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无论平民百姓、凡俗大族还是妖魔世家，都是彻夜难眠。
屹立数百年的大族李家覆灭，罪名是勾结逆盟反贼。
但这也就是糊弄下不知情的平民百姓，其余大族的掌权者都很清楚，李家覆灭的根本原因，不过是淳于家想换条走狗。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州城的几十个凡俗大族就骚动起来，一边忙着与李家撇清关系，一边携带重礼匆匆赶往能搭上话的中小世家。
更惊惧的不是凡俗，而是妖魔世家。
淳于家高手被碾压杀爆的恐怖场景，仿佛梦魇般笼罩州城世家心头。
赫连家的倾覆虽然很骇人，但没亲眼见到，感触并不深。
而这次不同，这次淳于家高手与未知强者交手，不少妖魔亲眼目睹，亲眼看着淳于家的可怕强者，被一路碾压，短短一个呼吸就炸成血雨。
一时间，州城妖魔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刻，那道十五米高的恐怖身影就会杀上门来。
轰隆！
仿佛知道世家所想，一道巍峨身影再次出现，足有五六层楼高，恐怖的脚掌落下，将一间平房直接踩爆。
“那是……长孙家的祖祠！”
有眼尖的妖魔惊呼道。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连响起，一栋栋小楼坍塌，激起漫天烟尘。
刹那间，长孙家府邸就仿佛被无数炮弹洗地，沦为废墟。
住在府邸中的长孙家妖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恐怖劲力震荡成齑粉，死得稀里糊涂。
轰！轰！
两道强横气机从上官家和淳于家升腾而起，一左一右朝这边赶来。
长孙家靠近州城中心，距离两家祖祠不远，大势增幅即便不是最强，也能维持个八九成，足以将两魔提升到十四纹。
然而，等两尊镇州级妖魔赶到，长孙家早已见不到半点人影，除了一片废墟，鸡犬不留。
“搜！”
“不！还是不必了！”
上官家三祖看着眼前的废墟，脸色阴沉到极致。
以对方的速度，即便真被搜出来，他们赶过去也来不及。
“启动护城大阵！”
不多时，十几道浩瀚气机冲天而起，以各个中小世家的祖祠为节点，与两个上品世家气机相连。
在凡俗眼中，州城还是州城，除了空气似乎沉重了些，没什么异常。
但在路修心神感应中，仿佛有一个个真空通道，将十几个中小世家祖祠和两个上品世家连接起来。
如果他再攻击任何一家的府邸，就会瞬间遭遇两尊十四纹的雷霆打击。
“十四纹……”
路修看了看属性面板，隐入夜色中消失。
……
在一众中小世家忐忑等待中，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州城百姓似乎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昨夜仿佛天塌地陷，天一亮，依然该干活的干活，该闲聊的闲聊，该逛茶楼的逛茶楼，除了偶尔问一句昨夜动静，生活还是与往常一样。
世家也第一时间出手，在民众间散播消息，将事情都推到义盟头上，声称是义盟贼子放震天雷，扰乱州城。
但凡口口声声称看到了妖怪的百姓，要不被捕快带走，要不悄无声息失踪，剩下的百姓都坦然接受了世家说辞，至少表面上都痛声斥骂义盟。
一处不起眼的茶楼中，一对父女坐在包间内，低头喝着茶。
看似悠闲，实则浑身紧绷。
“黑水侯世子每日都会来这间茶楼，到时候决不能错过机会！”
富家老爷打扮的男子沉声道。
桌对面是一个年轻女子，腰肢纤细，裙摆下的双腿长得惊人，笔直不留一丝缝隙。
“不能再任性了，以我们李家犯的事，男处斩，女为奴，永世翻不了身，放眼整个州城，就只有黑水侯能保下李家。”
李慕容的父亲，副千户李洪武冷声道。
黑水侯，疑似九纹至强，是朝廷打入黑水州的钉子，负责挟制和监视上三家。
虽说存在感极低，在州城几乎没影响力，被上三家压制得死死的。
