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脑袋嗡嗡的。
用阴魂不散形容他都算轻了。
他简直就是狗皮膏药,到哪都有他出现。
池澄皱眉瞪一眼程墨京:“这位先生,我们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说着,他拉住还呆滞的初禾道:“初禾,要不我们进你房间说吧。”
“没关系?”
程墨京勾了勾腔调,若即若离地看一眼初禾,“你说呢。”
初禾根本无心和他玩问答游戏,语气生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墨京忽而走近她,淡淡揽住了她的肩膀:“你闹脾气,一声不吭离开京城,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他语气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初禾却一身鸡皮疙瘩。
她像看怪物般看他,又是闹哪出?
池澄也懵住,突然端正了态度,问程墨京:“先生,您是……”
“她哥,我姓迟。”
程墨京掌心落在初禾肩上,视线抬起时,虽带着笑,更多却是审视的压迫感。
初禾猛地抬头,恨不能用眼神剜他。他假扮迟叙扮上瘾了?!
“原来你就是……”
池澄突然心头一阵复杂情绪,他知道,这就是初禾喜欢的男人。
曾几何时,初禾说起她哥时,情绪和往常都不一样,感性而,可见喜欢得很深很深。
“嗯。”
程墨京淡淡敛着眼眸,“我就是她喜欢但得不到的哥哥。”
“……”
初禾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他就算要演戏,要让池澄知难而退,台词说得也太恶心太差劲了。
迟叙才不会像他说得这么油腻!
池澄没听出端倪,只是垂着脑袋,深感自卑。
眼前这个男人不光身材体型比自已健壮,就连他脚上的一双皮鞋,都是用上等崭新的皮革,漆光锃亮。
再反观自已,一双洗得泛白的运动鞋。
池澄并了并脚尖,眼眶微微泛红:“初禾喜欢您,那您是怎么想的。”
程墨京垂眸看了眼脸色冷漠的初禾。
他思忖片刻,一字一句道:“她对我来说,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初禾抬头擦过他的视线,分明含着悠淡的笑意,却也有几分认真的错觉。
她别开目光,只希望池澄赶紧走,她赶紧逃脱这个窒息的环境。
“在我这,她值得最好的。”
池澄忽而抬头,信誓旦旦:“我会给她最好的。”
程墨京道,淡淡扬唇,“一没工作,二没家世,你拿什么给?就凭你借助酒精才敢表达的一腔热情?”
他的话像锋利短刀,直击痛处,如雷贯耳。
池澄愣在那,紧紧握住拳心,绞尽脑汁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想追她,等你毕业后工作,有能力站在我眼皮底下,再说这句话。”程墨京指尖轻抚着初禾的肩头,将她带入了自已的房间。
关上305的门,世界重归安静。
初禾背贴在墙上,听见门外有极力忍耐的抽泣声。
随后,池澄的脚步落寞地走远。
她皱了皱眉。
不禁在想,程墨京说的那番话对一个刚入大学的少年来说,是否太现实,太沉重了些。
程墨京解了外套,随手往架子上一挂,“心疼,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没什么心疼,总比留有幻想好,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初禾站在阴影处,水眸中透着丝冷冷的雾气,“所以,你在这干什么的?”
还住在305,她的对面。
“来看看你怎么在五天内就能让人对你神魂颠倒的。”
程墨京坐在摇椅上,就着一点点昏暗的灯光,显得面容更加深邃莫测,“能耐。”
“程先生,你很闲吗?”
初禾看着他,眼底有几分讽意,“先是帮我向警方举报了坏人,再住在我对面,为了让我好好比赛,每天借着酒店的名义送饭……”
程墨京微微挑了挑眉,不反驳也不承认。
初禾面无表情注视着他:“你不会也追我吧?”
话一出,安静了几秒,两人目光静谧地交织着。
初禾自知她问出这句话,多少也是借酒鼓了勇气的。
平时对程墨京,她不想谈真心不真心的问题,因为注定没有结果。
问出口后,她又觉得自已这问题很蠢,十分后悔问出口。
程墨京这样的人,戏谑慵懒的神情,从未认真过。
他只是觉得她好玩、可玩,何谈追。
她甚至脑海里都能想象到,程墨京会用他“专业”的漫不经心口吻问:“都睡过了,还需要追?”
初禾笑了下:“罢了,我忘记你有心仪的人了,你当我没问。”
程墨京缓缓抬眼,回答了她这句话:“一场游戏,你当那么真。”
“我没那么聪明,我分不清游戏和现实,所以就算是游戏,我也会当真。”
初禾淡声道,“如果你没打算认真,别来招惹我,我不玩了。”
她说罢,推门走了出去。
照常洗澡护肤睡觉,但初禾躺在床上时,莫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起这几日每天熟悉味道的饭菜。
其实从第二天吃,初禾就想起是程墨京做了,他任何菜都喜欢放蒜蓉调味,是他独特的手艺。
又想起很久之前,他们经历的一幕幕,火热的,温馨的,冰冷的。
他总是出现在她身边。
甚至比迟叙在她身边,都要多得多。
初禾忍不住想,他当时打电话过去那个女人是谁?
迟叙说过,程墨京曾经有过一个喜欢很久的初恋,是她吗。
迷迷糊糊地想着,初禾就快陷入睡梦中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程墨京给她做的晚餐,还挂在门口。
初禾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床头灯,慢慢坐起,挪下床,打开房门。
依旧挂在那,系成好看的蝴蝶结,只是都冷透了。
初禾抿着唇瓣,将袋子取下来时,听见对面的房门也开了。
程墨京就站在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深灰色毛衣,充满性张力的身材。
一双深沉眼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凝视着她,很轻缓地眯了下,带着强势而直接的气息。
他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地吻那双粉唇。
分明触感柔软,但说出来的话,总是硬硬扎到他心底去。
紧紧把她压在墙上,双手摁高。
在初禾被折磨得发出声响时,他松了开,在她耳边很轻地诱哄:“真不玩了?”
初禾没有答案。
他们跌跌撞撞吻着进了房间。
房门自动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