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空城的目光在杨牝褴褛的衣服上看了又看，又着重在脖子两侧，还有撑破的裤子上一扫即逝，再看看身侧的林七夜，目露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啊。”
林七夜：……
林七夜适应好重获光明的感觉，压制住心中激动，心情大好，看向旁边这个穿着暗红斗篷，像是在玩cosplay的中年大叔，咧咧嘴，赶紧摆手：
“这可跟我没关系，杨牝一来就是这样的，可能跟下了晚自习之后，和两个女生到小树林有关系吧。”
反正这中年怪大叔看着跟杨牝认识，林七夜果断卖队友。
两个女生？
小树林？
“我擦！”赵空城意味深长盯着杨牝，在脖子两侧的些许擦伤一扫而过：“你小子大晚上不回家原来是跟人出去种草莓了啊。”
杨牝浑身一震，似是想起了之前那两朵血盆大口，呵呵一笑：“这草莓可不是这么好种的。”
……
啪嗒——！噌——！
直刀归鞘，淡蓝色刀锋斩开月光，暗红色斗篷下，赵空城四十五度仰望星空，露出半个侧脸，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吞云吐雾：
“我这刀帅不？”
憋了半天，赵空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还想装一手，但看看周围，除了一头死的不能再死，都快成了焦炭的鬼面人尸体之外，再无他物。
情况里面的另外一头鬼面人，甚至只能在远处的一团灰烬里面找到一些痕迹。
嘶！
现在的小子都这么猛的了吗？
赵空城强忍住感慨，继续保持神秘。
杨牝没有搭话，林七夜皱着眉头看看，发现赵空城居然是认真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不确定开口：
“应该是帅的吧？”
“废话。”赵空城强撑住整段垮掉的风险，继续询问：“你们两个小子想跟我一样帅吗？这些可都是新装备。”
像是觉得没有说服力，赵空城将直刀收入黑匣，之后暗红色斗篷朝天空一抛，随风飞扬，夜色中，唯有这一抹血色，令人敬畏。
“不想。”
林七夜果断摇头拒绝。
“为什么？”赵空城嘴角抽搐。
“容易死。”
“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你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超自然力量，那句话没听过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就不想像电影里面的超级英雄一样，拯救世界？”
“不想。”
“为什么？”
“刚刚说了，容易死。”
“……”
赵空城无言以对，黑暗中火星黯淡，似乎是忘记了正在抽烟，一口浓烟熏到眼睛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也太难缠了！
可是，偏偏他又没办法放弃说服，不仅仅是因为林七夜已经被牵扯进了神秘事件，更是因为，那股力量……
“行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聊看，要是听完之后你还是这么想，到时候就随便你。”赵空城狠狠抽了口烟，对上林七夜警惕的目光，补充了句：“我叫赵空城，不是坏人。”
“嗯嗯，我信你。”林七夜眨眨眼，“不过我书包刚刚掉了，我作业还在里面，得赶紧去找回来，你先跟牝哥聊着，他是我同桌，等会我就回来。”
“去吧去吧。”赵空城摆摆手，拉着杨牝走到旁边昏暗路灯下的马路牙子上直接坐下。
“说说吧，杨牝，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红缨是做什么的吗？要不直接加入我们，到时候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赵空城露出笑容，眨了眨眼。
“好啊。”杨牝答应的很干脆。
“呃，你就不考虑考虑？虽然刚刚那个瞎眼小子有点怂，但说的倒是没错，干我们这行的，容易死。你不怕死？”
“嗯，就是因为怕死，才加入。”杨牝摆摆手，平静说道：“不过我更喜欢将性命把握在自已手里，变强，变得没有任何怪物能夺取我的性命。”
“好小子！”赵空城打量了一番杨牝，暗暗咂舌。
这小子怎么长得，长得帅也就算了，身材也这么好的夸张，去做男模绝对吃香。
也难怪红缨那丫头对这个便宜外甥这样呢。
“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等大部队来我们再聊，在此之前，你帮我也劝劝那瞎子。”赵空城很欣慰，对这次的任务是相当满意。
不仅仅对付鬼面人压根没花什么力气，还招揽了两个疑似神明代理人……美滋滋。
“哦，好，那我有机会帮你劝劝看。”
“有机会？现在直接说不就完事了，还有机会，杨牝你小子是不是想糊弄我。”
“不是。”
“呃……”
赵空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抽了半个的烟摔在地上，火星子四溅，左右晃头，打量周围。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四面八方，赵空城看了个干净。
昏暗灯光下，微风拂过，只有两人在这，再无他人，寂寥的不像话。
至于林七夜，早已经溜了。
“马德！那小子跑了？！”
“完了！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
……
沧南市，和平桥。
夜晚的和平桥尤为静谧，微风拂过，带动下方江南大运河的水面卷起层层水汽，让这夏日略有凉爽，路上行人、车辆匆匆忙忙。
而在和平桥的桥头，两侧商铺都陆续已经关门的时候，唯有一个老旧的大红招牌，依旧亮着红灯。
旁边两侧，一个叫“和平婚庆”、另外一个则是“和平殡葬一条龙”，因此，这个“和平事务所”并没有显得有任何突兀。
没有任何的出奇点。
哒哒哒——！
六人的脚步声不小，推开门，在和平事务所地下回荡。
“老赵！你说的惊喜是什么？你不会已经找到神明代理人，还将他带回来了吧？！”
红缨火急火燎，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一些血迹，就匆匆忙忙过来，一路朝着会客厅走去，其余人跟在后面，也都有些期待。
“啊，这……”
红缨话语戛然而止。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少年正无奈的摆摆手，与红缨对视。
“小姨。”
红缨深吸口气：“阿牝，你怎么来这了，好吧，看来瞒不住了，小姨不装了，跟你摊牌了。”
“其实我是这座城市的超级英雄，一旦这座城市受到了怪兽袭击，我会变成咸蛋超人，拯救世界，所以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嗯，就是这样的，阿牝，你切记一定要保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先回去吧。”
杨牝笑容僵硬，毫不留情的吐槽：“超级英雄跟咸蛋超人是什么鬼，小姨你能编的更离谱点吗？”
红缨：“呵呵。”
暂时倒也顾不上在杨牝面前暴露身份的问题，红缨没好气的询问一切的罪魁祸首，躲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赵空城。
“老赵，你说的神明代理人呢？怎么把小牝带回来了？”
司小南扶了扶眼镜，分析道：“我知道了，老赵刚刚说了，那神明代理人是个高中生，小牝也在读高中，说不定就是同校学生，估计是一起遇到了鬼面人袭击，遇到了神明苏醒这种事情，这才被一起带回来。”
“分析的很好，下次别分析了。”赵空城咧嘴一笑。
为了报复他们在耳麦里嘲笑自已被高中生耍了的代价，他故意隐瞒身份。
杨牝看着红缨，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郑重道：
“小姨，我也跟你摊牌了，其实，我是……”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神明代理人。”
“不，我即是神。”
“……”