但至少明面上，除非上三家真的要举旗造反，否则不敢动黑水侯府。
而黑水侯世子，据说早年练功出了岔子，实力连一纹都不剩，且没希望恢复，因此终日沉湎于享乐。
“黑水侯世子最喜细腰，只要你能讨得其欢心，就能让不少族人活下来。”
李洪武沉声道。
李慕容低头不语。
她心里清楚，以黑水侯世子的脾性，得不到时还会礼让几分，倘若到手玩腻了，绝对会下场凄惨无比，余生都暗无天日。
尤其她曾经拒绝黑水侯世子的宴请，甚至直接跑去南陇，无疑是恶了对方，只是凭着李家背后的淳于家背景，外加黑水侯世子也不缺女人，不过是随意发了张请帖，才侥幸逃过一劫。
但如今，李家已经被淳于家抛弃。
可以想见，她只要入了黑水侯府，以黑水侯世子的狭窄心胸，绝对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比玩物更凄惨。
“来了。”
李洪武突然起身，想前去迎接。
然而，刚一开门，就见到一个冷漠女子。
“你是谁！？”
李洪武眼中寒光一闪，抽出匕首，就要动手杀人。
他在此地的消息，还不能泄露，不管对方是走错包间还是特意前来，都必须……
嗤！
李洪武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那里不知何时，破开一个大洞，可以看到浆糊般的内脏，鲜血仿佛不要钱般喷洒。
扑通！
早已位列宗师的李家家主，瞪着眼睛仰面栽倒，死不瞑目。
冷漠女子走进包间，拎起满脸惊惧的李慕容，拍晕。
“李家这两只蝼蚁倒是还真能逃……”
……
看着眼前浑身开裂枯涸的黑水帮高手，路修缓缓点头。
昨夜，他从长孙匡口中逼问出天魔解体术的秘密后，就走了趟黑水帮总舵，找了些武功高手甚至拜神宗师试验。
“应该没问题了。”
随着声音落下，路修的身形已消失无踪。
正常的天魔解体术，是将全身气血魂魄瞬间彻底燃烧，并且没法停止。
而这种改进后的天魔解体，可自由控制燃烧多少气血魂魄，随时可中断。
以太上长生诀的可怕恢复力，就算全身气血魂魄被燃烧掉九成，也可以两个呼吸内迅速复原。
如果消耗属性点，恢复速度更快，几乎能瞬间复原。
甚至只要还有一滴血没烧完，他都可以直接滴血重生。
也即是说，自此以后，天魔解体就成了常规破限技，可以随意使用。
燃命状态下，他绝对能爆发出十三破甚至更强的实力。
只要不靠近州城中心区域和各个世家祖祠，完全能横着走，进退自如。
走在街道上，路修隐隐觉得，今日的州城，有些不对劲。
街巷上，蒙蒙雾气涌动着，诡异而熟悉的气机隐隐浮现。
凶神！
路修目光冰冷。
州城有一众世家坐镇，哪来的凶神？
“吼！”
野兽般的嘶吼声响起，雾气中窜出一个双目布满血丝的大汉，扑倒一个帮派打手，冲着脖颈张嘴就咬。
“啊！”
打手惨叫着，痉挛几下后，就浑身僵硬。
“死人了！”
周遭百姓叫嚷着，非但没一哄而散，反而还围了过来，隔着十几米遥遥看热闹。
死的是黑水帮总舵的人，黑水帮高手定然会第一时间擒拿下凶徒，因此这些百姓丝毫没担心安危，都想看看黑水帮高手是怎么打死人。
仿佛看西洋景，满脸好奇，议论纷纷。
“呔！何方贼子！吃你爷爷一棒！”
一个巡视到这里的香主爆喝如雷，抡起实心镔铁棒，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狠狠打向咬人的大汉。
嘭！
镔铁棍砸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香主手掌发麻，感觉敲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完全打不动。
“好！”
周遭不知情的百姓大声喝彩，仿佛在看马戏团表演，丝毫没意识到危机逼近。
“吼！”
野兽般的嘶吼再次响起，大汉抬起头来，面容扭曲，涎水和鲜血混杂着淌下，眼中的血丝竟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钻出眼眶，在空中挥舞，仿佛蛇吐信子。
诡异瘆人！
