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殷红的鲜血从血管中滴落,渗入地砖中。
焚香袅袅,神龛庄严无比,泛着朦胧的光芒,一尊雕像如怒目金刚,正气凛然,威武庄严。
雕像前的大脑状肉块,血管如触手蠕动,血丝蔓延进虚空,阴冷气机萦绕,冰寒刺骨,扭曲瘆人。
神圣与阴森,庄严与诡谲,两种截然对立的气机交织,带着极致的扭曲感,仿佛将人的心神撕裂成两半,令人错乱癫狂。
嗤嗤嗤嗤嗤……
似乎感应到危机,细细密密的血线划过虚空,以极快的速度骤然刺向路修。
“滚!”
路修目光冰冷,十二层的朱厌真意疯狂运转,裹挟恐怖煞气,如一片血红大幕压落,气势可怖。
射来的血线仿佛受到无形的干扰,大半刺在空处,无头苍蝇般胡乱蠕动。
只有极少数血线依然刺向路修,但速度威力大为削弱,噹噹噹的撞击声中,火花迸射,仿佛与钢铁摩擦。
血丝撕裂衣衫,只在皮肤上留下少许白痕。
噗!噗!噗!
肉块附近的地砖突然隆起,掀飞,三只乌黑手掌破土而出。
旋即,三声轰鸣声中,三个扭曲畸形的异变者从地下窜出。
外面的异变者,虽然长得瘆人,但多少还是人的模样。
而这里的异变者,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有的头上一个脑袋,腹前一个脑袋,后背还有一个脑袋,脖颈细长,头颅尖细,仿佛蛇头般转动,乌黑腐烂;
有的胸膛处长出六只手臂,仿佛某种爬行动物,也确实六手着地,在地上爬行;
还有的长了六条腿,纤长柔软,与其说是腿,倒不如说是触手,仿佛章鱼般在地上行进。
简直就像是用一堆手脚脑袋缝合拼凑起来的怪物,仿佛不可名状存在的试验品,扭曲畸形。
单是看着,就能让寻常人头皮发麻,甚至意识癫狂。
“嘶嘶~”
“吼~”
“嗬嗬嗬~”
带着不同的嘶吼,三个怪物般的异变者或手脚并用,或六手着地,或六腿蠕动,向路修冲了过来。
缩地成寸!
路修身形原地模糊下去,恍若瞬移般出现在三个脑袋的异变者面前,一拳轰爆无数气流,直接将腹前的脑袋砸爆,余力未尽将这只异变者砸飞出去。
呼!
凄厉的呼啸声从后背响起。
路修后背处肌肉瞬间隆起,增厚,密度不断增加,仿佛不灭玄铁般坚韧,又带着奇异的曲线。
嘭!
三条非腿非触手的畸形物踢在后背上,背部肌肉奇异流动,将力量卸开后又瞬间反震回去,直接将砸在后背的畸形物震碎。
轰隆!
震碎背后的触手状长腿,路修腰身一拧,脊椎如长龙扭转,卷动全身劲力随拳轰击向左侧。
野兽般的嘶吼声中,胸前长出六条手臂的怪物,人立而起,六手握拳,拳拳突破音障,几乎同时轰出!
闷响声中,骨骼爆碎。
路修一拳轰碎怪物两个拳头,紧接着一步踏出,侧肩狠狠撞上六臂怪物,将其剩下的四条手臂齐齐撞断,骨茬碎裂,刺出手肘。
脚下再踏,劲力升腾而起冲入肩头,身形再冲,一肩撞在胸膛上,将怪物胸膛撞得塌陷下去,前胸和后背几乎贴在一起,糊做一块。
旋即,路修全力运转鲸吞明王功,将反震毒煞提升到极致,迎向后背再次袭来的触手。
与此同时,两手爆发内缩劲力,将本该被撞飞出去的六臂怪物硬生生拉扯回来。
紧接着,双拳化作一片拳影,如一阵狂风骤雨,自上而下席卷六臂怪物,七杀魔猿拳的连击爆发!
