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虎虽然只见过沈妄两面，但他那随意就跟神兽一样无距离的瞬移也算是让他开了眼：“我嘞个…”他看了郑应雄一眼，改口道：“这小子要真全发挥出来，不得…”
齐夏看了他一眼，地虎立刻改口道：“沈妄。我错了。”
齐夏又看向郑应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沈妄小妄哥哥，叫我平民？”
郑应雄结巴道：“那…那是因为我们之前就见过小妄哥哥啊。”
“什么？”齐夏问：“是在道城见的？”
李思维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之前在玉城的时候见的，他应该是专门赶了过来，跟我们商量要建造一个巨钟和一个显示屏。”
齐夏皱了皱眉：“仅凭沈妄和你们两人，应该完成不了如此工程巨大的设施吧。”
李思维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但我们身处一个极其庞大的组织，那个时候沈妄又施展了「神力」，众人皆奉他为神，沈妄提出要离开时，众人虽极力阻拦又不得，而我又提出要为他建立雕像，让他留一部分神力在此。众人自然巴不得己地建造起神像来。”
郑应雄补充道：“显示屏的话是在甜甜姐的帮助下制作成的，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我有些想她。”
李思维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
齐夏思索着道：“拆屋效应。”
“什么？”李思维问。
齐夏解释道：“原指首先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接着提出较小的要求，这样人们通常不容易接连两次都拒绝对方。沈妄先提出自己要走这个众人都接受不了的事实，然后你再提出可以留一部分神力在此，众人自然不会拒绝，反而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如果首接提出会留下神力的话，众人的反应只怕不会太好。”
郑应雄皱了皱眉道：“可这是不对的，小妄哥哥本来也没有义务要帮助玉城的人。大家本来就是占了便宜。”
齐夏也坐了下来：“人性总是贪婪的。”
随后摸着下巴问：“那还欠缺一点，巨钟能发出声音告知众人是否回响，只有显示屏的话还是不保险。”
“这事我们当初也想到了，但我们没有理由建造巨钟，巧合的是，那个清香者在塑造神像时是以自由女神像为蓝本的，这样的话雕像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火炬，每当有人「清香」，火炬就会燃起。虽然没有声音，但隔多远都能望到了。”李思维道。
齐夏点点头，明白恐怕不是巧合。
他接着问道：“沈妄那时的气味如何？和现在一样么？”
郑应雄亦有些奇怪地回想道：“那倒不是，我闻到了「灵视」的「清香」”
齐夏下意识将身体往前倾了倾，似乎找到了他话中的漏洞：“既然他的回响是灵视，如何有那么大的神力？”
郑应雄道：“应该是有「清香者」在附近帮他，我接连闻到过「因果」、「夺心魄」、「爆燃」、「液化」等清香。”
齐夏感觉事情逐渐清晰起来，现在只剩一件事需要确定：“这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
“很长时间了，得有大概…十几年了。”李思维道。
齐夏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沈妄的回响历程，首先应该是「灵视」，这一回响应该也与青龙给他看到的画面有关，回响契机应该是「绝望」，因为按照陈俊南的说法来说，沈妄在十年前就想办法隔断了自己的绝望，所有眼神中透露着希望。
而第二次回响就是「先知」，这一回响的契机是悲伤，他又用科学的办法给自己加了个脑瘤，这样隔断了「悲伤」，但有一个疑点就是「绝望」没有办法隔断，他是如何避免自己不回响「灵视」的呢？
齐夏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心里仿佛被人攥了一把，酸涩难言，他微微颤抖着握紧了手。
回响难道是什么想换就换的东西么？一定是到了无法挽回、无路可走的地步，沈妄才会想出「破墙」这条路。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他难道也没有办法么？他为什么没有护着沈妄，让他不过早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看向前方，白羊的幻影一改刚才的轻蔑的眼神，换成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齐夏同样无奈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彼此也明白沈妄此人是有多么犟。
接着齐夏转而继续问地虎地图上的红色字体标出来的地级生肖是谁。
地虎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有点巧的是…这些生肖其中有三个昨天都来了。”
他将地图中的三个生肖指给齐夏，齐夏端详着地图，喃喃道：“也就是说还有五个是敌人？”
地虎不解：“什么敌人？”
齐夏跟他解释了一番青龙与他的游戏，又猜测道：“今晚这五个中的一个会进入你的房间。”
齐夏又询问了地虎昨晚前去房间的生肖有没有奇怪的地方，两人又聊了一会，齐夏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昏沉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地虎说道：“今晚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地虎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夏以为他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未说：“怎么了？还有什么难题，告诉我，我会安排。”
地虎皱着张脸：“齐夏，沈妄真…真是…”他说不下去了。
齐夏无奈地“嗯”了一声，不想再理他了，转头坐到了椅子上，准备入睡。
“害，我就知道…”地虎刚说了半句，反应过来，天都塌了，自己心中一首景仰的神像被人玷污了。
他还想说什么，转头见到了天边将晚的天色，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趁着天黑干脆干掉那小子。
他回过头，看到齐夏己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西装给他披上，看着齐夏紧紧皱着的眉头，仿佛身上的东西背负地太多，只有在睡着之后才会展露出一角。
他无声叹了口气，凭羊哥的头脑，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何必为了他人如此奔波劳碌呢？
他将齐夏抱到床上，想让他有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