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生坏种

乔安娜说的这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不少人在传:“我那天路过安宁巷的时候,听到那边的人在说,城中村打黑拳的那个邪祟把那老头给……”

有人打了个寒颤:“那人手上可不干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卧槽,搞不好他真杀人了!”

“我不信,这不可能。”桑茉莉死死咬着干涩的唇瓣,眼眶水珠打转,眼睫毛颤动着。

她一把扯住乔安娜衣服:“木法沙人呢?”

桑茉莉根本不信这些荒谬可笑的传闻,她要去找他问清楚。

李爷爷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帮助过他。

他十四岁都不到就去地下拳场打黑拳,当年凶残的幼兽一步一步在黑暗中厮杀而上伫立顶峰,浑身透着血腥的少年,只是为了能给李爷爷换颗心脏。

“我凭什么告诉你?那费钱又治不好病的老头死了就死了……”

‘啪——’乔安娜被打偏了头,她不敢相信的怒吼:“桑茉莉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疯了似的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

不费吹灰之力的扯拽,桑茉莉被她撞到了墙上。

“我不许你侮辱李爷爷和木法沙……”她第一次打架,人小力气也小,手用尽力气捶在乔安娜肚子上。

樱粉的唇瓣已经开始哆嗦,却豁出去的跟乔安娜吼了出来。

进来的人都傻眼了,娇柔乖巧的小公主桑茉莉居然在打架!

回过神的姚佳丽冲上去边拉边喊:“你们都瞎了吗,快给她们拉开!”叫嚷间,她看到茉莉尖着爪子就往乔安娜身上挠。

“啊!疼死了!”手背瞬间渗出血珠,乔安娜骂骂咧咧想掐她,被姚佳丽侧身狠狠一撞。

‘哐哐——’连人带扫帚直接翻倒在地上。

桑茉莉像个暴怒的小动物,龇牙咧嘴:“活该!”她披头散发,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

精巧的衣领歪了,纽扣也崩掉了几颗。

可怜的洋娃娃张牙舞爪,乌眸泛水,连白净的小脸上都有红痕。

两个人影响恶劣都给叫去了校领导那,双双写检讨,桑茉莉今天又受伤又挨骂又丢脸,一抽一哒抹着眼泪从房间走出来。

原书霖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书霖哥哥……”小姑娘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情绪极其低迷。

“我送你回家。”他叹了口气,怜爱地摸摸茉莉的头发。

小姑娘仰望他:“你知道我打架的原因,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木法沙把李爷爷的氧气管拔掉的?”她泪眼汪汪,非要找一个否定。

“我不知道。”生在教育与警察世家,原书霖为人正直讲究证据:“未知全貌不置可否,只是茉莉,你真的了解那个人吗?”以暴力制霸,甚至无视律法的少年。

木法沙,一个所有人都避而远之的天生坏种。

只有桑茉莉,信他接受他肯定他!

眼神,猝然一暗:“他那样的人,所有的生活轨迹、思维认知,都跟我们不一样。我提醒过你,离他远一点,茉莉你为什么不听?”唇抿出深冷的弧度,连动作都粗鲁。

仰着下颚,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桑茉莉浑身都在颤抖:“因为他很好!木法沙很好,是你们乱说他。”

“书霖哥哥,你跟所有人都一样,你们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一想到这,堆积的委屈一齐袭来,她哭到喘息打嗝,眼眶红彤彤的一圈,惹人生怜。

留在原地的原书霖吸了口气,她果然喜欢他。

隐藏在眼镜后面的黑色瞳孔带着愠怒:“是吗?他就那么完美无辜?茉莉你知不知道我爸跟你父母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出国。”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出去深造,并且等你进了舞蹈团,我们就订婚结婚。”

原书霖没有一丝停顿,把已经定好的计划摊开。

“我不出国,我不订婚。”她摇着头,泪眼婆娑:“你们不能这样定夺我的人生!”不敢置信地表情里有浓浓的排斥。

冬天的太阳落下,天黑得很快,暗色中原书霖受伤低问:“你那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你,是你明明是我的哥哥啊。”她眸光郑重:“我要回家,我要跟我爸爸妈妈说清楚。”

……

……

桑家别墅。

茉莉回来的时候,原书霖的爸爸刚走,她抿了抿唇,走到爸爸面前,还没等他开口就拒绝了跟原书霖以后订婚结婚的打算。

知道女儿的不愿意,桑之谦表情有了一丝凝重。

“不行,我跟你原叔叔都很满意你们两个孩子。”厉清如不悦瞥了一眼茉莉。

“我才几岁,妈妈你也太着急了吧。”

“所以才让你进了舞团再订婚。你年纪本来就比别人小一些,书霖也愿意等你长大。”

桑茉莉错愕:“所以你们根本不管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就这么决定了?”她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已的父母了一样。

桑之谦要开口,被厉清如拦下:“原书霖哪里不好?长得好,能力强,对你也是温柔体贴。”她觉得自已女儿真是傻得天真无知。

“你以为这样的男生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能轮得到你?”

“我们家虽说在晋北市也是书香门第,但以豪门等级来看,远比不上原家的。”

她看桑茉莉一脸倔强,气得不轻:“原家那么有钱,刚好可以帮咱们家……”猛地收声,桑之谦在桌底按住了她的腿,以眼神示意她冷静。

厉清如差点把现实情况说出来,干脆从沙发上起身,直接上楼去了。

茉莉眼皮微动,听到‘哐’一声摔门声。

夜里小姑娘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白天哭得厉害还打架,她明明眼睛酸胀很疲惫。

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木法沙。

元旦跨年夜很快就到了,桑茉莉的父母变得特别忙几乎不着家,回到家也是心事重重异常焦虑。

跨年夜他们的车子堵在高架上回不来,桑茉莉挂了爸爸的电话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小时后她站在城中村,蓦地,天际起了一声鸦啼,嘶哑刺耳,像极了哭声。

小姑娘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

抬眼看去,木法沙住的铁皮屋亮着灯。

——他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