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孤途念亲殇

父亲出轨,为和情人双宿双飞,狠心抛弃病妻幼子,切断经济来源,妻儿艰难度日,他却与情人逍遥快活,人性尽失。

……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似是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母亲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病痛的折磨让她瘦得脱了形。我守在一旁,手紧握着她的,试图传递些许温暖。

门突然被撞开,父亲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眼神闪躲却又透着决绝。“我受够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全然不顾母亲惊愕的眼神和我满是哀求的目光。“我要跟她走,以后别来找我。”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任我在身后呼喊,也未曾停下片刻。

从那之后,家里的天塌了。父亲切断了经济来源,催债的人却接踵而至。原来,他为了讨好情人,早已在外欠下巨债,如今都落到了我们母子头上。我看着病床上无助的母亲,咬着牙告诉自已,一定要撑起这个家。

我开始四处找兼职,清晨天还没亮,就去送报纸,寒风刮过脸颊,像刀割一般疼;放学后,又飞奔到餐馆洗碗,双手长时间浸泡在洗洁精里,变得红肿粗糙。每晚回到家,还要照顾母亲饮食起居,帮她换药、按摩,听她在病痛中微弱的呻吟,我的心似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

母亲的病情愈发严重,可我们根本没钱医治。我跑遍了所有能求助的地方,慈善机构、亲戚朋友,得到的大多是同情的目光和无奈的叹息。那些亲戚,曾在父亲风光时阿谀奉承,如今却对我们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我们的“晦气”。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在街头揽到一份发传单的活儿,却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他们抢走了传单,还把我推倒在地,嘲笑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趴在地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泪水混合着尘土淌进嘴里,满心都是屈辱与绝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的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她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孩子,妈拖累你了,是妈没本事,留不住你爸……”我拼命摇头,泪水决堤:“妈,您别这么说,咱们一定能熬过去的。”可我心里清楚,这希望太过渺茫。

最终,母亲还是没能扛住病魔的侵袭,在一个凄冷的雨夜,她的手缓缓从我手中滑落。我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放声大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窗外的雨肆意敲打着窗户,似是在为我们的悲惨命运恸哭。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我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我回到那空荡荡的家,曾经的温馨不复存在,只剩下冰冷的家具和无尽的回忆。父亲依旧与情人逍遥在外,对家中变故不闻不问,他的手机早已换号,我寻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为了活下去,我辍了学,跟着施工队去外地打工。在建筑工地上,我每日与钢筋水泥为伴,繁重的劳作让我稚嫩的身体伤痕累累。夏日骄阳似火,我在高空作业,汗水湿透衣衫,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冬日寒风刺骨,我住在简陋的工棚里,手脚长满冻疮,彻夜难眠。

多年后,我在街头偶然碰见父亲。他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满脸沧桑,身边的情人也不知去向。我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剩无尽的悲哀。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低下头,匆匆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个曾经给予我生命的人,亲手毁掉了我的家,让我在苦难中漂泊半生,而如今,我们都成了命运的弃儿,迷失在这繁华又冷漠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