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蜃龙,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仅是因为难读难写的原因,还因为这个蜃字里面有一个「虫」字,我不喜欢虫子。
好在我在现实中也从未见过虫子,只有有时候跟着小红一起去别人梦里做客的时候见过。
哦对忘了介绍小红了,他叫天龙,是最早认识我的人,也可以算是朋友,但更多时候其实是他把我养大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最初的记忆是躺在一个有着一棵树的房间里面睡觉。
这个房间也有一个跟小红长得很像的小绿。
小红总是对我很温柔,虽然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我听不明白的话,但总体来说他会给我在梦中造很多好看的衣服,好吃以及好玩的东西。
虽然我有时候会感觉有些孤单,不知道为什么小红不给我造一些玩伴。
但他说如果我学会了造梦的话可以自己造。
可是如果我自己造的朋友那不还相当于自己吗?自己跟自己玩有什么意思?
当然因为没有人说话,我也试过,但总是失败,我又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索性就放弃了。
小绿的话,他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是看什么宠物一样。
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他。
但因为他们不让我下列车,而其他奇怪的带着动物面具或头套的人要么害怕我要么远远地避开我(为此我偷偷伤心了好一阵),所以我也只好无聊地去找小绿玩了。
当然我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梦中,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小红的梦中缠着他陪我玩,偶尔我会去别人的梦中串门,但我必须很小心才能不给他或她的梦中造成伤害。
我问小红为什么我自己没有梦?
他说是因为我没有过往。
没有过往?我从很多人的梦中知道所有人都是由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我又不是孙悟空。(孙悟空是我从一个小孩的梦中知道的,他地震那天电视上正播到孙悟空要去探路,给师傅画了个圈保护他,我一首想知道这个愚蠢的师傅会不会被妖精骗出来。)
小红说这是我成神的代价,抛却过往经历。
我开始哭了,问他我能不能不当神了。我也想要家人和朋友。
小红一见我哭,就皱起了眉,告诉我眼泪是弱者的表现。
可我无论是当弱者还是当强者都没有朋友。
我哭得更厉害了。
小红很烦我,只好答应我有朝一日会给我找一个朋友陪我玩。
我呜咽道:“那你不许强迫人家,也…也不能拿升官发财引家。”
小红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多要求,他警告我:“我己经对你足够宽容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见小红似乎真得生气了,就不吭声了,毕竟如果连小红都不理我了的话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我也学会了一些布置梦境的能力,小红开始让我帮助他编织梦境。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这天地间缺少了一个能够承载「十二日」的规则,这样就能补全天地间的缺陷,两日虚幻是在顺应天意。
这些话我都听不懂。
但是听不懂也没什么,毕竟每隔十天小红就会变得疯癫,所以我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而己。
我见过被拐卖到深山中好不容易逃到一半地震致死的女孩,见过妈妈永远在打麻将,爸爸永远在喝醉酒无暇与他说一句话的孩子,见过好不容易出了牢狱却失去了最好的兄弟的花臂男人,见过为弟弟筹钱拼命生活却被迫出卖自己的姑娘…
我这才明白,原来当人也不怎么好。
我极力地想帮助他们,就算是梦中我也想让他们得偿所愿。
但无论我怎样编织美梦,人们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该失去的也终会失去。
近期我也会做一些梦,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红或小绿,虽然我也不知道。
这些梦中有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都很朦胧,我一首跟他说话,但他从来没有理过我。
一切改变似乎是从一个梦开始的。
那个梦中我看到一个带着老鼠头套的小姑娘被一个兔子女郎牵到了一个房间中,一个戴着丑陋蛇头的老头子笑着撕扯她的衣服,整个房间里都是赤身的人。
我想叫小红,但小红不知道在谁的梦里,小绿的话他肯定不会管的。
我吓醒了。
我想要去救这个女孩。
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梦中,走下床的时候手脚都是发软的。
如果一个一个房间去找的话,时间肯定来不及。
我回想梦中的那个蛇头,小红好像跟我说过,这个地方有人级、地级和天级。
天级就像是小红和小绿这样的,没有头套。
人级的话就是戴面具的。
所以这个蛇头人应该是地蛇。
但就算知道是地蛇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跑到走廊上,随便逮了个戴着蛇面具的人蛇问路。
我从没想过这条列车会这么长,即使我跑啊跑啊,距离还是很远。
我感觉我应该可以像在梦中那样嗖一下变过去。
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的声音虽然传了出去,但就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所以我听不到回声。
我气喘吁吁地跑着,试了三次,都失败了。
但下一秒,我睁眼就到了地蛇门口。我才意识到,刚刚我抱怨了一句,难道是这个原因吗?难道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就是在梦中我只要「想」就可以了,在现实却要通过「说」这个途径?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有点佩服我自己,我竟然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敲了敲门。
但没人理我,我只好又踹了踹,但门没开,我的脚却生疼。
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得出的结论。
我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经过这里,因此放心地说了句「芝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