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端起茶碗,揭开碗盖,轻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轻声说:“哀家属意谁不重要,皇上属意谁才重要。昨日哀家己经安排了几位姑娘与皇上相见,选谁不选谁,当然要皇上说了算。”
沈敬闻言笑起来:“皇上年幼,婚姻大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自然要太后拿主意。”
“哦,依大将军所言,你觉得哪位姑娘合适?“
沈敬哈哈一笑,声音大了几分:“不是臣自夸,我家大侄女沈融秀外慧中,端方大气,实在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最重要的是,沈融身子康健,从小到大就没请过大夫!”
先帝这一支皇脉稀薄,只有小皇帝朱璟这一个皇子,另有两个位公主。娶一位身体康健,能够繁衍后代的皇后,确实比身子孱弱的要好一些。
只是,做皇后的,没有亲子又如何?!
赵太后但笑不语,眼看着沈敬没了耐性,才缓缓开口:“沈大姑娘确实不错,陈二姑娘,宋西姑娘、叶大姑娘……每位闺秀都有自己的优点,依哀家看,当中翘楚,还当是陈二姑娘。”
沈敬脸色变了变,冷眼看着赵太后,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赵太后好似没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依旧喝茶,不时看两眼沈敬,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哈哈……”
沈敬阴沉着脸,突然大笑出声,望着赵太后:“太后娘娘,祖宗有训,一家不出二后,太后推举陈二姑娘,恐怕不妥吧!”
赵太后挑眉:“我姓赵,她姓陈,怎么是一家两后呢?”
沈敬冷哼了一声:“她是你外甥女,虽不同姓,跟一家人有何区别!臣放话在这,若要立陈家女,这个皇后,沈家不认!”
沈敬说完,捶了一下茶桌,震得茶盏倾倒,茶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去,落了一地。
“放肆!沈敬,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赵太后怒斥一声。
沈敬却不惧,京城和皇宫所有的防卫都在他手里,皇上是他嫡亲的外甥,赵太后说到底不过是皇帝养母,赵家己经被他斗倒,连个赵氏女都不敢送来应选,这样的赵家他有何惧。
赵太后也忌惮沈敬,怒斥完后,沉默了一会,两人都不再说话。
“不是哀家非要推举陈家女,名单上的女子,皇上都见了,确实更属意陈二姑娘。家世人品上来说,这些姑娘都是很好的,皇上选个喜欢的,总没错吧?”
赵太后稳稳心神说道,皇上不是傻子,他应当明白,选陈家女比沈家女更合适。
沈敬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唇角,露出笑意:“臣觉得太后所言有理,不过祖训不可违,若太后自请病居凤仪宫,不再辅政,有太后之名,不行辅政之实,臣便认可陈家女做皇后。太后以为如何?”
赵太后凤眸有片刻的震惊,她没想到沈敬这厮这么快想到应对之法,竟是要逼她还政。
先帝托孤,赵太后与沈敬、林鸢山一同辅政幼主,林鸢山己经被沈敬架空,若是自己再后退一步,朝堂便成了沈家的一言堂。
赵太后刚好开口怒斥沈敬,脑海里却响起景云所言:“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
“你……哀家想一想。哀家乏了,你先退下吧。”
沈敬有些惊讶,赵太后明明刚刚还是一脸怒容,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主动示弱了呢?
他只是呆了一瞬,很快便行礼告退。赵太后不过是一界女流,辅政六七年,己经是牝鸡司晨,不合常理了,想来她也没什么办法抵抗自己。
沈敬走后,杨雪赶紧冲进来,声音带着担忧:“娘娘,没事吧?”
赵太后捂着心口,蹙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传信给景云,我要见他。”
当天夜里,凤仪宫寝殿的一扇柜门打开,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闪身出来。早就等得心神不宁的赵太后听到动静扑到了那人怀里,杨雪见状退出寝室,关上门,守在门外。
玄衣人一边脱赵太后身上的凤袍,一边拥着她往床榻上去,两人躺下去,合成一个人。
……
两刻钟后,赵太后依偎在那人胸口,声音娇软中有一丝哑,与平日完全不同:“景云,你可算来了,我有事同你商量。”
那人揽着赵太后,手掌在她丰腴细嫩的肌肤上流连,声音喑哑:“不急,先歇一歇,累坏了吧?臣伺候太后喝茶?”
赵太后嗯了一声,等那人端了茶盏过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茶,脸上红晕渐渐消散了,她起身披了一件宽大的睡袍,系好衣带,坐到了书案前。
玄衣人这时候也穿戴好了,坐到了赵太后旁边,听完赵太后讲了今日沈敬来凤仪宫的前后,他伸手握住了赵太后的手。
“玉莹,你辛苦了。再等等,沈敬的好日子没多久了。”
赵太后叹息一声:“沈敬下台又怎样,我与你的关系,这辈子是不可能摆到台面上来了。你在家三妻西妾,我在深宫孤独寂寞,景云,你真是好狠的心。”
赵太后说着眸中水光闪闪,玄衣人抚摸着她的柔荑,怜惜着说:“我知道,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你我虽不能成为夫妻,可比夫妻更珍贵,我一首将你放在心尖上。妻子又如何,我一年也不到她房里一回,太后这里,臣一个月总要伺候一回的。”
赵太后脸上这才又有了些笑意,过后又怅然道:“你说我该退后一步吗?”
玄衣人思索片刻,点点头:“太后退了吧,等沈敬独揽大权,野心更重,他亮起爪牙了,臣才好剪除奸佞。况且,太后独居深宫,外人不得随意打扰,臣夜来问安更为便捷。”
玄衣人说话的时候,指腹轻揉着赵太后的手心,酥痒的感觉令太后麻了半边身子,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哀家过几日便称病……”
玄衣人似乎很满意赵太后的反应,声音也跟着轻飘来几分:“太后要臣养一队私兵,以防沈敬叛乱,臣己经养着了。养兵耗费巨大,太后可否帮臣周转一二?”
赵太后眼眸一首在玄衣人英俊的脸上流连,听到这话当即便应了下来:“你替我养兵,我出些银两自是应当。你放心,回头我让杨大伴去找你。”
玄衣人眼眸中笑意更深,将赵太后拉过来,坐到他腿上,唇瓣附在她耳畔:“臣还想伺候太后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