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重利轻孙,把祖宅低价卖给开发商,全然不顾孙子一家将无家可归,面对孙子哭诉,他不耐烦摆手,眼里只有金钱。
……
我望着那熟悉的祖宅,心好似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随着冷冽的风飘散。祖宅的门半掩着,像一张无声哭诉的嘴,曾经的欢声笑语还在耳畔回响,可如今,这里即将易主,而这一切,竟是爷爷亲手促成。
“爷爷,您怎么能这么做?这是咱们的家啊!”我冲进屋内,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直直地望向爷爷。爷爷坐在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一沓钞票,听到我的声音,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情,满是对金钱的贪恋:“小孩子懂什么,有了这笔钱,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爸妈也轻松。”我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把我扛在肩头,带我走街串巷买糖葫芦的爷爷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开发商的施工队很快围了过来,大吊车的长臂高悬,像是宣判我们命运的刽子手。机器的轰鸣声震得我脑袋生疼,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提醒着我即将失去这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地方。爸爸妈妈整日唉声叹气,四处奔波寻找新的住处,可微薄的积蓄在飞涨的房价面前显得那么无力。
我们被迫搬到了一个狭小昏暗的出租屋,潮湿的墙壁散发着霉味,夜里总能听到老鼠在墙角吱吱乱窜。我躺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祖宅的一草一木。那棵老槐树,一到夏天就撑起一片绿荫,我和小伙伴们在树下嬉戏玩耍,爷爷摇着蒲扇,给我们讲着古老的故事;还有堂屋里那张雕花的木桌,逢年过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温馨四溢。可如今,这一切都只能在回忆里找寻。
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跟着同乡去城里打工。在建筑工地上,烈日炙烤着我的后背,汗水湿透了衣衫,粗糙的砖块磨破了我的双手,每搬起一块,都感觉像是扛起了生活的重担。晚上回到出租屋,累得连饭都不想吃,身体的疲惫尚能忍受,可心中对爷爷的怨念却与日俱增。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说爷爷拿到钱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安享晚年。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整日泡在牌馆里,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起初,我不愿相信,直到亲眼看到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狂热地盯着牌局,面前的筹码起起落落,我的心彻底凉了。那是我们的安家钱,是用祖宅换来的希望,竟被他如此挥霍。
我试图劝阻爷爷,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爷爷,别赌了,咱们家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您醒醒吧!”爷爷却一把甩开我,恶狠狠地骂道:“你个小崽子,别来管我,我自已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看着他那陌生又狰狞的脸,我瘫倒在地,泪水决堤而出。
后来,爷爷越陷越深,不仅输光了卖祖宅的钱,还欠下了一屁股债。追债的人找上门来,把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都搬走了,还对爸妈拳脚相加。我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曾经那个温暖的家,在爷爷的重利轻义下,变得支离破碎,亲人间的关系也如破碎的玻璃,再也无法修复。
最终,爷爷在贫病交加中离世,可他留下的伤痛却永远无法磨灭。我和爸妈依旧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出租屋里的日子看不到尽头。每当夜深人静,回忆起祖宅的美好时光,我都满心悲戚,不知道这样的苦难何时才是尽头,只知道那份关于家的眷恋,随着爷爷的错误决定,永远地埋葬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