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茉莉蹙起细细的眉头。
她第一次，不认可爸爸的好意。
木法沙不是坏人啊，他对自已明明很好很好……
“爸爸，木法沙不是你们说的坏人。”
“你还说跟他没关系，都会为了他顶撞家长了！”
厉清如手指指着桑茉莉：“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让你离那些混混远一点，你没听是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双利眸盯着女儿：“你昨晚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早上为什么不和林芜老师一块回来？”
她一想起那个男生病态的目光，就毛骨悚然！
见桑茉莉不吭声，她拍着桌子冲她吼：“给我说话！你俩交往了？还是睡过了？”那个肮脏的杂种她绝对不允许靠近自已的女儿。
小姑娘惊得身子颤抖，不可思议看向女人，翕动唇：“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我们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
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特别委屈：“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木法沙他救了我啊，你还拿钱侮辱人家，这是对的吗？”
不说话还好，一说心里话全部泄露了。
“你再说一遍。”厉清如视线缓缓转过来。
“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木法沙是好人……”
“啪！”
一个巴掌打断茉莉的话。
小姑娘眼泪一颗一颗像珠子一样安静的掉下来。
“你干什么清如。”
桑之谦心疼搂在怀里，蹭的火气上来：“不能好好说？自已女儿是什么样你不清楚？你居然打孩子！”
女人冷笑：“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外面学坏，你女儿现在可一点也不听我的话。”她闭了闭眼，心里犯恶。
“道歉。”
桑之谦低斥：“茉莉。”
小姑娘绷直身子，白净漂亮的小脸满是泪水，倔强的望向厉清如：“妈妈，跟我道歉。”
记忆里妈妈温柔高贵的模样越来越模糊了，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对她不满意。
从小呵护长大脸都没对她红过的妈妈，现在会拿难听的话刺伤她，会打她。
桑茉莉咬着唇，鼻子一抽一抽呼吸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道歉？”厉清如真是气笑了：“你可真孝顺啊桑茉莉，为了外面的杂种这么跟妈妈说话！”
“行了，都别说了。”男人在一旁揉揉眼睛，他拉过茉莉的手：“回去休息吧，这事儿爸爸相信你。”
他自已的女儿，他相信她自尊自爱不会乱来。
厉清如抱着胳膊，在大厅睨看走远的父女俩。
一阵一阵的低笑，最后眼底发红，显得有些疯癫。
“不愧是亲父女，都喜欢勾搭外面下贱的人！”
……
……
几天后比赛结果出来了，桑茉莉获得南江省国际芭蕾舞比赛亚军。
第一次参赛就拿了还算不错的名次，她倒没有多遗憾，趴在窗户上，大圆眼睛黑溜溜瞅着天上南飞的大雁。
“干嘛呢姐姐，发什么呆？”
突然窜出颗人头，把她吓得一抖。
“姜长衍！”小姑娘气呼呼的瞪他，没有杀伤力的麋鹿眼睛，只让人觉得可爱。
“姐姐，周六我爷爷过寿，你要不要来？”
小姑娘摇头：“不要。”
少年沉吟了会儿：“你有事儿？”他漫不经心拨了拨额发。
“嗯对，我要去找一个朋友。”桑茉莉笑容甜甜的，定制个把月的礼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姜长衍眼底笑意缓缓褪去，他舔了下薄唇：“那姐姐你玩儿的愉快~”
他心思深重，越长大越是静得下来，也狠得起来。
走之前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妈妈也要来给爷爷过寿，怎么你爸不来？”
“我妈妈？”茉莉不由呆愣在那儿：“她……一个人去给你爷爷过寿？”
她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他们家跟姜家也就是普通关系，偶尔出席商务活动也都是爸爸妈妈一起的。
像长辈过寿这种大事，妈妈不光没提过，甚至还独自前去。
少年倾身，修长的食指杵着太阳穴：“也不算完全一个人。”他似笑非笑顿了顿。
“毕竟我爸邀请的她，他俩一起去的。”
“走喽，姐姐~”姜长衍挥挥手。
有种人，戾气藏得深，总给人一种俊雅绅士的错觉。
桑茉莉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她脑子很乱，像是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周六下午，家里人都不在，桑茉莉没有让司机送自已出门，而是打了辆车。
江海洋给她发了个信息：“到哪了？我已经让法哥把衣服换好了。”
“快啦，我在路上。”她小心翼翼捧着礼物盒。
等来到铁皮屋，见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拳击袋前，他穿了件纯黑色的衬衫，手工裁剪，将精壮有型的身材，完美勾勒。
外头套了件棉夹克，凌厉肆野。
从侧面看去，特别像杂志里走出来的混血男模，眉眼锐利嚣张，邪气与生俱来。
桑茉莉眨眨水澄澄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木法沙又长高了？怕是一米九了吧！
小姑娘嘟嘴，就不能分她几厘米吗，她都18岁了，还只有一米六三，一点儿也不带长个。
“木法沙。”她站在他身后软声道。
少年转身挑眉，微微眯起瞳仁：“你怎么也来了？”逆光下，眼睛显得深邃而漆黑。
茉莉跟江海洋对视了一眼：“生日快乐！木法沙~”
“生日快乐！法哥。”
他的薄唇紧抿，喉结半动后归于安静：“我不过生日。”
江海洋挠头：“哎呀，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然后冲桑茉莉努努嘴。
小姑娘乖乖站在他面前：“对呀，现在我们都给你准备礼物啦，你快看看嘛~”她伸直手臂，精致贵气的礼盒递到他面前。
木法沙一下一下划拉着打火机，没接。
“不收也得收。”没耐心的小姑娘，直接蛮横将礼物塞他怀里。
她仰起脸对他，眼睛生的极美，似一双弯弯的月，未语人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