彭彭彭彭彭……!
这一刻,路修仿佛化身一头暴虐魔猿,疯狂锤击,摧枯拉朽击溃对手体表防御,将六臂怪物从头到脚锤爆,锤烂,锤成肉泥。
看着地上腐烂发黑的肉泥,他转过身,看向背后六腿都被震碎的怪物,和再次扑过来的三首怪物。
“滚!”
路修一脚踢出,右腿如鞭轰爆音障,裹挟模糊气流抽中扑来的三首怪物,将其再次击飞。
旋即,脚下猛然一踏,缩地成寸爆发。
轰隆一声撞开气浪,扑杀向六腿皆断的异变怪物。
十方俱灭施展,七种劲力如磨盘轮转,轰入六腿怪物体内,将其直接撕裂,断肢残躯横飞。
再身形拧转,前腿微屈,又陡然绷直,身体如炮弹射出,凌空冲杀向还在倒飞的三首怪物。
狂暴劲力叠加恐怖的势能,威力攀升到极致,一拳轰穿三首怪物后,又狠狠撞在其身上,将其一路撞到大厅内墙,又直接撞爆内墙,轰入岩层深处,炸成一团血雾肉泥。
“不愧是凶神,仅仅这三头怪物,就有不亚于十二纹的力量,足以轻易覆灭赫连家。”
路修返回大厅,一步踏出,浑身劲力如火山爆发,磨盘大的拳头轰爆虚空,裹挟可怖气浪轰击向大脑模样的肉块。
肉块表面沟壑流动着血色光晕,周遭空气微微扭曲,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与外界隔绝。
即便路修的拳头,都被阻挡在外,任凭恐怖的劲力气浪冲击得大厅轰鸣阵阵,肉块依然完好无损,只是血丝仿佛吃痛般疯狂扭曲,在烛火的映衬下,影影绰绰,犹如群魔乱舞。
很强!
防御估计能媲美十三纹!
只不过似乎没法移动,就是一个死靶子。
“天魔解体!”
轰!
路修周身气血仿佛燃烧起来,辐射出恐怖的热量,仿佛化作一口真正的烘炉,澎湃的炽热气浪席卷。
狂暴的劲力犹如魔猿暴吼,身躯节节暴涨,一直顶到天花板,每一丝肌肉都在升腾暴烈的力量。
肌肉收缩又舒张,收缩又舒张,将力量层层叠加,积蓄到极致。
最终……
仿佛有一股炽烈之气,自肺部升腾,贯穿全身,将全身劲力凝成一股,顺着手臂奔腾,一拳轰出!
轰隆!
虚空仿佛被劲力扭曲,隐隐浮现一个漩涡,恐怖劲力如磨盘轮转,粉碎一切。
肉块表面的屏障凹陷下去,绷紧到极致,一圈圈波纹辐散,仿佛不堪重负。
终于……
嘭!
屏障仿佛一个气泡炸裂,路修的拳头狠狠砸在肉块上,狂暴炸裂的劲力如开闸的洪水奔腾,悍然冲入肉块中。
轰隆!轰隆!轰隆!……
路修的双拳化作模糊幻影,疯狂出拳,刹那轰出上百记!
无俦劲力如磨盘疯狂旋转,将大脑模样的肉块搅碎,搅烂,搅成肉泥,血管、血丝、脑浆混做一团,化作一滩不可名状之物,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扭曲气机。
嗖!
虚空隐隐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血泥中窜出。
“吼!”
十二层的炼神真形,在天魔解体术的增幅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能。
身周空气,竟然真的扭曲成魔神朱厌模样,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疯狂翻滚。
“啊!”
