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寒心遗恨

奶奶重财轻义,临终前把所有积蓄给了不孝孙子,只因他嘴甜会哄,而一直照顾她的孙女却分文未得,令人心寒。

……

我守在奶奶的病床前,看着她那日益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在奶奶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仿佛藏着她一生的故事,而我,陪伴她走过了无数个朝夕,原以为这份祖孙情能经得起任何考验。

“乖孙女,这些年苦了你了,天天伺候我这把老骨头。”奶奶虚弱地伸出手,我赶忙握住,眼眶泛红,轻声说道:“奶奶,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正说着,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堂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笑,那笑容却让我觉得有些刺眼。

“奶奶,您今儿感觉咋样啦?我可惦记您了,一有空就往这儿跑。”堂哥边说边凑到奶奶床边,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还轻轻拍着,仿佛他们是最亲昵的人。我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作声,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这些日子,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待不过几分钟,无非是说些甜言蜜语,哪有真正照顾过奶奶?

奶奶却像是被哄得开心极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还是我大孙子有心,知道惦记着我。”堂哥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偷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透着得意。我低下头,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只觉得满心委屈。

没过几天,奶奶的病情急剧恶化,医生们尽力抢救,却也无力回天。临终前,奶奶把我们都叫到床前,我站在一旁,强忍着泪水,心想奶奶总会念及我这些年的付出。只见奶奶颤抖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破旧的包裹,我心中一动,以为她要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毕竟这些年,我与她最亲近,为她洗衣做饭、陪她看病聊天。

然而,奶奶却把包裹径直递给了堂哥,声音微弱却坚定:“大孙子,奶奶这一辈子的积蓄都在这儿了,你拿着,以后好好过日子。”堂哥故作惊讶,推辞了几下,便迅速接过,还假惺惺地抹了两把眼泪:“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奶奶,为什么?我一直照顾您,为什么把钱都给他?”我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解。

奶奶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闪躲:“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靠自已也能过得好……”话未说完,她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我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心中的寒意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周围的亲戚们有的轻叹,有的摇头,却也无人为我多说一句公道话。

料理完奶奶的后事,我回到家中,看着曾经为奶奶准备的那些药品、保暖衣物,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我本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却没想到在奶奶心中,甜言蜜语胜过了实实在在的陪伴与付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沉浸在失去奶奶和遭受不公的痛苦中难以自拔。而堂哥呢,拿到钱后,整日逍遥快活,买了新手机,穿着名牌衣服,在村里四处炫耀。有一次,我在路上碰到他,他正和一群朋友嘻嘻哈哈,看到我,不仅没有一丝愧疚,还故意提高音量:“哟,这不是我那可怜的堂妹吗?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跟哥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快步走过,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为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决定外出打工。在陌生的城市里,我四处奔波找工作,面试了一家又一家,却屡屡碰壁。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我只能租住在狭小潮湿的地下室,每天吃着泡面,夜晚伴着老鼠的吱吱声入睡。

有一回,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却因为连续几天熬夜找住处,上班时精神恍惚,不小心打碎了几个盘子。老板当场大发雷霆,不仅扣除了我当天的工资,还把我辞退了。我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已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弃儿,孤独无助。

就在我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改变我命运的机会。一家小公司在招文员,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应聘,也许是上天眷顾,我居然被录用了。从此,我拼命工作,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主动加班学习业务知识,只为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在职场上崭露头角,收入也慢慢增加。就在我以为生活终于要迎来转机的时候,老家传来消息,堂哥因为赌博把奶奶留给他的积蓄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他走投无路,竟然想到来找我帮忙。

那天,他衣衫不整、满脸憔悴地出现在我面前,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哀求道:“堂妹,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当初你拿奶奶的钱潇洒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我凭什么帮你?”堂哥见我不为所动,又开始哭诉,说要是还不上钱,债主就要打断他的腿。我咬着牙,狠下心:“那是你自作自受,与我无关。”

打发走堂哥后,我独自坐在房间里,思绪万千。曾经的委屈、不甘、恨意涌上心头,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已轻声说道:“奶奶,您看到了吗?您以为能依靠的人,把您的心血挥霍一空,而您一直忽视的我,靠着自已的努力活了下来。”泪水再次滑落,我知道,这份因奶奶重财轻义留下的伤痛,将永远刻在我心底,成为我一生都难以释怀的遗恨,伴随我在这艰难的人世间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