看得香主头皮发麻，下意识想退，但听着后方的喝彩声，又实在拉不下脸面。
香主一咬牙，抡起沉重的镔铁棍，呼呼挥舞出一片棍影，劈、崩、抡、扫、点、拦、挑、撩，各种招数精妙绝伦，气势万钧又灵活多变。
单单这一手棍法，就足以称得上江湖一流高手，引得周遭百姓大声喝彩鼓掌，甚至靠近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唯有香主暗自叫苦，他一连十几棍都没打动这个凶徒，反而震得手掌出血，手腕更是疼得握不住棍子。
“吼！”
满眼血丝的大汉，身形一纵，仿佛野兽般扑出。
香主心头一惊，本能地一棍挑出，想将大汉挑飞。
但眼前一花，棍子就挑了个空，身体更是被扑倒在地，脖颈处剧烈疼痛。
“啊！”
武功高强的香主惨叫着，拼命挣扎，却丝毫挣脱不开。
挣扎越来越弱，很快就没了声息。
“死人了！”
“逃！快逃！”
“快去报官！”
直到这时，看热闹的百姓才意识到不对，如鸟雀般一哄而散，逃向四面八方，边逃边回头看动静。
“嗬嗬嗬！”
最先被咬死的那个打手，竟然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双目充满蠕动着的血丝，涎水淌下。
初时还举止僵硬，渐渐得开始灵活起来，走出五六步后更是变得纵跳如飞，身如残影追向逃窜的百姓。
仿佛由一个不入流打手，一跃成为宗师级高手。
“这个世界，病得很重……”
路修一步踏出，恍若瞬移般出现在打手面前，拎起来观察了下。
“与那天在黑市的异变者，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血丝中的气机有些不同，不是佝偻老者，但比佝偻老者更为恐怖。
真正的凶神！
掌中劲力喷吐，直接将异变打手震成浆糊。
旋即，又是遥遥一掌拍出，恐怖的劲力压缩空气，形成狂暴的冲击波，直接将大汉和香主都震成血泥。
“州城要变天了。”
一路走过来，到处是惨叫声，嘶吼声，兵刃破空声，甚至有人掏出火器射击。
但依然奈何不了被血丝寄生的异变者。
这一片区域，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一个个双目蠕动血丝的异变者到处乱窜，仿佛丧尸袭城。
路修向异变者最多的方向，一路追寻源头。
“这位兄台！”
一人窜出来，拦住他的前方。
气机有些驳杂，未入一纹，大抵是凡人和妖魔的混血。
“何事？”
来人恭敬一礼，道：“我来自义盟，请兄台前去，商议大事。”
“哦？”
路修眼睛微眯，“这次的事情，是你们弄出来的？”
“是。”
来人直接承认。
“前面带路。”
在来人的引路下，穿过一个巷子，就来到了义盟在州城的据点。
这是黑水帮一处赌坊的地下。
恐怕也没几人能想到，明明与义盟有着血海深仇的黑水帮，其赌坊下方，竟然就是义盟据点。
赌坊内，坐着十余人，气机隐隐交织。
有凡人宗师，但更多的还是混血妖魔，最强的都不足一纹。
“又来了一位同道，恭喜恭喜！”
一个混血妖魔站起身来，拱手笑着。
很快，路修了解到，义盟在近些年，不仅招收武功高手，更是盯上了凡人与妖魔的混血，也就是世家的旁系。
这些混血妖魔虽说是世家旁系，实则往往活得很不如意。
甚至在世家嫡系眼中，这些旁系与凡俗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更优质些的修行资源。
但凡天赋好些的混血妖魔，除非父系或母系靠山仍在，否则只会被偷偷处理掉，炼成圣丹。
而姿容好些的混血妖魔，就会被送入天香楼充当瘦马。
一代代下来，除了一些父系或母系还强盛且愿意照顾一二的旁系，绝大部分混血妖魔，都混得还不如凡俗。
至少凡俗还能稀里糊涂过完一生，而他们，要不被炼成圣丹，要不当嫡系奴仆，要不当天香楼瘦马，又因世家不许旁系离开州城，他们连自由都没有，永世翻不了身。
也正是因此，当义盟找上他们，向他们描绘推翻世家后的美好未来后，整整三成的混血妖魔，都答应了加入。