虚空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被烈焰灼烧的耗子,凄厉嘶吼。
不多时,惨叫声止歇,大厅内的诡谲气机如冰雪消融。
【斩杀惶级凶神1,属性点+300000,神祗之力+6,神位+1】
……
凶神陨落的瞬间,地上的血丝突然悄无声息断裂,化作纷扬灰烬。
街巷上到处乱窜咬人的异变者,也安静了下来,躺倒在地上,仿佛陷入沉眠。
破旧小屋中,一对母女瑟瑟发抖,对着藏在角落的雕像不断拜下,外面是不时响起的野兽般嘶吼,夹杂着绝望的惨叫声。
“求大尊显灵,收了外面的怪物……”
母女两人满脸恐惧,生怕外面的怪物会冲进来。
突然,仿佛有人摁下一个机关,外面安静了下来,嘶吼声戛然而止。
安静片刻后,幸存者的欢呼声如山洪海啸爆发。
“死了!这些怪物都死了!”
母女两人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容模糊的雕像。
大尊还真显灵了?
……
“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躯膨胀到近三米,肌肉虬结,挥舞着一杆上百斤重的大砍刀,与一个涎水直流的异变者搏杀着。
“升龙斩!”
老人的手臂膨胀到水桶粗,大砍刀将眼前的异变者劈上半空,又重重劈下,直接劈成两半。
再次砍杀一个异变者,老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刀支着身体,身躯缩小为寻常老人的模样,浑身冒出细细密密的血珠,皮肤龟裂。
他是义盟的上任盟主,一身十三太保横练,曾横扫江湖无敌手。
十三太保横练,是义盟得自世外蓬莱的绝世神功,原名是什么无人知晓,因发现此功法的第一代盟主名号十三太保,就称之为十三太保横练。
这门横练极为奇特,在提升身躯强度的同时,还有着少许养生的奇效,就算年过一甲子,依然能保持一定实力。
只是…
他实在太老了,今年九十有三,真的打不动了。
“姜爷爷!”
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满脸害怕。
“乖,别怕,和你娘一起……”
说到一半,老人突然脸色一变,愕然看着胸前刺出的一点箭尖。
“贼子!”
老人一声怒吼,转头看向后方,却只看到人影一闪而逝。
“义盟……”
老人低语着。
他一眼就认出,刺穿他胸膛的,就是义盟从蓬莱得到的弑魔箭,就连妖魔肉身都能洞穿。
只是他记得,这种箭似乎只剩最后一支,他在任盟主时一直没舍得用。
结果……
竟然被用到他自己身上!
突然,老人明白了……
“原来,这些怪物是你们弄出来的……”
老人低低笑着,浑浊老泪顺着褶皱滑下。
“这还是我的义盟吗……”
“姜爷爷,你怎么了?”
女孩带着哭腔,后方的女子也冲了上来。
“吼!”
这时,又有一个异变者嘶吼着冲进巷子。
“走!快走!”
老人一声怒吼,强行激发身体最后的潜能,拎起大砍刀,大步冲向新出现的异变者。
“怪物!给我死!”
噹噹声中,再次和异变者搏杀起来,一边搏杀一边吼着。
“快走!”
砍出几刀,老人脸色一变,巷子后方竟然也出现一个异变者,拦住母女两人的去路。
老人的心沉了下去,感受着体内越发衰弱的劲力,明白大限已至。
“义盟!!!”
带着无尽愤怒,老人爆发出义盟招牌性的搏命秘术。
天魔解体!
身躯陡然膨胀到五米,甚至短时间恢复年轻时的巅峰状态,最后一次展现出昔日敢只身搏杀大妖魔的恐怖实力。
“死!”
一刀将眼前异变者劈成两半,老人转过身,脚下一蹬,一跃十几丈,带着惨烈气机,如魔神般从天而降。
刀锋凄厉呼啸着,一刀将巷子尽头的异变者钉在地上。
“吼!”
即便被钉在地上,异变者依然在挣扎。
老人面容狰狞,死死顶住刀柄,不让异变者挣脱。
“走!”
