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质量不好，尤其那床板承载不住。
声响格外地大。
初禾紧紧抓着他的头发，不断求他，外面路过的人会听见。
他反而偏不从她，反而愈演愈烈。
初禾直至最后也就放弃，沉沦入无边无际的云雾之中。
枕在他怀里，摸到男人熟悉肩胛骨凸起的位置，初禾才安心地闭上眼。
她听见从程墨京胸腔散出舒畅的呼吸。
然后，他缓缓道：“不玩也可以。”
“玩都玩了，你才说这话。”
初禾低低回答了声。
她几乎快睡着，耳边男人嗓音沙哑带着颗粒感，是十足的催眠神器。
“那要不要试一试？”
初禾意识几乎快消失，嘟囔哼了声。
他追问：“要还是不要？”
回答他的是女人舒适平稳的呼吸声。
程墨京支着下颌，反而没有睡意了。
他凝视着她熟睡的眉眼，勾了勾唇角，“渣女。”
……
不知道多久过去，夜色浓深之时，程墨京手机来了一通电话。
他睡得浅，手机在枕下震动两声，便敏感地醒了。
来电显示，吴雅鸢。
刚接通，吴雅鸢冷冷质问的语气传来：“今天公司直播的签约仪式，你怎么不在？”
“出差。”
“你出差会不带周熙？”
吴雅鸢敏锐地嗅到谎言，“你是不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程墨京左手搭在初禾的一缕发丝间，细细着，淡淡扬唇：“知道您还问。”
吴雅鸢气到手机快攥碎，这臭小子，简直越来越明目张胆！
她冷着嗓音质问道：“和徐菀分手，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让我跟徐菀父母那边怎么交代？”
“徐菀的父母，自然有徐菀交代。”
程墨京疏淡平常，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您去凑什么热闹。”
吴鸢雅无言以对，靠在枕头上大喘气。
程父接过电话，和事老语气：“墨京，你好好跟你妈说话，你想把她气死啊。”
“我和徐菀和平分手，一没出轨，二没出柜，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明明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非不歇停。”
程墨京嗓音低低沉，带着丝不痛快，“她就是闲的，把她的卡停了才消停。”
程父一口老血差点没闷出来。
连忙把听筒的外放关了，但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是蹿进了吴鸢雅的耳朵里。
她立刻跳起来，整个人炸开锅：“程墨京，你这个逆子，有你这么对自家妈妈说话的吗？只听过老子断儿子的卡，没见过儿子把娘的信用卡停了，你敢……”
程墨京揉了揉眉角，嫌她吵闹便挂了电话。
关静音放在一边，他拿起初禾放在床头的英语笔记本，翻开一页页瞧。
她字体娟秀又工整，笔画连得可爱，但一眼望去舒适而赏心悦目。
程墨京读了会儿，然后淡声道：“睡不着，就别逼着自已睡。”
“……”
初禾表情绷不住了，缓缓睁开一只眼，看着男人下颌分明的脸庞。
刚才他跟他妈妈打电话时，初禾就被吵醒了。
初禾啧了声，“我以为你只是对我说话不客气，原来你对自已妈都这样。”
程墨京合上笔记本，指尖淡淡描摹着她扉页的“初禾”二字，“时间还早，早上想吃点什么。”
初禾翘唇：“你不是厨师么，你脑子里那么多菜谱，还需要问我。”
她说着起床趴在床边，伸手去够床头柜的衣服时，堪堪露出纤白一截细腰。
猝不及防进入程墨京的视线。
他眼眸微暗，身形从后面覆上去。
在初禾还没够到衣服时，他隔了个她，轻轻松松把衣服拎起，扔得更远。
初禾愣住，以为这人还在捉弄自已，没好气瞪过去。
他长臂一伸把她捞在身下，被子将两人完美罩住，“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道菜。”
初禾不知道早晨的男人精力比夜晚还旺盛。
尤其在世界都在静谧沉睡时，他就像潜伏在暗夜的野兽，在无人知晓的暗灯之下，生猛地掠夺着。
她最后受不住低低地恳求，几乎要哭出来，问他要到什么时候。
他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已膝盖上：“到太阳出来。”
“……”
冬日清晨的曙光，总是现身得很迟。
屋内渐渐从昏暗到灰蓝，再被点亮时，热火才渐渐散去。
程墨京洗过澡出来，睡袍微敞露着运动过后泛粉的胸膛，硬朗的五官上浮着层薄汗。
初禾脸色绯红地抱着换洗衣服，蹿进浴室，“咔哒”一声锁门，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初禾把自已从上到下洗干净，双腿还是疲软的，但镜子里自已的脸颊滑腻似酥，泛着暧昧的粉艳之色。
真的太疯狂。
出浴室后，程墨京正好回来，手里拎着两份虾仁小馄饨。
“趁热吃了。”
程墨京揭开盖子，筷子也洗干净架在碗边，“吃完了，带你出去。”
初禾眼睛微亮，又瞬间将信将疑地打量他。
“答应过你，考完带你出去玩。”
他似乎真的饿了，囫囵两口把馄饨吃了，便去换衣服。
今日他穿着十分休闲，一身深黑色始祖鸟轻量夹克，戴上口罩与墨镜，显得格外深沉低调。
他出行没再开迟叙那辆，换了辆低调的车。
毕竟，在云城不比在京城，他身边也没带人，一切行事都要低调，小心为上。
他们的行程规划是先去逛云城的奢侈品商场，再去城郊几公里外的著名滑雪场。
即便是工作日，这家占地二十万平米的商场也是人满为患。
程墨京带她去挑选过年的新衣服。
初禾虽然身段好，皮肤白，但她气质偏年轻青春，不太适合颜色庄重的大衣。
程墨京眼光很毒，在导购拿来的衣服里，一眼选中最适合初禾的颜色和剪裁。
但这反而让初禾犯难。
初禾把手机给导购小姐道，“麻烦你帮我拍张照，我要给家里人看看。”
她站在镜子前，把程墨京驱散走，拍了两三张照片，发给迟叙问他哪张好看。
迟叙很快秒回：【都很适合你，尤其浅驼色那件。】
顿了顿，紧接着另一条也发了过来：【喜欢就多买点，一万够吗，不够要说。】
这时，程墨京凑过来看了眼，冷笑了声。
十分小气地让导购小姐把那件驼色大衣收走，他不要了。
初禾瞪他，“我要买那件，你干嘛。”
程墨京淡漠得眼皮不抬，冷笑，“我挑的，你发给他。他有我懂你穿什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