剩下的混血妖魔，虽不敢加入，也基本守口如瓶。
只有少数混血，转头就将消息卖给世家嫡系，但也只是换来不屑一笑。
这么多年来，世家嫡系的优越心态根深蒂固，根本不认为，凭这些普遍不到一纹的混血，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观兄台出手时的威势，恐怕已经入了一纹，想来平日也是与我一般，隐藏着修为不敢被嫡系发现。”
坐在中间的一个混血妖魔起身道。
他身上的气机，明显比旁人强出一截，甚至已经极为接近一纹，处于突破的边缘。
“有兄台加入，我们的实力又更强一分！”
“以兄台凭自身之力修行到一纹的天赋，只要推翻了嫡系统治，获得大量修行资源供应，将来定能成圣将！”
周遭几个混血也纷纷起身恭维。
“你们就不担心，我其实是世家嫡系？”
路修道。
实力最强的混血妖魔笑着解释：“不可能，经过昨夜那次变故，凡是纯血嫡系，甚至一些有靠山的旁系，都待在祖祠中不敢也没法出来。还能在外行走的，除非是上三家的圣将级高手，否则只会是被排挤的混血旁系。”
“至于上三家圣将，身上气机都很恐怖，更是对旁系血脉有着天然的压制，我等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混血妖魔满脸笑容。
路修打量了下周遭布置，突然看向一个凡人宗师，道：“外面的异变者，是你们一起弄出来的，还是说义盟已经被混血控制？”
凡人宗师一怔，摇头道：“这是盟主的主意，经过长老会七成以上同意，我们盟主是凡人宗师，长老会也大半是凡人武夫，至少目前，义盟的掌舵者还是我们凡人。”
另一个凡人宗师似乎也听出了路修的言中之意，慨然道：“但凡举大事，哪有不牺牲？只需牺牲十数万浑浑噩噩的凡夫俗子，就能推翻妖魔统治，拯救一州数百万人，还能最大程度保留我们义盟的元气，有何不可？”
又一个凡人绝顶起身。
“我义盟为了成就大事，数百年来不知多少高手牺牲，外面那些凡俗什么都没付出，却能坐享我们义盟争取来的成果，凭什么？”
在场五六个凡人高手，都是面露愤然。
“看来你们也有病。”
路修面无表情，走向说“凭什么”的那个凡人绝顶，攥住其头颅，直接捏爆！
红的白的飞溅，鲜血脑浆喷了旁边两个宗师满头满脸。
“你……！”
周遭凡俗和混血妖魔，都是脸色齐变，没想到路修会直接动手。
“我书读得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
路修冷笑了声，笑容衬着身侧的无头尸体，颇为狰狞可怖。
“老子拳头硬，能打爆所有看着不顺眼的！”
“疯子！”
在场最强的混血妖魔脸色难看。
“一起杀他！”
爆喝声中，在场的十几个宗师绝顶甚至混血妖魔，齐齐从背后掏出火器。
砰砰砰砰砰……！
“你们对自身实力都没信心，堂堂宗师，竟然玩枪，哪来的底气推翻妖魔统治？”
说话间，路修屈指连弹，十几道劲力破空，将一个个头颅轰爆，只留下一个宗师。
“凶神在哪？”
“不……不知道，不是我负责的。”
中年宗师面色惊恐，实在难以想象，混血妖魔中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存在，连火器都伤不到。
“你们总部在哪？”
“我…我只知道州城的总据点，在怪石巷。”
在炼神震慑下，中年宗师的意志摧枯拉朽崩溃，问什么说什么。
拎着这尊宗师，路修大步流星，走向怪石巷。
怪石巷位于州城最外围地带，与南陇的胡石巷相似，都是贫民区。
污水横流，劣质脂粉味和汗臭味混在一起，就连混得再差的捕快，都不愿来这里巡查。
路修一进入怪石巷，就有穷苦人打扮的武夫上前拦人。
“谁！”
武夫一声闷哼，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墙上，缓缓滑落。
路修拎着中年宗师，身如鬼魅，几个闪烁就进入一间几乎倾颓的破屋。
也不找什么机关，一脚踏下。
轰隆！
地面直接塌陷下去，露出下面的洞穴。
一群人惊愕的目光中，路修裹挟着砖块碎石从天而降，落在地下洞穴中。
