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找上门，想给东旭媳妇儿求个位置，对李卫东来说只是工作中的小插曲。
可同样的小插曲，却在不同的时间段和场合频繁发生着。
下了班，杨虎拿着澡票，端着盆儿往澡堂走，交了票进门，麻溜脱光就进了浴室。
哗~
冒着热气的水落在身上，像是冲刷掉身上的无形镣铐，让杨虎整个人都轻快几分。
仰起头把自已重透，杨虎用手抹了把脸，一回头，“嘿~干啥呢这是。”
笑容谄媚的大脸紧挨着他的后脑勺，杨虎猛一回头，俩人差点亲上。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本能后退一步。
这会儿，他可就不干净了。
一想到自个儿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就先跟个男人亲上，杨虎牛眼怒睁，沙包大的拳头。
硬了！
来人没看出他的不对劲，还一个劲儿的想往前凑，嘴里念着“虎子，虎哥，我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忙。”
“你别过来。”
看见对方甩着那二钱肉，杨虎抬手喝道：“打住，你有话就在那说，别过来……让你别过来听见没。”
再三强调的语气，让对方察觉到不对。
顺着他的余光往下看，歪嘴一笑：“虎哥，都是男人，怕什么？”
“……”
杨虎过去不怕，可刚差点亲上的阴影让他现在怕了。
见他别扭，对方也不勉强，隔着两个身位跟他说起工作的事儿。
“就这？！”
听他说完，杨虎表情不屑，就像对方想进研发小组的事儿不值一提。
有他这个态度，对方可高兴坏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这事儿咋办，你给个章程。”
杨虎眉峰一挑，理直气壮道：“办不到。”
“……”
来人差点让自已的口水给呛死，你办不到你理直气壮什么啊？
还有刚才那个语气，那个表情，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态是怎么回事。
任谁看了，都会觉着这事儿对你来说，手拿把掐。
动动嘴皮子，就能给办了。
转过头来，你跟我说‘办不到？’
“不……那……我……”
对方让杨虎给整不会了，你这，这人。
他有病啊？！！
看对方半天说不了一句囫囵话，杨虎只当他说完了：“没事了，没事那我走了。”
眼瞅着他就这么当着自个儿的面，悠哉游哉的离开澡堂。
窝了一肚子话没来及说的工友差地炸了，“不是，他有病啊，他是不是有病啊？”
“人怎么能这样呢，什么毛病啊，我……”
到嘴边的问候，硬是让咽了回去，心里头却已经把杨虎骂个狗血淋头。
神经！
宿舍里，王国庆也让人给堵了门。
“国庆同志，你刚来可能不了解，我在咱们厂绝对是这个。”
瞧了眼对方竖起的大拇哥，王国庆心说‘这手确实挺干净的，一看就不是干活儿的料。’
“甭管是哪个部门，咱都有熟人，我还是工会骨干，加入好多年了。”用力一拍胸脯，对方夸下海口：“只要是在厂里，你想办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没有我办不成的。”
“是吗？”王国庆皱皱眉头，好像还真有事儿求他。
对方眼神一亮，追问道：“那必须是啊，啥事你说，我立马就给你办了。”
“那……”王国庆挺了挺腰杆，正襟危坐道：“我有个弟弟，想进研发小组，你看能不能跟李组长说说。”
“……”
啊？我吗？我是来干啥来着？！！
街上，方小华风驰电掣的往家赶，身后跟着的人却怎么都甩不掉。
“不是，这位同志，我都到家了，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胡同口，方小华无奈又气愤的停了下来。
“方同志，嘿嘿。”对方咧嘴一笑，态度特别友好的说道：“你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研发小组的事儿。”
“我都说了，这事儿不归我管，组长亲自过问的，谁也没法插手。”
这话他都说几遍了，可每次说完对方都只有一句‘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你们都是小组成员，他李卫东再霸道，也得征求大伙儿的意见不是。”
“这不是霸道不霸道的事儿，是……职权，职权懂啊？”
“选谁。或者说加不加人，那都是组长的权利，我们这些人既没资格说三道四，也没资格插手。”
知道自个儿再怎么说，对方也不会认，方小华索性把话说开：“你要是觉着有问题，要不你到部里去找领导反映，让领导下命令，把这事儿变成集体投票制。”
“不然，我是真没办法，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方小华脸色一沉，威胁道：“你要再跟着，我是没法让人进组，可不想让谁进组，歪歪嘴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
说再多都不如这句来的管用，纠缠一路的老师傅，态度立马就变了。
眼瞅着他进了胡同，向前两步想追又给退了回去。
就像他说的那样，选谁他方小华可能没建议权，可不想让谁进来，歪歪嘴说点难听的，组长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他的情绪。
毕竟，自已人和外人之间，优先考虑的肯定得是自已人。
三个年轻人让缠的脱不开身，作为李卫东师父的杨国栋就不一样了，直接被人找到家里，手里还拎着烟酒和桃酥。
“老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是知道的……”
“老杨，咱俩多少年了。要不是孩子没缘分，咱可就是亲家了。”
“杨老弟，哥哥这么多年，可是从没跟你张过口……”
“扬老哥，咱就说当时多苦啊！……我娘硬是让我把家里的棒子面分了一半儿出来，背了三十多里地给送来，生怕你让饿着了。”
杨国栋闭着眼，手指紧紧扣着椅子扶手，后脑勺好像有条大筋‘砰砰’直跳，恨不得直接从他脑袋里蹦出来。
别的人都好说，送粮之恩，他实在是张不开嘴，也没法拒绝。
“这事儿……我想想办法吧！”
老杨无奈叹气，算是答应下来，可他也不忘强调，“咱可说了，小组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分工，你得有能力我才能说的上话。”
“要是打着来享福混日子的主意，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干活儿的时候，就算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干错了也得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