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么？”齐夏侧头，两人的呼吸咫尺，沈妄仿佛被蛊惑般贴了过去，齐夏却非要把话说完：“唔…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的队友么？”
沈妄蹭着他的鼻尖，闻言也是一顿，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初的队友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你的记忆全都恢复了？你去见他们了？”
“还欠缺一些关键的节点，我打算明日去见见他们。”齐夏继续道：“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当初我设立计划，为了在生肖中埋针，给他们提供了做生肖的方向。”
沈妄强行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动起来，为什么他没有跟其他队友一样成为生肖？到底是因为他有回响，还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就己经预知了未来？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如果说第一个房间和齐夏在一起是他的谋算或巧合，那么第二个呢？
且不说当房间里还有两个人的时候是无法换房间的，就说连续两次都在同一个房间的概率微乎其微。
究竟是谁做了手脚？
“但你是个例外。”
“你不要说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沈妄调笑道，心里却不怎么信。毕竟那个时候齐夏充其量是对他格外宽容些。
“那倒没有。”齐夏想了想，尽力找出一个词描述：“只是…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沈妄喃喃道：“这下我倒是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齐夏了…”
齐夏无奈道：“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连续两次都进入一个房间？”
“你跟青龙做了交易？”沈妄道：“那你的计划中我的作用是什么？”
齐夏摇了摇头：“我没有把你加入进计划。”
沈妄示意齐夏放他下来，他此刻发现不对劲了：“这么久远的记忆你都恢复了么？”
齐夏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有关过往的记忆如此破碎，如此混乱，但一些与沈妄一起的经历却格外清晰？
“同「久远」没有关系”齐夏摸着下巴：“我的记忆是根据锚点收回的。”
但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如果说是锚点记忆，难道他还能把每个同沈妄一起的经历打上锚点么？
齐夏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一圈焦痕，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本来的效用，梦中都带不进来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与沈妄相处的记忆应该是储藏在了这戒指中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妄究竟做了多少？
“那我的记忆呢？”沈妄学着齐夏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他感觉自己有关计划的方面己经差不多完善了。但跟齐夏的相识相知的过程仍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低头笑了笑，感觉自己有些理解之前的自己了，如果说之前的那次死亡是真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记忆。
就算现在活下来了，对于他想达到的终点来说，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美好记忆也只会让他生出更多不该有的妄念。
齐夏缓缓扶住他的肩膀，即使他们二人的距离很近，但齐夏的面色却很冷。沈妄知道这是他真正在思考时的表情。
“我前面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证明一点，我不需要你。”齐夏淡淡道：“我不需要你为这场计划做任何事，让事情按照原来的轨道发展。”
沈妄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既然有了我这个预知未来的变数出现，事情就绝不会按原来的轨道发展了。也许看上去大方向没变，但只要一点错漏，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况且…你怎么知道原来的结局就是好的呢？”
齐夏凝视着沈妄那双猩红的眸子：“我不需要一个好的「结局」，只要高塔能够建好，让我能在一瞬间摸到青天就可以了。”
“可登得愈高，就算摸到了青天，高塔坍塌的时候怎么办？”沈妄苦笑道：“虽然我私心不想让你做这个人，但如果做了，我也想成为那个能接住你的人。”
齐夏灰白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沈妄，你现在所做的事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有一句有些俗套的话叫做拿起刀就无法拥抱你，放下刀就无法保护你。”沈妄调笑道：“虽然我很想都选，但如果只能选一样的话，我还是会选刀。”
齐夏皱了皱眉：“你不觉得…你的保护欲有些过于强烈了么？我难道是给了你什么我很需要保护的错觉么？”
沈妄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走神，如今的齐夏确实不需要他的保护，之前有计划会与他商量，现在有「羊」可以给他托底。但他老是会想起他梦中的那个齐夏，如此强大，如此绚烂，却又如此孤单。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沈妄自嘲一笑：“是我有私心…你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总该有个最烂俗的好结局才行。”
一滴眼泪犹如露珠般在他浓密的眼睫末端闪了一下，随后落到了下巴处。
齐夏凑过去，极轻柔地吻了沈妄下巴处的那滴泪，他的动作青涩得有些笨拙。
“那你呢？”齐夏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对我来说，只有有你的结局才算好结局。”
“老齐…这算是不对劲吗？”陈俊南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梦境之中，齐夏知道他要醒了。
“不知道啊，骗人仔看上去…”
“我如今正在走的路，可能也有你的助力在”沈妄笑了笑：“齐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也不想再去追寻答案了，起码你今日说的这些，我很欢喜。”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齐夏皱了皱眉，他的眼睛犹如看向一个对手：“我不介意再上牌桌。沈妄，到时候事情就不会如你所愿地发展下去了。”
“这就是先怀柔吗？”他的目光复杂，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好啊，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