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本来想要瞬移,但齐夏阻止了他。
天马时刻的危险之处似乎并不只是身后这些黑线。
刚思索着,一个参与者从路口另一侧跑了出来,没有注意到横拦在眼前的黑线,两人刚想叫停他,那人就头身分离,倒在了路边。
沈妄此刻也不敢施展什么瞬移了,万一他稍不留神,等待他的就是被分成几半了。
沈妄和齐夏中间隔了几个人的距离在匀速奔跑着,两人有意地朝着空旷地带跑去。
又跑过一个转角后,齐夏看见了那只地虎。
看过他的样子后,齐夏反而有些放心了,这证明他曾经的「针」正在发挥作用。
两人又继续向前跑去,不知奔跑了多久,齐夏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已犹如快要放干气的气球。他的眼前不断发着黑,身上的肌肉也因为长久的奔跑而酸痛起来。
但说来也怪,每当他觉得自已快要岔气的时候,沈妄只要拍下他的肩膀,他便感觉犹如溺水之人被渡了一口气似的,还能继续挣扎下去。
这难道是什么心理暗示?
又或者是沈妄的回响发挥了作用?但他的回响不是对他不起作用么?
还有就是若要回响,他不需要开口了么?
齐夏回想起今天早上沈妄开启缄默时并未说过话,这样不符合「言出法随」的定义的激荡也是存在的么?
齐夏看着沈妄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从昨天开始,他们两人还没有真正地独处过,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裂缝正在二人之间蔓延。
就在齐夏正思索的间隙,沈妄却没有朝着两人计划好的那样朝着空旷地带继续前行,反而像看到了谁似的向右侧偏僻的小巷拐去。
齐夏来不及叫沈妄,就见他消失了踪迹,他咬了咬牙,感觉沈妄肯定也有自已的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跑了几步,追上沈妄,从地上捡了几块大纸板和一把沙土。
胡同因背光而显得阴暗,明明还是正午时分,这里却很难发现任何丝线。
齐夏拉住沈妄,将纸板竖起,将纸板飞了出去。
没有任何损伤的纸板说明前方没有黑线,齐夏刚松了口气,沈妄拿过他手上的纸板,朝另一个方向再次飞了出去,这次,纸板断成了两半。
看来沈妄真是跟着一个人进来的,齐夏皱了皱眉,究竟是谁这么重要,要他冒这样的险?
齐夏将沙土挥洒出去,大致描了个轮廓。
他刚想问什么,回头一看,黑线已经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
两人几步路就走到了尽头,进入了一个丁字路口,左侧是一个更加漆黑的胡同,一旦前方是个死胡同,纵使沈妄有通天的本领,两人都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你确定要进去?”齐夏拉住沈妄的手腕。
沈妄看他一眼,他之前见过燕知春,可一直没有向齐夏坦白过这件事。
不仅是觉得仅凭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解开齐夏的心结,还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嫉妒,纵使余念安不存在,但余念安的背影竟然是有原型的,这个原型究竟与原来的齐夏也就是白羊有着什么关系?
但现在,是时候解开这道心结了。
“如果进去的是余念安呢?”沈妄问。
“什…”见到齐夏怔然的表情,沈妄心下一哂,沈妄啊沈妄,多么可笑啊,这就是你一直记挂着,连成为原住民都不舍得忘记的人?
沈妄一把抓住齐夏,瞬移进了胡同,有那么一瞬间,齐夏感觉两人都会葬送于此。
齐夏背后一凉,似乎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还不等他作出任何反应,就听到一声门响,两人被拉入了一间店铺中。
面前亮起了一阵微弱的光源,一个白衣女孩正站在三人中间,她的身影与余念安完美契合,齐夏恍惚了一阵,直到看到了女孩的脸。
她长得也十分秀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气。
“你们搞什么?”燕知春审视地问道:“沈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来着,结果却往死胡同里跑?”
沈妄一哂:“此次来我是为解开某人的心结的。”
燕知春还没来的及问什么,沈妄身旁的男人同时开了口:“我们见过吗?”
燕知春皱了皱眉,同时打量一下齐夏,摇了摇头。
她身旁一个东北男人却开口道:“是老弟你啊,我还说谁这么虎呢?”
齐夏也辨认出来这是那个能变出石头的老孙。
他又看了看三人,发现三人极有可能都是极道。并且奇怪的是,到了门里后,黑线就没有再追来了。
齐夏问:“你们用了什么手段逃脱黑线?”
燕知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齐夏有没有见过她。
齐夏摇了摇头,但彼此都觉得对方的气质有些熟悉。
“不应该这样问。”沈妄开口道:“应该问,你见没见过白羊?”
“你难道是…但这怎么可能?”燕知春惊讶地再一次看向齐夏,他的眼神确实和白羊有些相像,但从逻辑上是说不通的:“你们在布什么局?竟然连白羊都掺和进去了么?”
见她不信,沈妄也懒得同她掰扯,只问:“那你知道余念安么?”
“谁?她是什么很有名的人么?”沈妄不放过任何一个端倪地盯着她,燕知春疑惑的样子却不似作伪。
齐夏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发现她的回答跟余念安一点都挂不上勾。
那么当初他又为什么选择了燕知春作为原型安置「沈妄」的灵魂?齐夏猜测也许是作为白羊的时候与燕知春有过交集,只不过他跟燕知春的性格看起来并不和,怎么也不会是因为爱慕什么一类的感情。
而且沈妄既然活着,他的灵魂怎会有两个?难道是他生生不息的作用?
但眼下他并不想与几个极道再扯上什么关系,看上去燕知春也不知道当初他的计划是什么。他和沈妄还有感情问题需要解决一下。
两人休息了一会,告别后,燕知春为两人指了下后门的方向。
就在这一指之间,两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