“凶神果然在这。”
路修捏死手中的宗师，大步流星走向洞穴深处。
“杀了他！”
作为州城的总据点，这里没有任何混血妖魔，都是清一色凡人高手。
三个宗师，九个绝顶，十二个一流，尽皆手持火器。
然而，没等枪响，他们眼前就浮现出一尊恐怖的魔神朱厌，无边大恐怖、大灾殃气机裹挟可怖煞气袭来。
“啊！我的眼睛！”
“饶命！饶命啊！”
一群凡人武夫，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心神彻底崩溃，痛哭流涕。
路修顺着幽深通道，走了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是一个数百平的大厅，也不知是怎么开凿出来的。
“阁下一身本事，又为何助纣为虐？只要愿意加入我们，一起推翻妖魔统治，将来我这盟主的位置，就是阁下的。”
一个魁梧大汉，领着十几个拜神宗师围上来。
这些拜神宗师，个个气机强横，几乎都能媲美三纹大妖魔。
也即是说，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九重拜神！
只是身上的气机各不相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拜神势力，甚至可能是全天下的顶级拜神齐聚。
“即便阁下不愿加入我们，也不该破坏我们的大事，这对阁下没什么好处！”
魁梧大汉沉声道。
显然，他也以为路修是混血妖魔。
“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罢了。”
路修面无表情，一拳轰出。
轰隆！
气浪席卷，将十几个拜神宗师尽数掀飞出去，砸得地下大厅一阵晃动，灰尘簌簌。
“你们试图推翻妖魔，不过是希望自己不仅是人上人，更是魔上人罢了，装什么大义凛然！”
路修攥住一个还在挣扎的拜神，劲力贯穿而下，直接捏爆成血雾。
又拎起一个想逃窜的拜神，直接往地上一砸，砖石乱飞。
“你们释放凶神，视州城十数万百姓如草芥，不过是倚仗着拳头硬，不担心凡人的报复，但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只有我能凭拳头说话，你们不行，让我看着不顺眼的，都要死！”
路修目光冷漠，击杀最后一个拜神宗师，又看向义盟盟主。
这位义盟盟主，看起来似乎并未拜神，只是寻常凡俗宗师。
路修冷笑了声，一巴掌拍下。
义盟盟主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掩饰，一身远超九重拜神的恐怖气机爆发，几乎不亚于五纹大妖魔。
但……
没用！
无论义盟盟主再怎么挣扎，都避不开这一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血凝聚的拜神之躯，如豆腐渣般粉碎。
“不！”
义盟盟主疯狂怒吼，满心不甘。
为了成就大业，他谋划了数十年，甚至违背义盟规矩，偷偷拜神，以换取强大的力量，铲除异己，始终占据义盟盟主之位。
更是合纵连横，以出卖义盟秘密和一些重要成员为代价，取得一些顶级拜神势力的信任，将全天下的顶级拜神都汇聚过来。
还冒着反噬的风险，历经数十年，用无数凡俗和义盟成员的性命，暗中供养出一尊真正的凶神。
一切都在顺利进展，终于到了摊牌时刻，凭这尊凶神，他最起码也能与上三家平起平坐，称霸一方，享尽荣华富贵。
结果……
“我不甘心！”
在心底疯狂咆哮着，机关算尽的义盟盟主，彻底湮灭。
“凶神……”
解决掉一群顶级拜神，路修转头，看向大厅最深处的神龛。
神圣威严的神龛上，焚香前，悬浮着一个血肉蠕动的大脑，沟壑纵横，血管密布，仿佛无数触手缠绕而成，扭曲瘆人。
无数密密麻麻的血丝，从触手般的血管刺出，仿佛蠕动着的蚯蚓，顺着虚空蔓延，延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