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天空飘来一朵乌云,将娇羞的月儿藏在身后。
李卫东转着手里的铁疙瘩,略微使劲的揉搓让两者间频繁发出‘咯噔’磕碰。
这弹丸大小的不规则铁疙瘩,是他在厂废料堆里随手捡的。
原本是想带回来,顺便练练手。
现在,算是派上正用。
【普通铁制品,在你手中仿佛具有某种可怕的杀伤力】
看到词条的解读,李卫东露出满意笑容。
它还真说对了。
这弹丸在自个儿手里,堪比半自动步枪。
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门,李卫东下了台子走到院墙边上,四处看了眼,身影猛然向上一纵,空着的左手稳稳扒住墙头。
手臂弯曲,将身体带着向上,脚尖在墙上蹬了两下,李卫东就轻松的骑在墙头上。
往下一瞅,李卫东看向后院小院旁的两间房。
听马家婶子说,小院儿里住的是个孤寡老太,隔壁三进的院子本来是她的祖产,后来主动上交,组织就把小院儿分给她当养老的地儿。
小院旁的两间独房,则分给有需要的工人同志。
右边屋门口有辆老旧的自行车,正是许伍德父子的家。
坐在墙头上看了半天,李卫东一扭屁股跳回自家院儿里,接着一步一丈量的回到屋门前的台阶上。
“先试试手感。”
手中铁弹丸嘎吱作响,李卫东手臂后撤,三指中间夹着两颗弹丸,接着如同鞭子一般向前横甩。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空爆,全身力量凝于肩头,通过手臂传递向手指,最终全都灌入三指间的铁弹丸中。
逆转的弹丸在空中盘旋飞射,靠近院墙的刹那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托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大角度抛物线。
‘1、2~’
啪~
清脆的玻璃声响起,李卫东人也进了屋门。
“谁啊?”
“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动静的邻里拉开灯,披上外套急匆匆往外赶。
这声儿,听着怎么像是有人放枪了。
“咋了咋了。”
李卫东屋里的灯也亮了,就见他趿拉着鞋,披着浆洗发白的工装急匆匆的从屋里走出来。
“不知道,听着像放枪了。”
“放枪,不能够吧?”
李卫东面色狐疑,道:“谁敢在这放枪,找着敌特了?”
能放枪的事儿,大概率和敌特有关,京戍和派出所怕是都得派人来查。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爸,爸你别吓我,爸~”
隔壁院儿里凄惨的嚎叫传入耳中,跟着就听见一阵嘈杂的混乱,有人让背着送医院去了。
“到底咋回事啊?”
众人心里好奇的紧,跟让猫爪似的刺挠。
老马犹豫了下,转身就朝门外走:“我去隔壁看看,你们几个把门锁好,千万别让人混进来。”
马家婶子一听,担心道:“老马,万一真是敌特,带着枪你撞见咋办。”
老马不以为然道:“真要是这样,人早跑了,当派出所和当兵的是吃素的。”
现如今这世道,那是人人严防死守,侦查能力堪比业余侦探。
这还只是普通老百姓,派出所和当兵的更是枕戈待旦,就看哪个不开眼的老鼠跳出来找死。
抓住一个,那就是个人二等功,集体三等功。
要是身份特殊,功劳还能往上提一提。
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对敌特的响应有多迅速。
这边老马刚出门,外面就已经响起吹哨声儿,“干什么的,站住。”
“我我是90号院儿的,过来看看情况。”
老马随身带着居住证,倒是没让来人为难,得知他是90号院儿的壹大爷,就让他自个儿后面跟着。
到了隔壁院儿里,老马没进门就把情况听了个大概。
住在后院儿的许家父子,大半夜正睡着,突然窗户就被什么东西给砸碎了。
跟着许伍德小腿一麻,失去所有力气。
等许大茂骂骂咧咧开了灯,父子俩才发现他爹脚头的被子让染成红色。
掀开一看,小腿处多了个窟窿,噗噗往外冒血。
“是子弹?”
被问话的是隔壁院的壹大爷,易中海,同时他也是红星轧钢厂的八级工。
“不清楚,这得等医院大夫看了才知道。”
易中海没乱说话,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是懵的,心底更是有一阵寒意隐隐作祟。
莫名其妙的,玻璃让人给砸了,还是一口气碎了三块。
然后,老许腿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开了个窟窿。
瞅着这个架势,像是来寻仇的。
无冤无仇的,谁也不能找上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老许到底干了啥,什么时候得罪这路人。
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从目前的情况看更是连对方影子都没摸着。
来去无踪的侠盗?
易中海不敢再往下深想,只盼这事儿跟他们院没关系。
要折腾,就折腾他许伍德一人,可千万别殃及无辜。
了解完情况,派出所封锁现场进行勘察,可讨论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来。
倒是在现场发现两颗铁疙瘩,像是焊接被敲下的边角料。
另外,就没什么收获。
没有人闯入的痕迹,窗外地上也没多余脚印,就连墙头上都没找到点蛛丝马迹。
最后,只能先去医院看看受害人,先搞清楚是什么伤了他。
不大会儿,老马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帽子叔叔。
“这两位同志来了解下情况,卫东,你那个窗户不是也让人给砸碎了。”
“对,我还想着明早赶去报案呢!”
李卫东一脸懊恼,点着头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专门砸人玻璃。”
“同志,砸碎你玻璃的是什么东西,跟这个一样吗?”
两人里年纪稍大的拿出一颗铁弹丸,让他仔细辨认。
李卫东看了看,点头道:“对,就是这东西,当时我正在做饭,它就贴着我胸口过去,好悬没砸中我。”
得到肯定答复,帽子叔叔眼神发亮,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随后,两人向他索要那枚弹丸。
“我扔了。”
见他无奈摊手,年纪大的帽子叔叔眼底升起几分怀疑。
可紧接着就看见他低头思索,随后手指向左边的小树道:“应该是在这附近,我当时就扔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