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牢牢握着文巧云的手，却哭的像个孩子：“你…你终于回来了…小文…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楚天秋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个巴掌印和一个红眼圈，看上去比平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狼狈多了，但此时的他却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好了好了”文巧云拥抱着楚天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介绍一下吗？他们是你的新队友吗？”
小美说道：“不是”，乔家劲接道：“靓女，你让一让，我要踹他一脚。”
文巧云看到楚天秋脸上被打的一巴掌和红眼圈，感觉这些人并未下重手，毕竟就凭乔家劲这一身的肌肉，几下就能让楚天秋伤筋动骨了。
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平：“这位…壮士，楚天秋做了什么？如果只是言语上冒犯了诸位，我替他道个歉。”
楚天秋摇了摇头，他的神色镇定了下来：“不是，确实是我做了一些事情，虽然结果达成了，但方式有些惨烈。”
“咩？你这衰仔说得这是什么话？乔爷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拳头，先停下。”沈妄在旁边用气音说道。乔家劲虽然不解，但也停了下来。
文巧云意识到这几个人中沈妄才是那个主事的，刚刚也是这个年轻人帮了她。
她恢复理智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要知道历来就没有原住民可以重新变为参与者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竟有从朱雀手里拿回理智的能力？
“请问怎么称呼？”文巧云问。
“沈妄。”
“多谢你的相助，若有需要，我会尽全力帮你。”文巧云拱手道。
沈妄问：“文巧云，你的记忆保存了多久？”
文巧云摇了摇头：“都是一些零散的记忆，时间跨度高达几十年。”
“哦？在你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我的存在么？”沈妄轻声道。
文巧云虽然感觉从未见过他这张面容，但沈妄给她的感觉却十分熟悉：“难道之前我们认识？”
沈妄知道他的头疼不是会平白发作的，他还不到看到个原住民就头疼的地步。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沈妄摸着下巴道：“如果你刚刚说的话算话的话，尽可能地触发你的回响。”
文巧云点点头，她的神情自刚刚和楚天秋的相认的暖意外皆是无尽的绝望与迷惘，她是参与者中的昙花一现的领袖，成为过生肖，收集过三千六百颗道，甚至沦为原住民几十年，所有的路她几乎都走遍了，可没有一条路不是绝路。
她不知道还能往哪走，只能停在原地。
“沈妄，我看的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我试遍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可入眼的全是绝望。如果你想到了办法，不妨和我说说，也许能帮助你减少试错的可能。”
“按我自已来说，我没有任何出去的想法，但过去的我似乎不这么想。所以现在我也只是在想办法恢复记忆罢了。不过要说办法，”沈妄勾了勾唇，他的眼神仿佛一面镜子，直照着楚天秋的内心：“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这位呢？”
“天秋你…”
楚天秋此刻有着被看透了的恍惚：“巧云…我有话…与沈妄单独…聊一下。”
文巧云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楚天秋身上，那时的他还没有如今这样绝望的眼神。仿佛面前就是无尽的深渊。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沈妄让乔家劲和小美一起出去，乔家劲偷偷地说：“要是这个衰仔有什么动作的话，你就大喊…你就弄出点动静，乔爷我来救你！”
沈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气音说道：“去吧。”
“你今天来这是做什么的？”沈妄问，他的嗓子仍然沙哑的厉害。
楚天秋苦笑一声：“不是很明显？我来送点吃的。”
“哦？是么？我怎么觉得你来是来杀人的呢？”沈妄挑了挑眉。
“哈哈哈哈哈哈，你觉得我要杀了文巧云？杀了这世上我最爱的人？为什么呢？即使我想不到办法救她，也不至于这样丧心病狂吧。”楚天秋道。
“谁知道呢，也许你就是个疯子”沈妄无所谓地说着。
他盯着楚天秋的眼睛“但也许，你是想让她彻底解放。”
楚天秋怔住了：“我现在怀疑你的回响是不是也包含「读心」了。”
“对你，我还用不上。”沈妄睥他一眼：“不过，要想成神，真的要让自已足够绝望吗？”
楚天秋微笑道：“在我看来，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楚天秋，如今文巧云回来了，我很好奇，你会如何抉择呢？”沈妄同样微笑地看着他：“是要用她的血肉为你铺就一条成神之路，还是彻底放弃成神了呢？”
“我…”楚天秋看向沈妄，他仍在微笑，但绝望却从眼睛中透露出来：“我还有退路吗？我这一路走来，为了给所有人寻找希望，无数次为别人铤而走险，为了给所有人提供一个庇护，我甚至拿尸体上的眼球同地龙交易食物，自已编写了一份逃脱者的笔记，我尽了自已全部的努力，换来的却是队友的阵亡与失忆。你说，除了成神，我还有什么别的希望吗？”
“别的希望？”沈妄用手指间断地点着桌子，冷笑道：“楚天秋，我没什么要同你谈的了，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撒谎。”
“哦？我撒了什么谎？”楚天秋只是微笑，二人间气氛紧张起来，沉默如同海水倒灌进这间小小便利店。
楚天秋的眼睛余光撇向沈妄的手指。
沈妄手上用摩斯密码打到：“「记忆恢复时间？」”
楚天秋同样用手指打出一串密码：“「上一个轮回你们见到文巧云之时。」”
沈妄没有上一次轮回的记忆。但也能猜出应该是人龙给的道起了作用。
“「人龙？你的针？」”沈妄打道。
楚天秋无声摇了摇头。
此事看似都是巧合，但背后一定有一双手在搅动风云。
楚天秋又开口道：“我原以为齐夏是那个唯一能与我并肩站在巅峰的强者，现在看来，此事还有待斟酌。”
“你想在我和齐夏间做庄？”沈妄微微侧头，他凌厉的目光迎上楚天秋的：“那也要看你配不配。”
气氛微滞，太阳一点点地落了下去。沈妄斜倚在货架旁，看上去有些困倦，但细看却能发现背后是僵直的。
楚天秋的姿态同样放松，他的手微微点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