老人怒吼着,眼角瞪裂。
他的身体已经裂纹密布,连骨骼都在噼里啪啦爆碎,衰老的五脏承受不住劲力爆发,早已支离破碎。
倚仗着强横到能影响现实的宗师意志,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让身躯彻底崩溃。
只想多撑一会,钉住这只明显更强的怪物,让母女两人逃得更远些。
然而……
又有几个异变者,翻过巷墙进入。
“不!”
老人目眦欲裂,但实在油尽灯枯,聚不起劲力搏杀。
就在异变者即将扑向母女两人时,突然……
似乎有一阵无形的波动扩散,几个异变者浑身僵硬,仿佛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倒下。
被老人钉在地上的异变者,也停止了挣扎,安静地躺在地上。
碎金般的阳光破开云翳,洒落在巷子里。
“结束了……”
老人心头泛起明悟。
沐浴着暖洋洋的日光,老人五米高的身躯缓缓坐下,身侧插着一杆大砍刀,面露释然。
“善恶之报,如影随行……”
老人的巍峨身躯,仿佛腐朽到极致的朽木,轰然坍塌,连一滴血都不剩下,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
“神位?”
念头刚起,路修就产生依稀感应,自身仿佛与无尽遥远处什么东西产生了联系。
“太上有言,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庄严的诵经声诡异响起,如洪钟大吕震荡虚空。
大厅内鲜血滴落,脑浆流淌,肉芽蠕动,伴随着庄严的诵经声,诡谲又神圣,仿佛将人的心神撕裂成两半,一半诡谲,一半神圣。
突然,虚空仿佛塌陷下去,周遭大厅如水墨般淡去,犹如有人将世界画卷擦去,露出后面的另一幅画……
深渊!
路修感觉自身在不断坠落,坠落,仿佛沉入无尽深海,恐怖的海压不断冲击着身躯。
周遭都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数海水挤压而来,隐约映射出种种扭曲怪诞景象,似鱼非鱼,似兽非兽,似屋非屋,无数难以言喻的离奇景象,游弋而过。
十米!
百米!
三百米!
五百米!
九百米!
路修大致估算着坠落的深度,最终,大约坠落了九百米后,身躯仿佛失重般悬浮。
“大尊,保佑……顺利……”
“……求子……”
“……母女平安,特来还愿……”
“……祈雨……”
“隔壁刘二…占我家……两亩地……暴毙……”
无数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在耳边响起。
担忧,期待,喜悦,愁苦,怨毒……各种情绪交织杂糅,如潮水般涌动,不断冲击着心神。
隐约间,路修看到一根根虚幻的丝线连接着身体和海面上方,仿佛一个个锚点,模糊不清的祈祷声沿着丝线传来。
周遭一片昏暗,辨不清方向,时不时有暗流涌来,想将他的身躯冲走,但有着锚点般的丝线定位,路修依然能返回原处,不会迷失在深海中。
只是每承受一次暗流冲击,丝线都会黯淡少许,其中一根黯淡到极致的丝线,更是直接断裂。
路修心念一动,试探着触碰其中一根丝线。
顿时,丝线另一头涌现诡谲的拉扯力,一个海水凝成的漩涡浮现。
透过漩涡,依稀可见,对面是一间庙宇,一个女子伏跪在地,虔诚祷告。
“这就是怪异…不,凶神的视角?”
“不过……我该怎么回去?”
路修皱眉。
四周悬浮着数十个光点,仿佛萤火虫般,围绕身躯飞舞。
“路修……”
似乎有模糊的声音,自海面上传来,隐隐约约。
路修向海面上望去,勉强能看到一根丝线,自海面上蔓延而下。
很短,仅仅一米多。
“路修……”
“大尊……”
又是模糊的声音响起,似乎不止一个人在念他的名字。
还有着更多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呼唤“大尊”二字。
丝线又往下延伸了少许,离他更近了些。
路修心头升起明悟。
“或许,要等丝线延伸到立足之地,我才能顺着丝线升上海面,返回原来的世界。”
路修沉吟了一会,看向身周某一根丝线扰动的漩涡,将心神延伸过去。
庙宇内的一切更加清晰,仿佛附身在神像上,俯瞰下方的跪伏女子。
“或许……能真身过去?”
