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说:“中午走的,秘密行程,谁都没有告诉。”
程墨京神情微微一凝。
初禾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怎么了吗?”
他挂了电话,拿起筷子:“先好好吃饭。”
语气疏松平淡,初禾却没放心,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吃过饭,程墨京接到了谢瞻的电话:“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在滑雪。”
“你小子快活了,你知道你妈来云城了吗!要不是我最近在这执勤任务,都不知道你妈在这到处打听你住哪。”
谢瞻骂了他一顿,“你妈现在已经找到那个酒店了,但还好,我提前进入酒店,把初禾的东西都撤离出来。”
程墨京绷着的神经松了几根。
谢瞻做事很细致,他能放心。
“你们俩他妈真是玩得昏天黑地啊,才一天一夜,四个套子,你还有精力滑雪,你是真不怕被掏空啊……”谢瞻啧啧感叹又摇头着。
“我现在回去。”程墨京把地址报给他,“你接初禾走,我们分头。”
“等着,十分钟。”
挂了电话,初禾听了个大概:“我们要分开回京城?”
程墨京没与她多解释,“我朋友先送你回去。”
初禾愣了下,没料到结束得这么突然。
但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迅速穿上外套,“那你呢?”
“我之后回。”他简略道。
初禾沉吟着,一切结束得很突然。
就像被人一场无人知晓的梦境叫醒,发生的一切,像过往云烟似的。
回到京城,他们依旧还是人前彬彬有礼、点头之交的关系。
甚至不会再有更多交集。
初禾和他站在商场门口等。
冬夜的冷风刮在脸上像粗糙的冰刷子,磨得皮肤疼。
谢瞻的车很快抵达。
他降下车窗喊初禾:“上车,我送你去机场。”
初禾看了眼程墨京,他同样在看着自已。
她拢了拢外套,跟他说了声:“再见,程先生。”
说着坐上车,摁上车窗,隔绝彼此的视线。
谢瞻的车一路带初禾抵达机场,带她办理好各种手续。
“你的行李已经先寄回京城了,到时会有专人接应。”
谢瞻将登机牌交给她,“自已拿着去那边安检,等登机,听到没有。”
初禾点点头:“谢谢谢先生。”
“听起来怪怪的。”
谢瞻挑了挑眉,摸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我是程墨京的发小,但我和林序南那帮富少爷可不一样,我在公安厅工作,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扑面而来清爽的味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随身带的消毒纸巾,细细擦拭。
还是个很爱干净的警官先生。
初禾想着,脑海里突然闪回文成忠的名字。
她抬头,犹豫了半秒道:“谢警官,能不能现在麻烦你一件事?”
……
程墨京回到酒店,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大堂里的吴鸢雅。
她端坐在那,穿得一身低调的肃黑,但气场十足。
酒店的高级经理在她身旁候着,端茶送水,她悠悠地品了一口,抬起细眸。
吴鸢雅身边座位放着包,程墨京走过去,她也没有挪走的趋势。
没地方坐,他站在旁边,慵淡地插着双兜。
“这种酒店都入得了你的眼。”
吴鸢雅眉眼不抬,不露笑时,显得十分刻薄,“你还真是一往情深。”
“遗传的我爸。”程墨京缓而一笑,“他容忍您这么多年,还一往情深。”
“哗啦”一声,吴鸢雅手中的茶杯洒过去,一泼温热的茶从头浇到了尾。
她这次亲自过来,就是誓要抓到那女人是谁。
却不料,还是让程墨京提前知道,转移了房间的人。
甚至连行李都不知所踪,查不到一点方向。
吴鸢雅早就积了一肚子气,从没她活得那么窝囊的母亲。
“吴太太,您消消气。”酒店经理连忙劝和,指挥服务生给程墨京送毛巾。
提起这家酒店,吴鸢雅就一肚子火,抱着胳膊冷笑:“你们酒店也蛮配合的,正好这两天监控坏了,查不到出入录像。”
经理点头哈腰地道歉。
便在这时,吴鸢雅接到了一通电话。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吴鸢雅神情浓深起来,森森笑了下,“把名单都调出来,发到我邮箱。”
说完,她挂断电话,把玩着手机:“大学生全国英文大赛啊。”
那经理倒抽口冷气,兜不住表情,悄悄瞄了眼程墨京。
程墨京神色波澜不惊,稳得看不见一丝涟漪。
“女大学生?”
吴鸢雅一下猜中个大概,似笑非笑看着他,“玩得够花,程墨京。”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评审、老师或校长。”
经理搬来了椅子,程墨京悠然坐下,神情控制得滴水不漏,“比赛几百个名字,我订个美容按摩,陪您慢慢找?”
吴鸢雅瞪他一眼,倒也不怕:“你都停了我的卡,正好街都没得逛,我时间很多,慢慢找。”
……
初禾捏着谢瞻的名片上飞机。
因为迟叙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她便让谢瞻帮忙找文成忠警官的消息。
谢瞻留了自已的名片,说两三天就能有消息。
两小时后,初禾平安落地了京城。
这次回来,她没告诉任何人,连迟叙也没说。
下飞机时,初禾打算打个出租车回去。
却见有个身穿黑衣,戴着口罩的人在举着她的姓名牌,站在接机口。
同名同姓吧。
初禾盯着看了两眼,觉得怪诡异的,没多放心上,匆匆离开。
她去了趟公共厕所,洗过手出来时。
被等在门口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
正是刚才举着自已名字的男人。
初禾立刻意识到自已被跟踪了。
“你有什么事?”
她稳住情绪,这里是公共场所,四下都是机场的路人,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已如何。
“初禾小姐。”对方微微一笑,“听说,你最近在调查你父母身亡的事。”
初禾警惕看着他,纹丝不动:“我爸妈健在呢,你认错人了吧。”
“你父亲叫初天祥,妈妈叫文成燕,是因飞机坠毁去世的,对吧。”
对方突然出示自已的警官证,“我是当时刑侦调查组的组员之一,当初的事故,的确有内情。”
初禾心跳一凛。
十分钟后,她跟着那男人到达停车场的车内。
才拉开车门,初禾感觉到一阵劲风刮过脖颈。
浓烈刺鼻的药味,随着冰凉的绢巾,蹿入口鼻之中。
初禾立刻意识到中计了,第一反应拼命地挣扎起来。
但身后男人将她死死摁在车上,药效挥发极快。
初禾很快失去力气,整个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