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逃离母亲

母亲好逸恶劳,把养家重担全压在年儿身上,女儿辍学打工,她却在家吃喝玩乐,榨干女儿青春。

……

从我有记忆起,母亲就从未踏踏实实地工作过。家里的米缸见底了,她只会对着我哭穷,然后打发我去邻居家借。起初,邻居们还会怜悯地塞给我几把米,可次数多了,背后的指指点点也多了起来。

我刚上初中那年,母亲打牌输了钱,债主追到家里,凶神恶煞地拍着桌子。她躲在屋里,把我推出去应付。我看着那几张满是横肉的脸,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可还是鼓足勇气求他们宽限些时日。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家,我要是不扛,就散了。

学校催缴学费,母亲不耐烦地把缴费单扔到一边,“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如早点出去赚钱。”我哀求她,我喜欢学校,成绩也不差,老师说我考上好高中没问题。可她眼神冷漠,“我没钱供你,你自已想办法。”

于是,我辍了学,跟着同村的姐姐进了城里的电子厂。车间里机器轰鸣,我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手指被磨得全是水泡,晚上回到宿舍,累得倒头就睡。第一个月发工资,我满心欢喜地把钱寄给母亲,想着家里能过得好点,至少不用再看债主的脸色。可电话那头,她只是哼哈几句,便匆匆挂了,我知道,那点钱怕是又被她拿去打牌消遣了。

过年回家,母亲穿着崭新的衣裳,烫着时髦的卷发,见我进门,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问我带了多少钱回来。看着家里依旧凌乱破旧,我的心凉了半截。饭桌上,她眉飞色舞地跟我讲村里谁谁又赢了大钱,完全没注意到我疲惫的面容和粗糙的双手。

我二十岁那年,在工厂里认识了阿强。他是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看我辛苦,常帮我分担工作,一来二去,我们恋爱了。我带他回家,母亲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围着阿强问东问西,得知他在城里学汽修,有门手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可当阿强走后,她便拉着我,直白地说:“让他给咱家拿笔彩礼,至少十万,少了可不行。”我震惊地看着她,“妈,阿强家里条件一般,这彩礼也太多了。”她却狠狠地瞪我,“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这点彩礼算什么,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和阿强商量彩礼的时候,我满心愧疚,阿强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你难,咱一起努力,我多打几份工,总能凑出来。”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发誓以后一定要和他好好过日子,远离这个只知道索取的家。

彩礼的事刚有眉目,母亲又开始作妖。她嫌阿强家给的首饰不够分量,要再加一对金镯子。阿强无奈,又拿出积蓄买了镯子。本以为能消停会儿,没想到婚礼筹备时,母亲又狮子大开口,要阿强家在城里买婚房,写我的名字。阿强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母亲便撒泼大闹,说不买房就不让我嫁。

我看着阿强为难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所有,可母亲从未满足。我第一次冲她吼:“妈,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我也想有自已的生活!”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随后便坐在地上哭闹,骂我不孝。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嫌买药贵,让我硬生生扛过去;想起每次放学回家,别家孩子有热饭吃,我却只能对着冷锅冷灶;想起这些年在工厂受的苦,只为了让她过得好一点,可换来的却是永无止境的索取。我知道,如果不彻底摆脱,我这辈子都毁了。

婚礼前夕,趁着母亲出门打牌,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留下一封信,告诉她我走了,以后会按月给她寄生活费,但我要去过自已的生活了。踏出家门那一刻,我泪如雨下,又满心决绝。我跟着阿强去了他老家,在那里,我们办了简单的婚礼,租了间小屋,开了个小小的汽修店。

起初,母亲不停地打电话咒骂,说我狠心,白养了我。我每次都默默听着,然后挂掉电话,按时寄钱。慢慢地,她的电话少了,或许是知道我不会再任由她拿捏。

如今,我和阿强的小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们买了属于自已的房子,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回想起曾经的黑暗日子,我无比庆幸自已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我依旧赡养母亲,可不再是那个被她吸血的傻姑娘。我用自已的双手,挣来了阳光,也守住了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