路修收回心神,一步跨出,挤开海水,走向漩涡。
哗啦!
路修感觉自身在上升,以极快的速度不断上升,刹那就破开海面,进入一座庙宇中。
“请大尊赐福,保佑信女早怀贵子。”
神龛下方的女子,依然跪伏着低声祈祷,并未发现前方突然多出个人。
路修转身,看向身后。
怒目圆睁的雕像,流淌着丝丝缕缕诡谲的气机,雕像的面容似乎在渐渐转化。
不多时,就变成他的模样,就连雕像身躯,都变得肌肉虬结,仿佛真正的怒目金刚。
雕像后方,立着一道虚幻而庞大的虚影,只有膝盖以下在庙宇里,其余部分似乎穿透屋顶,延伸向上方。
心念一动,眼前视角瞬间变换。
下方是膝盖高的庙宇,远处车马络绎,行人如蚁,房屋鳞次栉比,招牌随风飘扬。
这一刻,他似乎进入雕像后虚影的视角,仿佛神祇般俯瞰人世。
“回归。”
眼前视角再次变换,入目还是庙宇内。
“这道神祇虚影,大概有十六米高,比我能显化的最大身躯要稍大些……”
“当然,如果施展天魔解体,倒是能压过这虚影一头。”
“如果按体积来划分实力,这凶神大概就是相当于破限十三次,可能还不到点,也就是十三纹初阶的样子。”
路修又看向下方的女子,她依然伏跪在地上,低声祈祷着,一直没抬头看前面。
“请大尊赐福,来日必再供上香火钱百两……”
求子?
路修看了看身后神圣与诡谲共存的雕像,微微沉默。
他又不是真正的神祇,只是鸠占鹊巢罢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赐福。
再说……
这小娘子是不是求错神了?
他的雕像满身肌肉,一看就不像是干这活的。
这时,一直漂浮在雕像附近的数十个光点之中,有一个较为黯淡的突然稍稍亮了些。
一道信息在心神中浮现。
信女常云婷,庆城人,嫁入庆城大族柴氏多年,却始终无所出。
如今公婆已无法忍耐,若今年之内,仍没有动静,婆婆就将为她夫君纳一房小妾。
路修微微摇头。
这还真帮不了,别说他只是个冒牌神,就算是原本的凶神,都未必能做到。
“这些光点,难道都是愿望?完成了能有什么变化?”
路修看向另一个光点,又一道信息浮现。
信男林……
数十个光点,代表数十个愿望。
有的是为了加官进爵,有的是祈求天降横财,也有的是祈求赌运亨通。
光点的亮暗程度,大概就是信徒的虔诚程度。
最终,路修选中了一个看起来最亮的光点。
“信男周贤文,庆城守备,想请大尊出手,诛灭五阳楼邪魔。”
邪魔?
路修向城北方向望去,隐隐看到一个巍峨身影。
似乎就是凶神?
只有六七米,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站着……
这不就是插标卖首?
路修大步向庙宇外走去,跪伏着的女子一直没反应,似乎看不到他。
走出庙宇,入目是一条街巷,行人络绎,时而可见牛车慢吞吞驶过。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庙宇外守着的柴氏护卫和侍女,见到路修从里面出来,满脸惊愕。
看来只要离开庙宇,这些凡人就能看到他了……
路修没搭理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稍稍运转炼神真形。
几个护卫侍女顿时两眼无神,浑浑噩噩站在原地,几个呼吸后才回过神来,但眼前早已没了人影。
“少夫人!”
几人脸色煞白,急忙冲进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