有点怀疑是楚天秋，但后面这几句话…让他怀疑自已是不是搞错了。
但仔细一对，发现诡异地是都能对上。
很温柔？楚天秋平常说话的时候确实挺温柔的，阴暗都在心里。
很爱笑？额，癫笑也算的话确实也算是爱笑吧。
他喃喃道：“是楚天秋吗？”
没想到女店员听到这几个字后，空白的脸上慢慢有了表情，仿佛漂泊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归宿。
她的神情很是挣扎，犹如在摆脱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只是愈挣扎，她的神情愈恍惚：“楚…天秋，天秋，我…记得他，我怎么…会忘？”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美犹如在黑暗中一直等待狩猎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沈妄往门口的角落里一看，只看到了一片衣角。
沈妄没再去管外面的人，他看着不断颤抖的女店员，犹如看到了沼泽地里伸出的一只求救的手。
他摸了摸不断作痛的额头，说道：“「醒…」”来
他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阻力犹如一个巨大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身上，沈妄疼得弓下身去。
似乎是触犯了某种法则。
乔家劲不解地扶住了他：“靓仔，怎么了？”
沈妄摇了摇头，他的反骨上来了，只要他想，即使是法则，也不能让他保持沉默。
只那一个字，让女店员想起来了许多：“我是…小文…？”她的眼睛闪烁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光芒：“我是…文巧云？”
就在这时，小美压着一个人回来了，沈妄定晴一看，不是楚天秋又是谁？他左眼圈红了一片，明显是被小美制裁了。
但一见到文巧云，他怔愣了一下，竟然挣脱了小美的束缚：“你…你想起来了？小文…是我啊。”
文巧云的眼光一闪，一行泪挣扎着落了下来，眼见就要恢复理智，但又犹如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一样，慢慢消失了。
楚天秋的眼神也随着文巧云慢慢暗了下去，他开始哀哀地笑了起来，犹如在祭奠死去的文巧云，又像是在为自已哀悼。
乔家劲看他这样子也下不去踹他一脚的心了，但沈妄下得去，他一巴掌打断了楚天秋的施法。
“吵死了，事情还没完。”
如果刚刚算是石子的涟漪，那他就非要将这个湖搅得地覆天翻才行。
沈妄咳嗽了几声，短短几个字让他接连咳了好几口血“「恢…复理…智」”
文巧云只觉得在自已在深深的传不到一点回声的地方里待了很久很久，猛然被人一把拽了上来。
明亮的光几乎将她刺得睁不开双眼。
“小文?巧云…”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即使仍然在这样的鬼地方挣扎，但能再见到爱人，文巧云还是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天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